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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气得直翻白眼儿,骂道:“一边儿去一边儿去,什么玩意儿!”
不过,尽管李建华说话水分大,有时不太靠谱儿,可总的来说他仍然是张吉利的一员爱将,这不仅因为他嘴巴甜,张总爱听什么他讲什么,马屁拍得很舒服、很到位,而且也因为他在广告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他人机灵,点子多,见了客户能忽悠,云山雾罩,满嘴新词汇,三下两下就把客户拿下,让对方晕晕乎乎地与他签约。平心而论,他为客户做的策划和创意,有的还真的挺不错,大气之中透着巧妙。其中的一些佳品,在京城乃至全国广告界都产生了影响。几年下来,李建华本人手里逐渐攥住了一大把有实力的客户,所以,公司里无论是影视部、演出部,还是展览部,或者外地的分公司,都得买他的账,因为他们的业务都需要他的客户来支持,来埋单,他们都想从他锅里分杯羹吃。
这样一来,李建华的地位就有点特殊了,他也就不太把别人放在眼里了。而大家呢,明面上抬举他,私底下却都觉得他太狂,等着看他笑话。特别是,近些日子李建华倚仗着自己利润大户身份,对老板也有几分不尿,四下里散风,说张总在公司任人唯亲,拍脑瓜子决策,这样的经营管理,是没有前途的。
一来二去,话传到了张吉利耳朵里,张吉利当然大发雷霆,他自认为待李建华不薄,要不是自己对他的信任和赏识,为他提供施展才华的平台,放手让他拳打脚踢,这个只有高中学历的大馇子(张吉利调查过了,李建华根本没有什么法兰西血统,只是一个来自绥芬河的小混混——要说老毛子血统,往八辈儿以上捯,也许能捯出点线索来)哪会有今天?这小子居然敢犯各,还反了他呢!张吉利在经理办公会上不点名地大骂了一通:“妈拉巴子,安吉文化就姓张,别的什么都不姓!谁要是觉得在这儿不痛快,给他妈我滚蛋!”经理们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没人言声。李建华梗着脖子,眼睛看着窗外。会议室充满了火药味,剑拔弩张,大家都僵在了那里。最后,主抓行政的王副总把红脸唱到底:“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在安吉,张总的指示就是最高指示!张总是咱安吉的缔造者,没有张总,就没有安吉的今天。现在宣布一条纪律,从今往后,凡是对公司经营管理有想法有意见的,一律到经理办公会上提,谁要是在底下犯自由主义,休怪公司不客气,一定严肃处理!”王副总是公司草创时期跟着张吉利摸爬滚打的老人儿,业务上能力有限,但在捍卫张总革命路线方面,却一向是很坚决的。有了王副总这番总结性发言,张吉利肚子里的气才算顺了几分。
散会后张吉利对丘子仪发牢骚:“你说李建华多他妈不是东西,整个儿一白眼儿狼。给他妈我等着,有丫好瞧的!”
子仪劝道:“他所说的话未必一点道理都没有,咱们的管理水平的确应该有所提高了。再说了,他虽然不是东西,你也没必要现在招他,他毕竟攥着那么多业务呢。”
“什么他妈狗屁业务!”张吉利忿言,“还不都仗着我安吉的牌子,看我早晚把狗日的给废了!”
至于丽丽,之所以不能小觑,是因为她是张吉利的“情儿”,也就是李建华抱怨张吉利任人唯亲的那个“亲”。丽丽大专毕业后也曾去美国上了两年学,说是上学,其实上的只是语言学校,而且上得有一搭无一搭,直到回国,英语也没完全过关。丽丽很放得开,旧金山附近有个嬉皮士村,那里的人一律不穿衣服,男女混居,据丽丽自己讲,她愣是在那儿住了两个星期。“你穿衣服没?”张吉利问她。“别人都不穿我干吗要穿,”她没事儿似的回答。张吉利望着她火辣辣的魔鬼身材,倒吸一口凉气,真他妈个小婊子!
