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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在心底和眼底间涌动的无路可走,生命像被掏空。四宜堂房门的匾额上,那三个字那么清隽风流,庭院里的秋风吹过,树叶都开始凋零。有枯叶吹落到她小小的肩头,又随风而去。
胤禛的手垂在身边紧握成拳,眼底已经是压抑不住的痛。他缓缓的走入院子,盯着偌大的院子中央蜷缩着那一团小小的身影,她在秋风中抖得那么明显,却低头跪得那么直。
他知道,她看见了。
她那么卑微的伏跪在他脚下,惨着声音说:“四爷恕罪,奴才罪该万死!”
他一双墨色鹰眼深深地默默看着她,咬紧牙关走到她跪着的身子前。云烟的视线里出现了他天青色的衣袍下摆,惊痛!
“起来罢,跟我回屋。”胤禛低沉的字句里都是痛。
云烟缩了缩肩膀,疼痛和恐惧尖锐划伤了心膜。眼泪在眼底凝聚,低落在地面。深深的弯腰将头叩向地面。
“奴才不敢”四个字吐出来,已是惨哑。
胤禛低头看着她小小的身子,抬手上去想抱起她。云烟发现了,瞬间惊恐的躲开,身子偏倒在地面上,眼泪顺着苍白的面颊流下来……
天已经黑了,月亮揭开了她柔美的面纱。在初秋的夜晚里,皎洁美丽的让人流泪。云烟仍然跪在院子里,孱弱的身子好像随时会倒下,却又牢牢的坚持。
胤禛站在漆黑的屋内,死死的盯着院里的身影,满眼都是痛,□裸的无处可藏。
雨点渐渐飘下,在夜晚的秋风中,一场阴冷。云烟单薄的衣衫渐渐被越来越大的雨滴打湿,她却毫无所觉。
胤禛听到耳边沙沙的声音,透着月光才发现开始下雨。胤禛冲出去,天边一个高亮的闪电劈下来,照的满眼惨白!
胤禛冲过去一把将跪在地上的云烟抱起冲回屋里!
云烟瞬间还来不及挣扎,就像一只被吓蒙了的小猫,浑身湿淋淋的被胤禛腾空抱入怀里。
刚到屋里,云烟开始惊恐的挣扎着要下来,胤禛怕伤了她,没有箍的很紧。她刚挣开空隙要沾地,双腿就像僵痛的不是自己的,膝盖一下刺痛的软倒,身子就要栽出去。
胤禛一下从身后抱住她,云烟更加惊慌的挣扎,想跨出门去。
胤禛抬手强行去合上门,连月光和风雨云烟的头抵在门上,蜷着身子被胤禛抱着,她紧紧的咬着唇,喉间都是小动物垂死一样的呜咽。
胤禛紧紧的从身后抱住她,头已经抵在她纤弱的肩头,心碎欲裂。
“云烟……云烟……云烟……”胤禛不断的在云烟耳边呢喃,没有其他言语,只有一声一声的呼唤。那声音,痛的比泪水还刻骨,像一把尖刀深深的割着心扉。
云烟的泪滴下来,全身紧缩的抵在门上,哭咽声几乎止不住。胤禛从背后弯身紧紧的拥抱她,扣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圈在怀里,几乎将她揉入骨血……
屋外的天空电闪雷鸣,大雨倾泻下来,风冷雨疾,世界一片狼藉。
咫尺天涯
那夜之后,云烟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大夫来诊是伤寒病症,惊吓过度又外感风寒所致。好在胤禛请的大夫医术高超,三天之后终于退烧醒来。
醒来后的云烟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只是身子更加单薄,更加少言,服侍胤禛的时候也更加恭敬,几乎像跟在胤禛身后一个会随时飘走的影子。
而胤禛只要想抬手触摸她,她便惊恐得躲的更厉害。胤禛只能默默的紧紧将她看在身边,其他也是无法可想。
秋夜里寒意渐渐深起来,有些时候,胤禛夜半会从床上起来,静静的坐在案前写诗,云烟也起来默默的给他披衣,看了诗句也从来都是无语。
夜寒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渡花影。梦醒回思记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
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
有些时候,明明近在咫尺却像远隔天涯,无法逾越的鸿沟让人无法触摸对方的容颜,人们之间,就是这样日复一日下去。
