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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口大缸,专放凉水。可怎么看上去,澡堂里的布置倒像电影里日本鬼子洗澡用的木桶呢。我们女生反映木桶太高,进不去。于是,一个木桶边又添了一张木凳。澡堂每星期开放一次,专供知青。虽然土了点,但不管怎样,一星期能洗上一次热水澡,是件舒服和开心的事。
知青澡堂被大家戏称为“日式澡堂”,张队长听说后很高兴,见到赵队长就吹上了:“你那队里土得直掉渣,俺要建就建个洋玩意,连洗澡堂都是进口货。”赵队长不服气,到澡堂里走了一圈,让张队长往木桶里倒上水,结果水全从木桶缝里喷了出来,赵队长讽刺道:“你这也叫洗澡堂,干脆叫喷水池算了。”搞得张队长很有点狼狈。原来赵队长是木匠出身,一眼看出了问题,张队长赶紧叫人把木桶箍子上上紧,再用水泡上。
那是个星期日的下午,女生一起去洗澡,大家端上自己的脸盆,来到洗澡堂。里面热气腾腾,云蒸雾漫,木桶里已放了大半桶温热水,大家往木桶里又加了些热水,纷纷跳进去洗开了。谢晓燕半躺在木桶里,双手放在木桶边上,身边的热水把她的身子包裹着,身子轻飘飘的,浑身软绵绵的,白皙的皮肤更滑腻了,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快慰感。过去在城里洗热水澡,并不觉得什么,可下乡之后,洗澡便成了一种奢侈。夏天收工后,女生们一起到小清河游游泳,身上打点肥皂,澡就洗了,顺便把衣服也在河里洗净了,唱着歌清清爽爽地回到屋里。可一到冷天,洗澡便成了难事。只能在食堂烧点热水,躲在宿舍里擦擦身子,总觉得身子黏黏的,不那么干净,擦完澡后,身上还能搓出一条条的黑泥。那时,多怀念家里的好日子,每逢周末,谢晓燕坐进澡盆里,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哇。这是谢晓燕第一次在知青队洗澡,感觉格外爽快。身子仿佛被热水融化了去,心则飘到了空中。望着蒸腾着白色的雾气,人似乎来到了天际,无所想,无所思,也无所动,只有轻轻地飘,慢悠悠地浮。在热水中,人的毛细孔慢慢地张开了,汗水一点点地渗出来,身子仿佛没有一丝气力,身上的污垢也融进了水里,皮肤显得更白净,更清爽。热水泡去了乏,蒸出了累,洗去了脏,人尽情品味着苦中甘,累中甜的滋味。洗完后,谢晓燕甩着长长的秀发,浑身轻松,走路的步子也轻快起来。
女生洗完澡之后,才轮到男生洗。李辉忙完队里的事才来洗澡,那时大家都已洗完了。李辉奔进澡堂里,见大铁锅里还有小半锅热水,这才放心。他拔去木桶底下的木塞,放去脏水,洗净后,再往木桶里加上热水。他慢慢地脱去衣服,准备洗澡。萧云见李辉进了洗澡堂,一个人溜到澡堂后面,刚才女生洗澡的时候,她趁人不注意,悄悄拉开了一扇窗户的插销。澡堂后面旁边是一个小树林,正后面是一片菜地,附近没什么人家。她轻轻地把窗户拉开一条缝,仔细地向内观望。见李辉脱去上衣,露出那三角形的上身,胸部的奶晕极小,像粘上了两小坨红豆沙。两块胸肌大大的,极丰满,彰显着鼓涨的力,圆圆胸肌下弯曲的线条,随着双臂的活动而游走着,透出几分柔美的味道。背部一块块健壮的肌肉,鼓鼓地扭动着,刚毅而强壮,厚实的背透着男人的魅力。她看见他那浑圆而高高撅起的臀部,背与臀的结合处,腰深深地凹下去,托出翘起臀部的圆润,那么优雅别致。像亢奋的战马,细细的腰,丰满的臀,迫不及待地奔向杀场,在急促的马蹄声中展示壮美矫健的身姿。在他凸起的六块腹肌下,是那平滑而白净的腹部,两边的腹股沟深深的,像大山的沟壑,很有力度。她还看见那私处浓密的毛发,使她浑身颤动不已,心里“扑通,扑通”地直跳,血往上涌,脸色也泛起了红晕。她的目光贪婪地在他身上汲取着,这是她多年梦寐以求的宝物,她的至爱。李辉下水之后,她的眼光仍停在他身上。萧云感到只要能得到他,哪怕是一次热烈的接吻,或在他怀里温存地呆上一会,她就心满意足了。
这次特许她回家相亲,见面的情景她还历历在目,那天,邻居许大妈领麻子哥来到家里。他穿了一身浅蓝色的夹克衫,脚上蹬一双锃亮的三接头黑皮鞋,头发抹得油亮亮的,白净的脸上落着七八颗稀稀拉拉的麻子。他一掀开布帘进了屋,先看了给他开门的萧云一眼,便热情地走过去跟萧云妈打招呼,随后安坐在小屋的椅子上,他望了一下屋子,墙壁已泛黄了,半墙高贴了不少大张白纸,用来掩盖剥落的墙皮,纸已泛黄,纸角上的图钉都生了锈。白纸的上面挺花哨,沿墙一圈贴了不少样板戏的剧照,大大小小高低错落着,京剧《智取威虎山》中,少剑波的大剧照贴在墙正中间,占在醒目位置,他长得像李辉,这点麻子哥并不清楚。许大妈借故家里有事回去了,把麻子哥留在了家里。他留心地扫了依然站在门口的萧云一眼,萧云低着头,脸上泛着红润。他扭过脸来对她妈说:“我看萧云是个好姑娘,大妈,您多有福气呀。我现在在工会干,以后还有发展呢。”