丽丽刚来公司时给张吉利当秘书。她一身女人味儿,除了打字接电话安排总裁日程等分内工作外,她还很有眼力见儿,时不时给总裁端个茶倒个水洗洗袜子,在生活上对总裁体贴入微,照顾得无微不至;另外,她也很乖巧,知道啥时候说啥话。一来二去,她就把动不动骂咧子的张吉利给和平演变了。张吉利逐渐离不开她,出门总带着她,对她的进言也开始采纳。早先,总裁办公室门槛儿很低,比较接近一线,只要事关业务,经理们敲敲门便可进去。而自从丽丽把在了门口,大事小事就先得和丽丽说了,丽丽认为能行,就放进去见总裁;丽丽认为不行,就会推说总裁这会儿没工夫,给挡了驾。长此以往,经理们不得不对丽丽另眼相看,敬上三分。有那么一个星期,张吉利和丽丽一道失踪了,不在公司也不在家,手机也都不开,就连丘子仪都找不到他们。一个星期后再露面时,张吉利告诉子仪,他们一起去了巴厘岛度假,丽丽现在是他的人了。子仪有几分不屑,劝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天下女人多的是,你何必在公司里搞啊,这样公私不分,最容易制造矛盾了,闹不好就会军心涣散。”张吉利则戏言相答:“谁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不吃白不吃,不吃别人也得吃!”几句话说得子仪哭笑不得,没脾气。张吉利又悄悄透露:“知道吗,这小娘们儿在床上那叫一个疯!我跟别的女人都不太行,唯独跟她痛快。”他还说,他俩愣是三天三夜没下床,睡得腿发软,走路直打晃儿。子仪定睛一看,张吉利果然眼圈发青,疲态尽显,不禁感叹:“都什么年纪了,还跟小伙子似的。悠着点儿吧!”
不久后,张吉利专门成立了一个业务部,让丽丽当经理。这个部有两个功能,一个是为公司上市做筹备;另一个是开展各类业务,所谓开展各类业务,说穿了,就是给丽丽个挣外快的机会。这个部和别的部门的不同之处在于,它吃的是“皇粮”,没有指标,不必上缴“租子”。这一点未免引起了各路“诸侯”的嫉妒,称业务部为御林军。话从李建华嘴里说出来就更难听了:“什么他妈业务部,整个儿一‘夜部’。你们没看见,人家丽丽经理总是夜里上班,为张总特别服务。”一传十十传百,于是公司里的人都管这个业务部叫夜部了。
没过多久,张吉利又把丽丽提拔为总裁助理。总助的分管部门,除了丽丽自己的那个业务部外,还有李建华的广告部。宣布此项任命时,李建华脸色铁青,气得肚子鼓鼓的。后来,公司上上下下传说,气不忿儿的李建华要拉着自己部门的人马离开安吉,挑摊单干。但是李建华出走的事到最后又无声无息了。
“你是怎么把李建华这个刺儿头摆平的?”有一次丘子仪好奇地向张吉利打探。
“跟我玩,他还嫩了点!”张吉利撇撇嘴,“整个一生瓜蛋子。他以为自己是谁?我想让他怎么死他就得怎么死!”
原来,张吉利悄悄查了李建华的账,问题不少,特别是广告制作费的发票,票面上二十万元的,到出具发票的单位查原始凭证,底联上写的竟是二十元的录像带。这样的发票有好几张,算下来,李建华至少利用与底联不符的空白发票“黑”下了七八十万元。当然了,人人心里都明白,这种事在文化广告界其实也司空见惯,这些钱并不一定真的让李建华个人给吞了。广告经理得给客户回扣,给业务员提成,有时还要给媒体的具体办事人员私底下塞好处,这种灰色支出从哪儿走账?于是就出现了用空白发票冲账的做法,这已成为文化广告界的一条潜规则,大家心照不宣,这层窗户纸谁都不捅破罢了。张吉利对这样的规则不是不明白,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不管怎么说,倒腾假发票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他若较起真儿来,李建华还真得吃不了兜着走。要知道,七八十万元,按照侵占罪,也够判个多少年的了,而且说不定还会拎出一大批人来。所以,张吉利用这件事敲打李建华,李建华只好服软。“张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是您一手栽培的,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今后您说啥是啥。”说着,他“扑通”一声单腿儿跪地,鼻涕眼泪一块儿往下流。
张吉利其实也并没真打算把李建华整死。李建华毕竟是公司的利润大户,谁也不会跟自己的钱袋子过不去。再说了,把案子一竿子捅到底,事态就会扩大,牵扯出客户、媒体之类许多今后还用得着的单位和个人,这样的局面,他是万万不愿意看到的。他放过了李建华,显得大人大量。李建华服服帖帖,不敢再奓刺儿。非但如此,第二年广告部的定额李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