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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域范围已确定很久了,按照势力范围划分。经济生活也有各自的基本预算(大仓)。民族学家还可以把皮短上衣、“阿迪达斯‘名牌运动服、带红镶边的牛仔裤、还有小队长和队长的金项链、指环等看做民族服装。
另一方阵营又是怎样呢?
一个样。语言是共同的(警察的行话),国家组织是以总首领内务部长或不大的首领集团为代表的议会君主制(而议会共和国则是议会、杜马通过确认总警察首领入地域范围早先由俄罗斯联邦的行政区划决定,另外经济生活也是共同的(贿赂由谁获得,有多少和来源是什么,当然还要加上联邦预算)。民族学家可以添上服装,“小鬼”也就是干粗活的、巡逻队列兵和军士和地段民警穿破旧而油污的制服、系鞋带皮鞋和油布局简靴,特警战士和快速反应特遣队战士穿迷彩服、黑针织“夜袭”面罩与黑色贝雷帽,主要首领们穿昂贵的西服。
内务部和检察院工作人员也受刑法典的管制,他们自己十分遗憾,而其他俄罗斯人却很高兴。当然,通常很少有人会陷入泥坑,或者由于天生愚蠢,或者由于完全丧失警惕性,或者由于固执,或者由于与领导发生严重争吵。有时他们甚至会被判处徒刑。但是把原来的警察、检察官或法官按一般体制发配到某个地方,简直等于宣判死刑。黑道人物都是一些残忍和无情的人,还在审讯隔离室中就一定会用某种微妙的方式放倒他们,这还是比较好的,更坏的是把令人嫌恶的警察像小姑娘似的在全监房蹂躏,还谈什么监狱禁区……正因为这种原因,才想出专门的劳动改造机构来惩罚治安人员。
在那里纪律十分严厉,比普通犯人还严厉。关于这种劳动改造机构的“主人”,人们都说,如果世界上有魔鬼化身,就一定是首长公民。
由于在铁栏后、铁丝网后、围墙后警察和他们的对立面惊人地相似,受惩罚的执法机构工作人员不模仿前不久还与之斗争的人们,也就是黑道人物的概念,那才令人奇怪。
劳改营内的头衔完完全全从经典的俄罗斯黑社会的头衔抄录得来。
这种监狱禁区里的人,通常都是因受贿而受惩处的法官、检察官与集中营警卫人员。按监狱禁区通例,这些人还在隔离室时就受到询问:死家伙,你害了多少个好小子?有意思的是,这类问题不是责问团伙盗贼或刑事罪犯头子,而是责问某个因受贿受惩罚的前少校,前与有组织犯罪斗争处的首长或者检察院特重案件的侦讯员。据说,在下塔吉尔“万兽之王”的“红色”警察监禁区中,有一个因受贿被惩处的前惩罚执行总局的将军长期顺利地活动着。
“小鬼”阶层的地位略比“体操家”——即被动同性恋者高一点,它的成员包括以前的地段警察和交通警察。
在“红色”监狱禁区甚至还有自己的黑道规矩,受到惩罚的内务部和检察院成员都弯着手指头。他们仍固守行业。
有什么办法呢?当今的俄罗斯彻底改变了,一切都颠倒过来,即使是惩治机构也是这样。
受惩罚的马克西姆·亚历山大罗维奇·涅恰耶夫,站在早晨派工的队列中思索着的正是这些。队长是一个中年的内务部大尉,阴沉地望着以前的同行们,而犯人还在出神地思索着自己的事……
前国家安全委员会上尉、前所谓“第十三处”侦察员的地.在一九九二年被判处五年徒刑。究竟为了什么,马克西姆自己也说不清。一有机会,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播放两年来发生事情的影片,猛士确实相信自己的一切或者几乎一切行动都是正确的,而且假如再重新经历一次,也还是这样行动。
但是,这是那个时候。
而现在……
现在眼前出现的是新来的“忙活五年计划”的某个州内务局中尉的身形。宽阔的背脊,平台一块,都可以种地。他向匪徒要来几屋子肥鲫鱼。看起来,他没有和上级瓜分,吃得太肥,于是把“灰色雨衣”换成了囚衣,这个新来的犯人大概是他那队里近两周的推一新闻。
至于其余一切,还是那种景色,还是那种面面,雨雪染褐的守望台,矮小的房舍,锅炉房的烟囱像截短的手指般顶着愉悦的蓝天。禁区外面,在向往的“自由区”警戒线后面、有鲜艳的绿草,晨曦把松树镀上金色、这都是欢乐,在那里,在远方,在几何形状规则的几层铁丝网后面。
