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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在云烟颈后轻轻抽开细带,肚兜就散开来,娇嫩的双峰怯怯挺立着。腰间亵裤的细带被抽开,整个女性身体的皮肤都暴露在空气里,云烟就更瑟缩的偎进他宽阔的怀里。
她光裸白皙的大腿搭在他臂弯里,上面还有些淤青和干涸的血渍。小巧纤细的脚趾无意识的蜷缩在一起,他身上藏蓝色朝服丝绸的衣料在皮肤上摩擦,奇异而亲近。
他挽起袖子将她横抱起来,轻轻试了试桶里的水,将她缓缓放入浴桶中。
热水浸透了云烟的每一寸毛孔,仿佛一双温柔的手抚慰她的伤痛和惊惧。胤禛的脸在雾气中朦胧着,他轻轻的用手指插入她长发中,为她梳洗,虽然生涩却十足耐心。
云烟微微睁开双眼看他,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泪就滑落下来。
胤禛一边用拇指无声的帮她擦泪,一边用帕子轻柔的帮她擦洗。她还是半靠在他怀里,他的朝服胸口也几乎全湿了,吸去云烟皮肤上的水滴,氤氲成深色。
当她昏昏沉沉被抱出沐浴间放在大床上时,浑身已经呈成粉红色。她不知道他是怎样帮她穿衣的,那双手笨拙而生涩。繁复的衣衫,几乎让她睡去。他的亲吻落在唇间,轻声的呢喃回荡在耳边。“你睡吧,我马上就来。”
云烟像坠入云朵里,终于回到了温暖的世界。大床很软很暖,有一种熟悉的檀香气萦绕,那是他身上常年的气息,就像他的双手仍然抱紧她在怀里。
她似乎经历了一个短暂而漫长的睡眠,没有怕,没有痛,只有云端的安心。
那个男子一身明黄色,站在巍峨宫殿上向她伸出手,笑着看她。分明是,他的模样。
醒过来。
云烟触目处,都是红。
大红色的床铺,帐幄。漫天的红。
云烟坐起身来一下懵了。这分明是一身大红色新娘嫁衣!
低头见胸口外衣上镶嵌着颗颗晶莹美珠,被金丝绣线衬托的莹莹间流光溢彩。华美的裙摆上有精细的锁扣,三滚三镶的宽袖,精致绣片,金线滚边,色彩艳丽无双,触感如美人肌肤,柔润如丝。
温润的羊脂玉佩安然的挂在胸口间,大红绣金丝的肚兜掩着肌肤下的娇嫩,亵裤,外袍……
无比的合体且帖服。
大红色的喜帐如梦似幻的掩着,让云烟不知身在何处。是现实还是梦中?
现实是梦,一碰会碎。
梦是现实,挥之不去。
正在怔忡间,一只戴着玉扳指的手拨开喜帐。云烟就愣在床上,与来人对视——
胤禛脸上的水珠未干,有一滴正缓缓从侧脸上滑落到下颚。他一身大红色喜服,金线刺绣,与云烟相得益彰,那飞舞的蟒显得异常霸气而喜庆。他的身后,丝丝烟雾缭绕,简直俊挺的让人不敢直视。看的人呼吸都停了,这个男人穿大红色喜服的样子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英俊。
他那样一对摄人心魄的双眸这样看着她,映照的天地失色。
两人相对无言很久,胤禛将她一把紧紧拥入怀中。
唯有紧紧相拥,紧紧感受对方的体温,真实的,滚烫的。他们连拥抱都在颤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恨不能拥入到骨里,血里,灵魂里。
云烟的心已经胀的没有思绪,她紧紧环着他的腰,将整个人都嵌到他身体里去,她掐着自己的掌心,感受到狠狠的刺痛。
两人始终没有说话。她像一个从死亡边缘被拉回的幸存者,贪恋这样无可言语的温存。
不知抱了多久,胤禛才缓缓放开她。轻轻的吻她的眉间,看着她的眼睛将她从床铺上抱起来,她火红的嫁衣裙摆耷在他臂弯里,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度。
拨开大红色的轻纱帐,云烟才看到外面。
这里竟然是佛堂密室!
