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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的大音乐家的作派把小琪哄得开开心心。
和音乐家闹翻是她认识了华总,并被他带着去了几家豪华酒店用餐后。那天他
过二十二岁生日,她把下半个月的生活费全部用来买酒菜等他回来打算给他一个意
外惊喜。没想到作曲家和朋友喝得醉醺醺后一个人很晚回来。作曲家一见家中的气
氛,很是兴奋,吻得小琪连气也喘不过来。可得知庆祝完这顿,他们就得勒紧腰带
过下半个月时,音乐家仗着酒劲直骂小琪又蠢又俗,说都是搞艺术的,怎么还那样
下里巴人呢?小琪把那张小桌掀翻掉了,嚷叫道:够了,收起你这套吧,我受够了。
说完她便收拾衣物要离开。音乐家嚷着,你要后悔的,你失去了本世纪最伟大的一
个音乐家。小琪说这话留着给另一个小姑娘说吧。扭头就走了。出了那个地下室,
便打了个电话给华总,华总把她带到现在这套公寓里来了。
跟了华总以后,有次上饭店碰到了音乐家在饭店里的乐队打架子鼓。音乐家仍
是一副目空一切的架势。记得有次过生日他为自己作了一首萨克斯曲,《玻璃里的
玫瑰》,说只为她写的。小琪心中不禁生出一阵恶意,让人送上两千块钱点音乐家
演奏《玻璃里的玫瑰》,音乐家演奏完后,说了一大通肉麻的感激的话,表示愿意
把这首作品献给那位对艺术有着高雅品味的小姐,并希望能有幸结识这位艺术的慷
慨赞助者。小琪便站了起来,音乐家的脸顿时煞白。第二天他就离开了这个城市,
到边远的地区去汲取养分去了。小琪听后难过了一阵,想自己也许做得太过火了,
从他最后这一举动来看还是有些艺术家的尊严。有段时间她感到挺内疚,就一直和
音乐圈子保持着联系,偶尔也练练唱歌,特别留意着乐坛的动向,想没准能看到音
乐家成名的消息。两年后,她就失去了耐性,她想音乐家没准是个要下个世纪才能
得到承认的天才,她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现在她甚至连那个音乐家叫什么都忘了。她订的音乐书刊也全部换成了美容、
时装之类的了。
自己过得挺好,其它的就不用多想了。小琪躺到床上,强迫着自己入定。很快
静得连阳台上西施犬的呼吸也能听得到了。可她仍阖不上眼睛,出神地盯着天花板。
寂静是一种空荡荡的黑色。黑呼呼的天花板在抬升,高到天空那样空旷,没有一颗
星星。还在越飞越高,翅膀也是黑色的……
都是咖啡惹的祸。
奇怪的是地板格里那只老鼠今夜也没了动静。小琪觉得再不弄出点声音来,她
准会被这黑色的安静碾碎。她起身去拧开了一点水龙头,水流滴出很有节奏的声音。
似乎被这滴水声灌满了,她不再感到空荡荡。枕着这滴水声,小琪居然不知不觉睡
着了。
第二天十点前她醒过来了,想起那个答应送老鼠药来的小伙子,不清楚怎么还
没送来。她拿起了电话,想告诉他不用送来了。嫌流水声音吵人,把坏水龙头换掉
就是个错误。那只藏地板格里的老鼠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毒死了,就当养一只宠物,
咬坏了皮衣之类的还能再买,夜深人静有生命的响动却是买不来的。这样一想还是
挺合算的。
家政公司的值班人员说那小伙子已经走在了送鼠药来的路上。
小伙子进门后还是很腼腆。“哎!不好意思,这两天我未婚妻从村里来看我。
鼠药给你晚送来了点。”
他还是没叫我名字。小琪想他是不是忘了。接过鼠药,她随手把它搁在茶几上。
小伙子提醒道:“这东西你不能随便扔,可不能和吃的搞混。”小琪便把它收到了
柜子里。小琪问了老鼠药的价钱,把钱给了小伙,多给了二十块。小伙子收下了买
药的钱,又把二十块钱退还给她。
“麻烦你跑一趟,就算服务费吧。”小琪说。
“这不行。一点举手之劳。”小伙很固执地把钱塞到小琪手中,说:“再说上
次你请我喝了咖啡,本来我们是不允许在主人家吃喝东西的……”
小琪不再勉强,便说那就再喝一杯休息一会再走吧,咖啡还是茶呢?她抑制不
住找人聊一聊的念头。
小伙说还是茶吧,我习惯喝茶。小琪泡了一杯茶,还找出了一包烟,把那个经
常干干净净的烟灰缸摆到了茶几上。小伙子坐在长沙发的一角,僵直地坐着,似乎