派工刚刚开始,每天老一套,毫无意思。难道这个有点傻头傻脑的大尉会说些什么让犯人,让“保持毛色”的前同行们开心……
小队班长是前区检察官,讨好地望着大尉微微发白的无色眼睛,背得滚瓜烂熟地说:“首长公民,小队派工队伍整队完毕。”
砾石在靴子下面咔吱咔吱发响,大尉慢慢地走过黑粗呢队列,眼睛看着他们头上的什么地方。
他走过三四个人身边,停留在前高级侦讯员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邦捷列耶夫前面,这个垃圾因强暴十五岁男孩而受惩罚,他用违反自然的方式直接在砂箱中强奸。对这种该死的强奸犯,以前的同行们实在不喜欢。
“出列!”首长用胖得像灌肠的手指顶着警察犯人的破囚衣说。
“犯人弗拉基米尔·邦捷列耶夫,第一百一十七条第三款,刑期七年,徒刑终止时间二OO一年五月十四日。”“公鸡”说顺口溜似的背诵着。这是一个虚弱的黑发黑皮肤男子,脸上刮得铁青,病态地佝偻着背脊,目光无神而且有下垂的女人般的臀部,这告诉有经验的观察者许多事情。
“过得怎样?”
那家伙愚蠢地眨眨眼。
“不好,首长公民……吃了三个月烂青鱼。”
犯人们都领会地微笑着。像前侦讯员邦捷列耶夫那样的家队,是灰色监狱禁区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一种消遣。犯人中间有些人,以前的法官、检察官和行动组长,整夜都不顾对方的痛骂,沉湎于和前同行搞同性恋。
大尉萎靡不振地摇着手指。
“入列,别当风站着,否则卵蛋会着凉的。”
队列中传来一阵欢笑声。
派工在继续。涅恰耶夫停顿了一会儿,又在记忆中翻阅生命书卷,但是悲惨的页面远比欢乐页面多……
一切都是从前年多雨阴晦的十月开始的。那时他从雇佣军活动的高加索回来。马克辛是个模范的顾及家庭的人,又是个慈爱的父亲,从梯比利斯带回来一万美元。一九九二年这笔钱在看够一切的莫斯科也是有分量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匪徒们知道了这个情况,发生了袭击,马克辛不得不赶快携家溜走。但是不愉快的事接连发生。就在似乎毫无退路时,在涅恰耶夫觉得走投无路时,得到了出人意料的帮助。
前国家安全委员会上尉被除名前曾经工作过的第二总局的上校,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鲍里索夫那时领导着所谓“第十三处”。这是一个绝密的组织,专门在肉体上消灭犯罪团伙的头领。涅恰耶夫接到重新服役的建议。无可选择,涅恰耶夫就这样参加了新的组织。然而,很快就弄清楚,第十三处变成突起的莫斯科“冻疮”阿塔斯手下消灭竞争对手的匪帮分队。阿塔斯通过损害名誉巧妙地讹诈鲍里索夫。像猛士这样的普通成员自然猜不到这些,他们只是完成自己的工作。阿特拉索夫在莫斯科有个死敌,科通一涅普曼盗贼团伙.他代表俄罗斯整个传统的犯罪集团。在对立斗争中,玛利娜·涅恰耶娃和十四岁的儿子巴夫利克送了命,盗贼的侄女遭到袭击,只是奇迹般地逃避了污辱(马克西姆救了她)。但是,对立双方都遭到无法弥补的损失。阿特拉索夫在光天化日下被一个不知名的杀手枪杀,而鲍里索夫上校死于一次神秘的不幸事故。这场惊心动魄且血腥的名为“与有组织犯罪斗争”的活剧末尾,舞台上突然出现一个始终站在幕后的人物,名为检察官的政府高级官员。
那时柳特有许多事弄不明白,以为检察官是阿历克赛·尼古拉耶维奇·那依琴柯的隐蔽合伙人。团伙盗贼提议临时联盟时,马克西姆认为两害相权取其轻,就同意了。正如后来事实证明的那样,他这样做完全是白费劲,检察官和有影响的首领结盟也是暂时的。每一方都追逐自身的利益。这样一来,柳特缠上了五年严管,对有组织犯罪的量刑是非常严厉的。
只是现在,经过几乎两年之后,马克西姆才明白,人们没有把他换掉,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