弘晖在知道云烟生病昏迷时,几乎哭的像个小泪人。云烟醒来后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跟他说,男娃娃哭鼻子以后娶不到媳妇。小娃娃吸了吸红红的小鼻子说:“不怕,弘晖已经有媳妇了。你忘了,弘晖长大要娶云烟的。”云烟笑着说傻孩子,泪几乎要掉下来。
时间过得飞快,进入到九月的时候,康熙准备南巡。
清朝帝王们都不太喜欢窝在紫禁城,而更喜欢广阔的世界。带着儿子游遍锦绣帝国,指点江山,康熙大帝不可谓不风流耳。
九月十六日康熙谕吏、户、兵、工等部,将南巡视察河工,重申历次南巡诸禁。二十五日又再次带着太子胤礽、四阿哥胤禛、十三阿哥胤祥一起启程南巡。
胤禛是不可能放下云烟一个人的,云烟必须待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才能稍稍安心。
云烟只默默的准备行装,胤禛硬让带了三十九年猎的白狐坎肩和皮筒子。云烟只好放入行囊里,跟着胤禛上路。
胤禛把云烟安顿在马车里,强让她穿了三十九年猎的白狐坎肩。雪茸茸的一小团缩在马车一角,胤禛才安心的坐着看书。
云烟自从跟了胤禛东奔西跑以来发现,在康熙这里几乎一年四季都有活动,很有种小时候学校里春游或秋游的样子。
此行十三阿哥胤祥带了欢笙一起,见到云烟,好不欢喜。云烟淡淡的笑。
车旅劳顿,南巡的路途的确遥远,这南巡的意义绝不仅是看起来的秋游而已。
大队人马一行经永清、文安、河间、献县、阜城、景州,所到之处皆是万民敬仰。康熙本人非常关心民生和对当地官吏的考察。
云烟有时在马车上掀开一点帘角,看到路途上平平凡凡的人们,突然很是怀念。无论哪个时代的人们,都过着相似的生活。
一对夫妇抱着孩子用一天省下的零钱买一串糖葫芦,孩子舔了舔,露出纯真的笑脸。
而在皇家里,福晋妾室们对于皇子们那种诚惶诚恐恭敬服侍的感受又是不同的。
其实,四贝勒胤禛已算是对于府内福晋妾室较为关怀得体的皇子,但在府内说一不二,无人可置喙的威严也是分毫不差。
路途上,太子胤礽时常到胤禛的马车上来商讨事宜,看起来却是有些焦虑。胤禛往往皱眉,话语却不多。
往往这时,云烟就应着胤祥和欢笙的邀请去他们马车上说话,正好给太子留以更大的空间。胤祥马车上往往是几个人欢声笑语。欢笙一副甜甜的小嗓子,轻轻哼唱起曲子来,胤祥和云烟都在一边抚掌赞许。与他们呆在一起,云烟也渐渐恢复的更开朗一些。
有时胤禛隔一段就会自己掀了帘子也上来,或者差人来叫云烟回去。
怎么办呢?怕是能拴在裤腰带上是最好。
十月初四的时候,大队人马到达德州行宫。而在这里的巡查工作过程中,太子胤礽似乎受到了康熙严厉的训斥,导致太子受惊沾染风寒,一病不起。
胤禛去探望了太子,交谈颇久后回到屋内。云烟见他神色颇为复杂,沉默不语。
过了几日,康熙将太子胤礽滞留于德州行宫养病,召了索额图前来照顾太子。康熙带着胤禛和胤祥继续前行。二十一日到了泰山时,康熙与胤禛一起下棋谈心,只派了胤祥一人去独祭泰山。之后,中断了行程,决定返京,候明年继续南巡。
大队人马又折返路途,到德州行宫时,康熙带着病愈的太子胤礽一起,于二十六日回到京城。
这次旅途回府后,云烟恢复的更如常一些。只是对于胤禛仍然是谦卑又恭敬,话语无几。
胤祥细心的发现云烟病愈后不如从前开朗,虽不知缘由,但只想着法的想逗她开心。又提议胤禛去登山秋游。胤禛看到云烟与欢笙后恢复的更开朗些,也点头赞同。
第二日,秋高气爽。胤祥胤禛带着欢笙和云烟到了西山。
青山入目,美不胜收。
欢笙像个欢快的小燕子,叽叽喳喳的。云烟跟在一旁淡淡的笑。胤禛见到云烟笑,心下也是一阵欣慰和柔软。
几人爬山登高,由于云烟的手臂有旧伤,胤禛仍处处留心,生怕她不小心摔到。但去护她,她又恭敬的躲开。
上到半途,云烟被小石子绊到,一个踉跄。胤禛忙惊的要去扶她,她身子另一侧的胤祥却抢先一步扶住云烟的身子,冲着云烟甜甜的笑将她扶正。云烟也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说谢十三爷。
胤禛看着云烟对胤祥露出的笑容几乎让他内心翻涌,干瞪眼生闷气。
登到山顶处,真真是极美景色,尽收眼底。
秋风习习,远处炊烟袅袅,还能听见远处寺院里清越的钟声幽幽传来。
胤祥展了手臂,笑声朗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