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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会一点什么的人,全都参加了音乐会的演出。最成功的当然是别洛波克,他又参加乐队的演奏,又担任伴奏,又担任独奏,又表演了一个用吉他伴奏的自弹自唱的节目。大家一遍又一遍叫他再来一个,直唱到他的吉它的琴弦断掉为止。
音乐会之后是放映电影。那部令人愉快的影片“四个人的心”带我们回到幸福的战前岁月中去。我们尽情地笑着,硬要放映技士把我们最喜欢的那些镜头重开了好几次。
一月十六日,在分队党员大会上,我被接受为候补党员。
我的入党申请书,写了好些时候才写好;关于这份入党申请书应该怎么写,则考虑了更久。我怎么也不能把我希望入党的理由好好地写出来。写出来的话总是夸张的、浮面的。那些漂亮的、一般性的话不能表达出我的心情、我的内心世界。我写了八张纸,最后是这样写的:“我请求接受我为候补党员,因为我愿意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与所有的布尔什维克战士并肩消灭敌人。”
我没有作任何修改便把这份申请书递上去了。接受入党的那天,我是十分激动不安的:“假如突然因为我太年轻而不通过我入党呢?而且,在过去的航行中,我一点也没有表现出……”
本部队的共产党员们一致通过,接受我加入列宁的党的队伍,使我深深地感动;当时我竟想不出话来感谢他们给予我的这项信任。我自己老是反复地念着海员诗人阿列克谢·列别吉夫的作为遗言的诗句:“人要用劳动和战斗来检查灵魂。”
我知道,列别吉夫直到他临死的时候,都是忠于他这句话的。
第十章 猎艇的修理
已交二月中旬了。城里的情形愈是困苦,我们的团结愈加坚固。由于艾尔米达日博物馆的被毁,由于基洛夫歌剧院被炸弹炸掉一角,由于苏沃洛夫大街的满是伤员的医院被焚,由于许多房屋倒坍埋葬了许多居民,由于冻饿而死的人们,由于孩子们的脸庞变得像老年人一样,由于十八岁的姑娘们头上出现了白发,我们一致地憎恨法西斯匪徒。
每天,生活的节奏——“城市的脉搏”,从“无警报”的有节奏的拍子变为频繁的战斗的节拍。希特勒匪徒们疯狂地、残酷地继续用大炮盲目轰击这座城市。在街上,时常有被弹片击中的妇孺倒在地下。只消在列宁格勒的冻僵了的、埋在雪里的街道上走一走,你就会燃起对敌人的仇恨。
修理我们那批猎艇的那片工厂,里面大部分的设备已连同兵工厂和工人们一同撤退到后方去了。留下来的一些车床,因为没有电流而停着。在各车间里统治着的是冷风,是零下二十度的严寒。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没有工具,没有材料,也没有贮备零件。
水兵们记起了自己未服军职时的专业,学会了新的本领,并且把它教给同伴们。我们在车间里装起了从猎艇上卸下来的小发电机,给电灯通上了电流。小队机械员雅柯夫列夫在垃圾场上找到了一架旧柴油机。水兵们在他的率领之下装好了马达,修好了车床,获得了电力。
分队机械员波尼卡罗夫斯基从几辆被打毁了的汽车上拆下了一批活塞环,修理了一下,将它们替换了猎艇那部补助发动机上的用旧了的活塞环。
我们的猎艇在二月十八日开始修理。我收拾起一点简单的用品,带着水兵们搬到工厂里去住。
我们住在一间小房间里,这房间以前是某一单位的办公室。靠墙排列了一排铺着麦杆垫褥低低的床铺,房间中央安着一只拼命冒烟的小火炉。我们这间房间的天花板上挂着“被围之冬的奇迹”——一盏暗淡无光的电灯。
在这里,在第一天晚上,我和分队机械员波尼卡罗夫斯基便编好了工作进度表。我依据水兵们的本来的专业和志趣,分配他们工作。叶尔马柯夫应该去做缠绕绞盘马达里被打坏的电枢的工作;轮机员波路艾克多夫应该去使用璇盘,将各轴杆的轴承和轴头磨圆;斯列波夫则去修理在冰里冻坏了的艇身。
