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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吗?可商量来商量去,小山不禁哑然了,开个小小的记者招待会也要四五千块,
再加上鉴定费等等,这下来也要万把块钱了。胜负还在法院里悬着,却要先扔去一
万块。小山寻来思去,最后还是嘀嘀咕咕地回了家。
学校已放了秋假,店里的生意便少了许多,眼瞅着就要过秋了,小山却一点心
思也没有。恍恍惚惚地过了一天又一天,乡法庭终于通知了小山。奇怪的是并不判
决,法庭成了和事佬,不断地开导小山,协商来协商去,最后罗子答应,赔偿1000
块也行。小山越发气愤,这跟街头买东西有啥区别,更说明了罗子的敲诈。小山就
又去找乡长。乡长叹了口气,小山,听我说句话,能私了还是私了吧,你想想,再
打下去有什么好处?小山张张嘴,乡长摆了摆手,小山,这回输了,往后再找机会
呀。小山虽万般窝火,事到临头却又无计策。双方僵持到过了秋,律师来了。律师
说,法庭和我联系了,赔600 块就行,我看就算了。小山顿时火了,怎么连你也替
他们说话呀。律师十分冷静地说,人家证据确凿,我虽是你的辩护律师,这场官司
再打下去也是输了。
结果正应了那句俗话——破财免灾,600 块钱一出手,彼此倒相安无事了,可
双方的结怨却愈来愈深,终于一天小山和罗子在胡同里相遇了。罗子扛着铁钎,大
概是去地翻土吧,经过小山家门时,小山迎面出来。见着罗子,小山狠狠地朝地上
吐了口唾沫,他娘的,王八蛋。罗子闻声站住,虎虎地瞪小山。小山便移了目光去
追看跑到院外的母鸡,狗鸡子,眼睛瞪得跟牛蛋般大,能看见什么,母的早在窝里
跟人家的公鸡孵小鸡了。看,长得多像他娘,还穷鸡巴跑。小山说着,抬起腿欲追
的样子,却是不动。罗子心里一阵发痛,仿佛给人在伤口上撒了把盐,你他娘骂谁?
有拾钱的,没听说还有拾骂的。小山说着,竟悠闲地掏出支烟点了。罗子最怕人提
媳妇跟大丑的旧事,虽说这事村里已是尽人皆知了,但从小山口里吐出便似乎变了
味道。罗子腾地火了,你骂谁?有种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又怎么了?小杂种。就是
小杂种。你才小杂种。罗子握钎的手已在抖了。罗子虽说40大几的人了,但每遇大
事小情双手都筛糠般抖个不停,此刻经了小山的撩拨,双手一抖,肩头的铁钎便呼
地一声带着风朝小山兜去。小山一闪身躲开了,却也是腾地火起,由地上抄起块砖
便朝罗子腿上砸去。罗子应声倒地,小山下山虎般扑了过去,两人顿时扭成一团。
闻讯而来的罗子媳妇及儿子,还有小山爹田田也参加了混战。田田魁梧的身子铁塔
一般,但毕竟60开外的人了,一不提防头上挨了一拳,血便哗哗淌下。事情越闹越
大,最后还是乡亲们赶来拉开了两家人。
将爹送去医院包扎好伤口,小山便一纸诉状将罗子告了。这一回小山听从了上
次乡长的话,终于抓住了机会。因有上次的经验,小山便整理了一分翔实的材料,
说罗子蓄谋已久,并买通乡法庭,将官司升级直接告到了县法院。法院一看材料,
果真就受理了。但经过初次开庭审理官司又僵住了,小山坚持要对方赔偿医药费,
罗子坚决不肯,说小山因上次官司输了故意找茬。推来推去,法院便烦了,说事件
属于一般性质的打架斗殴,便交由了公安局。小山便去找公安局的老乡。老乡说算
了,你别找了,罗子已经先走了一步。小山不服,一一地去找关系,结果还是应了
那位老乡的话。百般无奈之下,小山又找到了乡长。乡长倒也爽快,没事,我给你
找关系。但乡长的话放下四五天了,也不见什么消息,小山便包了2000块钱红包给
乡长。乡长双手一推,小山,你这是干什么?看不起我?不是。小山说,乡长,拿
着疏通疏通关系。乡长犹豫了一下,便收下了。第二天果真领了位妇女到小山店里。
妇女在听了小山前前后后的经过后,果然非同一般,立刻打电话联系。随后的几天
又领小山去见了几位朋友,事情便有了新的进展。但受事件本身的局限,罗子也难
定罪,最后小山一咬牙,凑了2 万块,罗子便以过失伤人罪被判了半年徒刑。
经由这一系列变化,小山卖老鼠药挣的钱早已花光。村人便开始议论,2 万块
买半年值么?那钱放家里干啥不好?但小山自有小山的见解,钱无所谓,花了还能
