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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到地板上。 一个角落里,有一只旧的毛皮箱子,另一个角落放着一只吉它盒子,各种各样的零星小家什、小玩意儿,散在各处,都是姑娘们喜欢点缀房间用的东西。国王说,这些家具使得房间里增添了家庭气氛,也更舒适,所以不必挪动了。 公爵的房间小巧而舒适。 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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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间也是这样。那天晚餐很丰盛,男男女女,济济一堂,我站在国王和公爵坐的椅子后边服侍他们,另外的人由黑奴们侍候。 玛丽。珍妮坐在桌子另一头的主人席上,苏珊坐在她的旁边。 她们的话题是说油饼的味道怎么糟,果酱怎么不好,炸鸡怎么炸老了,口味差——如此等等的废话,都是妇女们搬出来的一套客气话,用来逼客人说些恭维的话。 客人都知道今天的饭菜全是上品,并且也这么说了:“这油饼你是怎么烤的,烤得这么好吃?”
“天啊,你哪里弄来这么可口的泡菜啊?”诸如此类的废话,不一而足。 你知道,人们在饭桌上就爱搬弄这些。把大伙儿都侍候过了,我和豁嘴在厨房里吃剩下的饭菜,另外一些人帮着黑奴收拾整理。 豁嘴一个劲儿地要我给他讲有关英国的事情、新闻。 有的时候,我担心快要露出破绽来了。 她说:“你见过国王么?”
“谁?
威廉四世?
啊,我当然见过——他上我们的教堂去的。“我知道他几年前死了,不过我没有露出一点口风。 我说他去过我们的教堂以后,她就说:”什么——每星期都去么?“
“是的——每星期都去。他的位子正好在我的对面的座位——在布道台的那一边。”
“我原认为他住在伦敦啊,不是么?”
“哦,是的。 他只能住在伦敦。”
“可是我原以为你是住在谢菲尔德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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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快招架不住了。 我不得不装做被一根鸡骨头卡住了喉咙,好抓住时间想一个脱身之计。 我说:“我的意思是说,他在谢菲尔德时每个星期都要来教堂一两次。 这只是说夏季,他夏季来洗海水浴。”
“啊,看你说的——谢菲尔德不一定靠海啊。”
“嗯,我没有说靠海啊。”
“怎么啦,你说的嘛。”
“我可从来没有说。”
“你说了的!”
“我没有说。”
“你的确说过!”
“我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好,那你说了些什么别的呢?”
“我说的是他来洗海水浴——我说的是这个。”
“好吧,假如不靠海,那么他怎么洗海水浴?”
“听我说,”我说,“你看见过国会水么?”
“看见过。”
“好,你是不是必须到国会去才会拿到这个水?”
“怎么啦,难道不是啊。”
“那么,威廉也不一定必须得到海上去才能洗海水浴啊。”
“那么他怎么弄到的呢?”
“这里的人怎样搞到国会水,他们也就怎样搞到海水——他一桶一桶把海水运到图令。在谢菲尔德的宫里,有锅炉,他洗的时候就是要水烫些才好。 在海边的人家没有法子烧开这么多的水。 他们没有这样方便的条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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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现在明白了。 你可以一开头便说清楚嘛,还能节省些时间。”
听到她这么说,我想我总算得救啦。 我突然觉得十分快活。 下面她说:“你也上教堂么?”
“是的——每个星期去。”
“你坐哪里呢?”
“怎么啦,你可以坐在我们的长椅上啊。”
“谁的长椅?”
“怎么啦?我们的啊——就是你叔叔哈维的啊。”
“他也有长骑,他会有什么用?”
“坐嘛。 依你看,他要了有什么用呢?”
“啊,我本以为他是站在布道台后边的。”
糟了,我忘了他是个传教师。我知道我又快招架不住了。所以,我就又玩起了鸡骨头的法宝,好再想一想。 然后我说:“真该死,你认为一个教会只有一个传教士么?”
