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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陌生医生的声音却穿过墙传了进来:“病人米特罗法诺夫。像苏哈列夫一样,也是这种症状。不过,他没有侵略的行为,但有时却有另一种狂躁:请护士和他进行胆交。病人米特罗法诺夫,别后退!”在走廊里又听到护士的脚步声、开门声。渐渐离远的声音在做着总结:“一种非常难过的情景……”
淡白色的九月天空低低地垂挂在寂静的莫斯科上空,在整洁的奥斯坦丁公园的小路上,落叶在沙沙地响着,这些黄色的、有点发红的落叶覆盖在由于夜间的烟雾而变得有点潮湿的大地上。根本没有通常的那种秋风。从远处街道的方向不时传来来往汽车发出的声音。大概,这是惜一破坏了大自然的安宁、平静沉睡的声音吧。在树和树叶之间还挂着一绺绺的晨雾,浓浓的,在轻轻地摆动着,就像活的一样,它使人的心里充满了忧郁和担心。
在公园长椅上坐着一个戴老式金框眼镜的男人。这副眼镜还有这件长长的黑色风衣,使人感到这是一种高尚的风格。透过镜片那友善的目光会引起人们不自觉的敬意。坐到他旁边的人不能肯定是否非常了解他,但有一点他完全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卑鄙小人,也不是坏蛋,是那种在不久前刚认识清楚的人。
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吸完了烟,把随身带的密码箱放在旁边,将身子转向邻座,说道;“怎么,马克西姆。亚力山大罗维奇7还记得我们在城郊咖啡厅的谈话吗?”
柳特(这正是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
“我当时说过,每个人都将各有所获。每个人都将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
“而您呢?”
检察官轻轻地笑了一下,为了让对方明白,问题提得很没分寸。
“现在您知道了整个分配的情况。这副牌的结果出来了:当您没看见牌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国王或者是名人……而实际上只是个跑龙套的。黑的好像是红的,而红的又好像是大王。好了,我们还是谈谈您吧。”
涅恰耶夫跟着检察官也吸起了烟。
“关于我还有什么事呀?我做了您请我做的一切。我再也不需要给您做什么了。”
“完全正确,”克里姆林宫的官员同意了,“而我应当给您做事了。”
密码箱的锁在小声地响着,于是柳特的目光看到了零乱放着的几张信用卡,几张护照……
“这是什么?”
“酬金。”检察官不动声色地说,“我的朋友科通曾经说过非常精辟的一句话:鸟没有白唱的,每一件工作都应该有它的报酬。这里的信用卡正好是一百万美金,还有证件,但最主要的是……”
检察官从秘密的那一层里拿出一个带有“十三处”公章的档案袋,把它递给了对方。
“这是什么了”涅恰耶夫没明白。
“您的专案文件。请相信,现在任何人也不会再操纵您了,甚至连我也算在内……”
柳特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谢谢……”终于他有点不知所措地嘟囔着,“顺便我想问一句,科通怎么样了?”
“他给我打过电话,确实,他没说他在哪儿。他让我替他问候你,他到现在还认为我是一个合法的卑鄙小人。个管怎么说,不是他拿走了我的钱,而是我拿走了他的钱。把他的钱全给接走了,又打死广他的人。而关于您呢,他却是这样说的……”检察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式的里面有磁带的小录音机,按下了键子,于是从扬声器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的手下柳特,或者在这里怎么称呼他,在整个这件事中,只有他是惟一的一个正直的人,我很想向他发达我的敬意,但却做不到……”
有一段时间,双方都在沉默。检察官很客气地把密码箱放到涅恰耶夫的膝盖上,吸着烟,看着在雾色中逐渐隐没的树。
“也可能您还想问什么吧?”他有点神秘地甚至没把身子转到柳持那边,终于问道。
“是的。”柳特答道。
“请问吧。我尽量满足您的好奇心。”
马克西姆的脸马上变得严肃起来。
“钱在哪里?”
“什么钱?”检察官问青,好像没听懂他的问题。
“就是那些克里姆林宫的钱。正是因为这些钱、才开始了这一切事情……”
“一切不是因为钱才开始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药面开始的,是它有问题。”对方抓住了谈话的线索,“而钱……您知道吗,这是小事。这些身居要职的投资者不得不放弃这些钱。他们说,‘这不是我们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也没厂任何文件。’承认钱是他们的,就意味着……当然。您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而钱、几乎是一亿美金,最终进到国家的预算中了,这些钱将用于打击犯罪活动。”说话人突然说完了。
马克西姆由于吃惊,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在考虑着听听到的事情,然而,对方却没等到他回答,继续说道:“总是有诚实的人、请相信。我曾经说过,在整个这段时间里,我不得不充当两面派、三面派。可以说,我不仅是个好导演,还是个演员,如果您相信这点的旅话……您……也是。顺便问句,您有可能留下吗?我觉得您是死去的里亚宾那那个位置的最理想的候选人。”
柳特有点发窘地沉默了,一切完全不是像他所预料的那样发生了。确实,红的原来是黑的,跑尼套的原来是大王……
“你有什么说的吗?”检察官行了他一眼。
“不。”涅恰耶夫坚决地回答。
“为什么?”
“这种游戏我再也不想玩了。”
“为什么?”
“只是现在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您怎么知道?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很遗憾。”
他们很有感情地相互握了握手。
“再见!”检察官幽默地笑了。
“很快会见面吗?”
“怎么知道呢?……”
检察官向他那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去了,而柳特拎着密码箱,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浓浓的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