只是这里已经变成了喜房,大红色的床铺,绣球。大红色的剪纸,还有九州结。大红色的蒲团……还有大红色的喜桌,龙凤烛台,一片红色的海洋。
唯有墙上三张金色画像静静挂在墙上,唯有欢喜佛仍然静静的坐于香案上,紧抱着明妃,金光闪闪。
胤禛将云烟轻轻放下在一个大红色蒲团上跪坐,自己掀了喜服袍角也慎重跪下在她对面。
云烟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看着胤禛,这不可能是在一两个时辰内能做到的。她的心茫茫然的跳着,却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或许又隐隐有了答案。
胤禛微微一笑去拉了她纤细的手在手掌中牢牢握住,用眼神安抚她的不安。
他的声音有些微微沙哑,郑重而低沉。“从现在起,听我说。”
“我,爱新觉罗胤禛,生于康熙十七年十月三十日皇家,序齿第四。父母兄弟众多,命盘一生坎坷孤寂。十四岁承父命指婚纳嫡福晋,多年来,为承父命求子息扩充府内,纳侧福晋妾室不下七八。身为皇子的责任,窃以为给予过府内一众最大程度的名分和荣华,足以让每个人安生立命。但也从未知晓,人间男女间刻骨情爱,到底如何。”
“有一位女子,她日夜陪伴我近十年,细水长流生死相随。她为救我,可以骑马入丛林面对狼群摔断过手臂和肋骨。她为救我儿子,奋不顾身日夜不寐,她为救我的弟弟,几乎中剑重伤致死。她,可以陪我在大雨滂沱的河堤上一起并肩堵决口,可以跪在深宫门外只愿陪我圈禁一生,可以在任何的生死时刻,紧紧握住我的手生死相随。她与我的一切,都在我的心底。”
云烟微微的垂下眉目,额角还有微微的淤青,清淡的面目上只有眼睛里晶莹一片,依旧没有说话。
“她什么也不要,就像我什么也无法给她。她不愿做我的妾,也不愿做我的侧福晋。她在我心中,也不是这些人。任何一种,都不是。不仅这一辈子,我相信上辈子我们就属于彼此,下辈子也绝不可能放手,永生永世她与我的命都在一起,入骨入血,不离不弃。生不同时,死必同衾。你知道吗?没有她在的地方,再美也只是建筑。有她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云烟一征,柔软的睫毛微微抬起来,湿透的眼眸就这样看着跪在咫尺的胤禛。胤禛也许从未如此动情,他牢牢的看住她眼,郑重无比的开口。
“今日,不是四贝勒,不是皇子也不是福晋,不是任何身份。只是我,爱新觉罗胤禛,正式求娶云烟为妻。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云烟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面颊缓缓流下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一身大红喜服的胤禛,他俊挺的脸上是无比的坚毅,那期盼的目光在金色烛光的掩映下异常美轮美奂。
云烟在他殷殷期盼的目光下终于开了口,声音微微的哑着,笑泪繁杂:
“我们,算不算私定终身?”
胤禛目光一合一开间,笑的流光四溢。“不算”
“你是汉人,今日我以汉礼娶你为妻。汉人所重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云烟微微点头看他,却不知他还有何玄妙。
胤禛勾唇微微一笑,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犀牛角所雕就的精美小盒,轻轻的交到她手上。
“打开”
云烟不知所以,只觉手中小盒异常沉重,在他目光下轻轻掀开盒盖——
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四样东西,分为四层。
第一件,多么熟悉的红绳。
它曾经戴在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不见了。她也就没再理会。没想到,竟在这里。
胤禛轻轻捻起红绳来,为她戴上,轻轻道:“是否不知道它何时不见了?我来告诉你,是在你上次遇刺受伤昏迷后。我便取下了它,一直在我身边,在这佛堂里。我也告诉你,从我们第一次在青桐树后相遇,我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它。第二次,我们相见,也是由此认出你来。而这红绳,却不是世间一般媒人所牵。”
胤禛拉开第二层,看着第二件一张叠着的褐黄色纸片,示意云烟亲手去拿。
云烟隐隐觉得眼熟,却想不起,这究竟是什么。那纸片里,又藏着什么奥妙?
当她轻轻打开时,映入眼帘的却赫然是月老签文。泪,毫无预兆的就滴了下来,落在签字上。
多年前的杭州西湖月老祠,他们相携而游。四贝勒胤禛抽了一张签文后,藏于袖中,没有第二人知晓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可妻也。
第二十六签只有三个字。可妻也。藏了这么多年的签文,而今浮出水面。竟让人如此讶异。
胤禛取出最后两样,一个凤眼红宝的戒子,璀璨异常。一张亲笔书写的赤金色婚贴,一个个俊逸小楷,字字分明。
他紧紧握住她手,抬头看向墙壁:“我的父亲,当今圣上康熙皇帝。左边是我的母亲,已经仙逝的孝懿佟皇后。右边是我的生母,德妃娘娘。”
“在我皇额娘佟皇后临终前,作为她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