萧云妈边倒茶边说:“年轻人要求上进是好事,个人的事也不能耽误啊。”
“现在在单位上干也不容易,有些事不能不认真考虑。”
“孩她爸都死这么多年了,孩子老实、能干,能把家操持好。”
“都怪介绍人没说清楚,萧云还小,我都三十了,我们的年龄也不般配。”
“男人年纪大点才会疼人,我们不在意。”
“我看她只有十六岁呢。”
“小云发育晚点,都二十了,别看长得小,身体可好啦。”
“我看萧云年轻有为,我就不想拖累她了。”
“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女孩子家,图个安稳就行了,还能图啥?”
“现在谈对象,也讲政治经济条件,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下乡知青,早晚会抽回城里安排工作的。”
“这事还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那就听你的回话。”
萧云一直站在门口,连一句话都没说上,相亲就这样结束了。她觉得麻子哥虽然生理上有缺陷,却有几分男子汉的风度,是个会过日子勤快干净的人。但并没激发她多少情感,这时,她心里装的只有李辉。简短的相亲完后,妈妈才放下手中一直端着的茶壶。麻子哥走后,她妈妈还兴致勃勃地等着回话。萧云眼睛盯着少剑波的剧照,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看没戏。”两天后见没什么消息,妈妈找许大妈一打听,原来怪介绍人开始没说清楚,嫌她家出身不好,没同意。妈妈听到后一下病倒在床上,萧云伺候了她妈两天,病床边,妈妈抚摸着萧云的头,说:“可怜啊,你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说着,眼泪就淌下来了。萧云坐在病床前,给妈妈一口一口地喂药,强忍着泪劝妈妈说:“女儿年龄还小,以后还有机会。”后来妈妈病好了,人却老了好几岁,额间的皱纹更深了,一脸忧郁,干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上街买菜走路也贴着墙边,总低着头,怕见人似的,跟许大妈也不说话,见着街坊邻居也不打招呼了。
萧云相亲不成,心里有点难过,到底是相对象,还是相出身呀,难道谁也选择不了的出身会决定着人生的一切?好在她心中有李辉,天天能见到他,心里会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今天还见到了她多年来盼望已久的东西。她在窗外观望了好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害怕别人看见,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依依不舍地离开那扇窗。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眼前依然浮动着李辉赤裸的身影。
第二天中午,萧云在路上碰见扛着一袋粮食的鲁岩。鲁岩见她兴高采烈的样子,眉宇间漾着春风,脸上泛着红润,把粮食往地下一放,跟她聊上了:“嘿,几天不见,长漂亮了,回家吃什么好东西啦。”
“我妈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还给你带了一盒桃酥呢。”
“真得好好谢谢你妈,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喜糖是吃定了。”
“现在他天天往我家跑,我还有点看不上他呢。”
“怎么,把大艺术家给踹了?”
“考验考验他呗。”
“嘿,真有两下子,数我眼拙,还真没看出来。”
“你就会小看人。”
“不敢不敢,你是鲜花,他是牛粪。”
“你就想把我插到牛粪上,对不对呀?”
“哪儿敢呀,他是癞蛤蟆,你是白天鹅。”
“这还差不多。我同意先通通信,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