要把身体缩得越小越好。他穿了一套旧的尼龙运动服,很宽大地罩在身上。穿这样
的衣服举重也不会有小老鼠在背上滚来滚去,小琪不禁为自己的幽默感得意。
从小伙子的女友打开话闸,两人聊了起来。小琪知道了这个小伙来自山东沂蒙
山区,在家种地手头没多少活钱,为了准备点结婚盖房的钱,到这个城市打工有半
年了。小伙子很省吃俭用,他高兴地告诉小琪再有两年就差不多够了。小伙子很懂
礼貌,知道住在这片豪华小区的单身女人是什么来路,没问小琪的情况,喝完一杯
茶,抽完一支烟,便起身告辞了。小琪约他有空带女朋友一同来玩。
她一直没收拾那个装着一截烟头和些许烟灰的烟缸,就让它摆在茶几上,这是
个镀金的工艺品。接下来的几天,一看到那截早已熄灭的烟头,她就闻到若有若无
的烟味,这种氤氲的味道使小琪感到很平静。
日子仍是懒懒散散地过着。小琪不再去和楼上楼下几个与她身份相似的年轻女
人打麻将了。她想,得换过一些朋友,结交些像小伙那类的人。却没见小伙子带着
女友来,想打电话再邀请一次,又拉不下面子。老鼠药不打算用了,她也不打算扔
了,就搁着吧,权当是一段友谊的纪念。
“家里来客人了?”华总的目光落在了烟灰缸上,他被烫了一下,那截烟头有
黑色痕迹的一端开裂了,有这样掐灭烟头的习惯的手一般来说都很强壮有力。〃 连
你都不来,还有什么客人呀。〃 小琪不无幽怨地说道。
见小琪没有以往见他那般欢愉,华总没再说什么,点燃一支烟坐下。〃 你把这
烟灰缸倒一下好吗?你知道我很爱干净的。〃 华总说。
“除了陪你睡觉我难道还要当你的老妈子。你付没付我这份额外的酬劳!”
“你……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华总语塞了。
“我比你更嫌难听……”
“你今天怎么了?你该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是为了爱。好了,你心情不好我
能理解,不吵了,是我不对。”华总端起烟灰缸,“你呀,一个人也不知道把屋里
收拾得干净一些。”
这真是个聪明的男人。难怪事业上能春风得意。小琪觉得没意思,报复的快感
立即如烟灰一样轻飘飘。她注视着华总为她泡咖啡,这个老男人干活的动作依然很
利索,早年艰苦磨练打下的印记明显可见。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摆放在她面前时,她
心中也腾起些黑色的雾汽,类似温情的一些东西。到卫生间洗浴时,她的心境又被
破坏了,抽水马桶坐垫上赫然留着几点尿迹。
“我和你说过多少回了,每回注意把马桶坐垫掀起来。”小琪冲客厅里大嚷道。
华总没答,小琪洗完澡后,还没忘马桶坐垫的事。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自己都记不情了。不是你记不住,实在是你太怎么,
只顾自己。难道你天生不爱干净吗?”
“我是个老人……”华总嚅嚅道。
“要图省事你可以坐着尿呀,那样就不会把坐垫弄脏了。”小琪很为这个主意
感到快意,阴阳怪气地对着他笑。华总有些伤心了,说他妻子就决不会为这该死的
马桶坐垫和他争执。
“可我不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在你的家里。”
小琪怒冲冲说完便不再作声,坐到华总的对角喝开了咖啡。一杯下肚后,平静
了不少。她盯着华总说,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华总避开了她的目光,商业谈判早
就教会他怎样绕过交谈的暗礁,他说:“你该知道,我是个重感情的人。除了你我
没有其他的女人。”
他没说假话,这个自视为比较有品味的男人,所处的社会地位要求他既当婊子
又要立牌坊。小琪不想再玩了,说既然这样你先离婚,我要当你的妻子,而且不想
再听你的解释。小琪不想再听他重复表白过不知多少次的爱情了,也不想听他灌输
真爱不必重形式的现代理论……这些她都不再需要了,就像她喝咖啡不喜欢加伴侣
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