“啊,多了有什么用呢?”
“嘿!——在国王面前布道么?象你这样姑娘这么傻的,我可没有见过。 他们一共有十七位之多呢。”
“十七位!
我的天!
让我听这么一长串,即便进不了天堂,我也坐不住啊。 听他们布完道,得一个多星期吧。“
“别乱说了,他们并非同一天都布道——那些人当中只有一个才是布道。”
“那么别的人干些什么呢?”
“哦,没有多少事。到处看看,递递盘子,收收布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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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等等。 但是他们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干的。“
“那么,要他们有什么用?”
“哈,为了有气派嘛。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才不要懂得这样的蠢事呢。你知道英国人对待佣人怎么样?他们对待佣人比我们对待黑奴好些么?”
“不!
一个佣人在那里是不算人的。他们所受的待遇连狗都不如。“
“象我们这样给他们假期么?
象圣诞节、新年、七月四日等等的。“
“哦,听我说!
从这些,人们就知道你没有去过英国。啊,豁——嗳,琼娜,他们从年初一到年底,没有一天休息,也没有去看过马戏,从没有上过戏院,也没有看过黑奴表演,什么地方都不去。“
“连教堂也不去么?”
“教堂也不去。”
“为什么你经常上教堂?”
啊,我又被问住了。我忘了自个儿是老头儿的仆人啦。不过一转眼间,我马上胡乱抓住了一种解释,说一个侍从跟一个仆人是不同的,不论他本人高兴或者不高兴,他必须上教堂去,去跟一家人坐在一起,因为这是法律上有了规定的。不过我这个解释搞得不怎么样,我解释完以后,她仿佛还不满意。 她说:“说真话,你是不是一直在跟我撒谎?”
“我说的是老实话。”我说。“连一句假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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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句假话也没有,没有撒过一次谎。”我说。“把你的手放在这本册子上,然后这么说一遍。”
我一看,不是什么别的书,只是一本字典,所以我就把手放在上面,然后又说了一遍。这样,她看上去比较满意,说道:“那好吧,其中有一些,我信。 不过别的话,要我的命也不能信。”
“琼,你究竟不信什么?”玛丽。 珍妮走进门来,苏珊跟在她的后面。“你这样对他说话,他一个生人,离自己的人那么遥远,这样说话既不应该,又不客气。 换个位置,你乐意人家这样对待你么?”
“你总是这么个脾气,玛丽——怕人家受委屈,喜欢中途帮助别人。 我并没有得罪他啊。 依我看,他有些事说得添油加醋的,我在说,我不能句句都照吞不误。 我就说了这么几句话。 这么小事一件,我想他是能够受得住,不是么?”
“我才不论是小事还是大事哩。他是在我们家作客,你说这一些是不对的。 你要是在他的位置上,这些话会叫你难堪的,因为这个原因,凡是能叫人家害臊的话,你都不该对别人说。”
“可是,玛丽,他好像在说——”
“他说些什么,这不相干——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应该对他和和气气,所有让人家感觉到自己不在本乡本土、也不是和家里人围坐在一起的话,一概不要说。”
我对自个儿说,“恰好正是这样一位姑娘,我却听任那个老流氓去抢劫她的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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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苏珊也插了进来。 你信不信,她把豁嘴狠狠地骂了一顿!
我便对自个儿说,这是又一位姑娘,我却听凭那个老流氓抢劫她的钱财!
然后玛丽。 珍妮又责怪了一通,随后又甜甜蜜蜜、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这是她做人的原则和信息——不过等到她把话说完,可怜的豁嘴就无话可说了,就一迭声地央告起来。“就这样地,”另外两位姑娘说,“你就请他原谅你吧。”
她也照着办了。 而且她说得多么动人啊。 她是说得如此动人,听起来让人多么快乐。 我真是但愿能给她讲一千回的谎话,只要她再这么说一千回。我对自个儿说,这是又一位姑娘,我正听凭那位老流氓抢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