第二天早晨七时,我们走进黑暗而寒冷的船坞里。值班轮机员开动了马达,于是,在屋顶下亮起了一盏孤零零的电灯。大家都不肯浪费宝贵的时间,每一个人马上着手进行工作。加夫里洛夫和波路艾克多夫拆下了集汽管和瓦斯管来修理。这些管子有些地方已经烧坏,需要焊接了。别洛波克在那些已经超过了使用期的旧配件堆里翻寻着,捡出了损坏较少的配件当作备件来使用。叶尔马柯夫一面骂着,一面把绞盘电马达的螺丝一个一个拆下来,在这些螺丝上已经结上一层冰。贝莱伊在更换舵轮控制系统上的绞索,将磨坏了的换上新的。大家都按照预定计划工作着,只有斯列波夫一人,我发现他不在工作岗位上。
通过艇舷上被冰冻裂了的裂口,可以看见艇首第一下舱的内部。在航行时流入舱里的海水没到了吃水线上,后来被严寒冻结成整整的一大块冰。若要将这一大块冰敲成碎块,然后从舱里搬出去,是需要花许多的劳动力的。可是斯列波夫竟不在工作,我真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了不破坏工作进度表,我开始用冰槌敲打这块冰,并且决定在第一次休息时间中好好给斯列波夫一顿申斥。
在这间窄小的屋子里工作,是既不方便而又艰难的。我打了十五分钟的冰便打累了,这样便得到了一个结论,我这种工作方法是不行的。若要在明天中午以前把这个舱清出来,必须另想一个办法才行。
“请准许我,中尉同志,”斯列波夫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唤醒过来。
“您到哪里逛去了?”我责问他道。“工作多得很,时间又是那样宝贵,您怎么可以去闲逛。”
斯列波夫不好意思地微笑着:“我是想把工作做得好些……快些……”
我向下一瞧,看见地上有两桶热水,于是明白了斯列波夫的打算;他要用热水来化这块冰。
我们把开水一点一点地浇在冰块上,眼看着冰就融化了。当斯列波夫上厨房去拿第二批开水的时候,我便用铁罐子将舱里的水 出舷外去。两小时之后,这个舱里的冰便清除干净,可以进行修理了。
但是,在这样一个短时间之中便把这个舱出清,那是在计划里没有预定好的,因此,修理艇身用的材料来不及供应上。我派斯列波夫帮助贝莱伊去连接舵缆上的绞索;他们是在午饭休息以前便完成了这件工作,余下来的时间,他们便到仓库里把材料和工具拿来。
初步的成功使我得到了一个教训,活生生的人才是计划!
在发出休息的信号之后,我马上集合猎艇的全体人员,报告了工作计划的完成进度,并且嘉奖了斯列波夫的首倡精神,他用二个半小时完成了计划上预定要用二十二小时来完成的任务。我还指出,我们全体工作人员中,只有叶尔马柯夫一个还没有完成工作进度。电马达仍旧站在原处,因为严寒把螺帽和螺栓全冻住了,怎么样用力也扳不下来。
我并没有想到,我的对于发明和革新的宣传马上得到效果;但是,午饭后我们在船坞里看见叶尔马柯夫的样子便不同了。他容光焕发地问我:“中尉同志,我要不要把马达送下去?”
我惊讶起来:“你什么时候搞好的?忙了半天没有搞好,怎么一会儿便得了?”
“我和分队机械员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
“我在螺丝帽上绕上了电线,利用午饭时没有人需要电流的机会,把电源接了上去。电线热起来,油和冰就化了开来,螺帽也就松了,于是……这样就完事了。”
我们周围的水兵们全笑了起来。贝莱伊用他的低声说:“斯列波夫,加油哇,你有了一个竞争的人了。”
别洛波克拍拍贝莱伊的肩膀说:“我建议你也加入到他们里面去。”
这样就展开了争取最快完成修缮工作的竞赛。饥饿、炮击、轰炸,以及在某几个人身上已经开始作怪的坏血病,都不能阻止这次竞赛。
由于水兵们的首创精神和各种发明,我们最初就比计划提前了一个昼夜,接着是提前了两昼夜;后来,在第四天中已在进行计划上第十天的工作了。
余下来的只有这样一点工作,那便是将叶轴线路连接起来,将舵装好。这件工作需要有很高的熟练技术,要求做得十分精密;因为有一片舵不大完好,使工作发生了很大的困难。
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