挣,他罗子的名声却臭了,关监狱好听啊?果真不久给小山言中了。罗子儿子说成
半年的媳妇由此罢了亲。小山便越发得意,村人虽还说长道短,但在这个小村子里,
又有谁敢花2 万块来做这种事呢?小山在村人眼里更加不一般了。
小山兴奋了数日,心里却开始虚了。眼见着小店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虽是守
着学校,学生来的也不如以前多了。出去一转小山才明白了,良子在学校后面也开
了小店,斜对面四虎也开了个店,前后这不大的块地段竟一下子雨后春笋般多出了
四家小店,且一到午饭或晚饭时间,学校门口便拥了许多卖熟食的货摊。小山开始
忧虑了,一天一天人竟慢慢地瘦了下来。
忽一日,那位在邻乡做副乡长的老同学来了,闲聊中,一语提醒了小山。恍然
大悟的小山即刻便留住老同学,又请来学校的主任和副校长,一桌酒席便将小山心
头积聚多时的忧虑一扫而光。隔不多日,良子对着学校的后窗便给学校责令关闭了,
小山的小店成了学校信得过的货店。本来就是嘛,小店的房子就是学校的。小山就
隔三差五地请请几位学校领导,后来几位老师也常常光顾了,小山也一视同仁。酒
席办多了,小山灵机一动,干脆将煤气罐搬到后面,买了素、肉、炒锅,也支了个
摊去卖小炒。几经试验,虽不大理想,倒也是有所收入,小山便支应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山醉心于小店经营之中,村里二民却领着老百姓为化工厂
每年向村里交多少占地费的事干开了。对这些,小山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因为
小山明白,脖子伸得越长了,也就容易挨刀了。
这一日上午,小山刚刚开了门,正拿着扫把打扫门前的空地,一抬头,远远见
着个人,青光光的头,略略显些佝偻的背,谁呢?近些了,小山才看清,竟是罗子。
罗子出来了?小山屈指一算,不觉半年已过了。小村里开始日渐热闹了,不时有三
五一伙的乡亲由小山店前经过进了罗子家。刚从大狱里出来,有啥好看的?罗子的
回村,并没在小山心里产生什么,罗子毕竟是蹲了半年牢房的。但不久之后,小山
就有些坐不住了。先是零零碎碎的敲打声,仿佛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敲在小山心里,
小山不禁探头去望,原来罗子在拆院墙。接着是轰隆隆的院墙倒坍声,小山便觉胸
口咚咚地响了,不由在店里来回地踱步。终于耐不住往家跑了趟,从屋里往外看,
罗子的北屋像一面破败的旗帜在风里摇曳着,小山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像给什么东
西牵绊着,于是小店生意不忙的时候就总是一趟又一趟地往家里跑。终于是挨到罗
子拆北屋后墙了,小山就叫了爹在自家院里往前盯着。小山想,我看你怎么拆,要
是墙倒在我院里,有你好受的。可小山父子眼巴巴地在院子里瞅了半天,罗子的北
屋也没往他院里倒下来。几个民工站在墙头上手握长锹一下一下地凿着破屋,罗子
的北屋便一点点地朝下矮去。小山的院里,只不时地有几块破砖碎屑飞落下来,这
又有什么用呢?后来小山望着望着,几个民工站在半人高的破墙上直朝他挤眼和嘿
嘿地笑,小山就骂几句什么。再去看,前面的破墙上已是人头攒动了,小山只好一
甩袖子回了小店。几日来,却是不再往家里跑了。
随着拖拉机轰轰隆隆地响过,一垛垛崭新的红砖运进来,罗子的大院更见热闹
了。时不时地总有一些民工来小山的店里来买几盒香烟,小山也不去打问什么,但
隐隐约约,小山已从乡亲们口中得知,罗子要盖二层小楼。小山便讪讪地笑笑,有
钱就盖呗。小山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仿佛打碎了五味瓶,一阵一阵地不是个滋味,
于是就隔三差五地邀了学校的老师来店里喝酒。酒过三巡,有个老师提起罗子盖楼
的事,几个老师便一阵唏嘘。小山也不吭声,只管一口口地喝闷酒。这时一位老师
便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