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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为大家再唱一首吧。”金发一支接一支地唱,几乎成了他个人的演唱会。从此后,金发成了舞厅的常客,也很感谢银发,于是银发成了他的贴身保镖,金发从此成了小县城的歌星,县电视台为他进行包装。趋于倒闭的舞厅逐渐热闹起来,只要有金发出场的晚上,座无虚席,场场暴满,老板格外关注。
老板每月给他四百元的收入,一个月唱二十天就行。金发一个星期没有回家,车子在车场上,他却陶醉于舞厅,有一文使一文,驴驮不够驴吃,再加上银发的生活费,到处差钱差帐,金发的父亲跑到县城找儿子,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唯独自己不想去的地方儿子在那儿混。他急匆匆不听门卫的劝阻就进舞厅,这时金发正在台上疯狂地唱歌,他大步走向台上,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金发拉到大门外,银发也跟着出来。金发说:“爸爸,你有什么要办,什么时候进的城?”他爸爸说:“找你来了,那么多天不回家,急死我们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扭屁股卖唱。什么时候了,小孩的脾气还改不了。你也不算算帐,车子停一天要亏多少钱,再说,现在不挣下一点,到年度拿什么到银行还钱呀。明天给我回家去。”
第二天,金发把车子开到叉路口,侯车的人特别多,一会儿挤满了。金发的爸爸发扬风格主动爬货箱,大有顾客是上帝的意思。金发看见爸爸爬到货箱里,非常高兴,他认为,如果他爸爸在驾驶室,非把车子开翻不可。金发一向惧怕父亲,只要父亲在场,脸永远是阴沉沉的。银发仍然坐在金发旁边,有时耍几把玩。这不,金发说:“银发,你来耍一把,我手臂觉得有点累,前天夜里弹吉它,弹辛苦了。”银发接过方向盘,换上五档牌,唿唿一阵风到下坡路。金发说:“你小心点,这里弯道多,注意对车,路又难走,小心为善。”银发说:“金哥,你放心,我跟你这么多天,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技术。”由于驾驶室里太挤,有时方向盘都打不过来,下坡车速又快,说时迟,那时快,车子早已摔倒路下,车厢上的十多人全部跳下,而驾驶室里坐着八个人,只银发一人擦破一点皮。再看看,金发的父亲跳到大石上,昏了过去。银发立即跑到卫生院做了包扎手术,然后到派出所报案,和同学借得五百多元,跑到缅甸去了,派出所马上赶往现场,以后向县交警打了招呼,一清查,轻伤10人,重伤6人,死亡1人,根据双方父母的要求,暂时以私了了结。金发一方付给死亡家属一万元,做埋安费,别的伤员,实报实销,全部由金发一家负担,等银发回来,再料理具体事宜。
等金发病好后,金发父亲狠狠地打了他一顿,金发怀恨在心,伺机寻找机会,机会终于来了。
全国掀起反腐倡廉活动,他爸爸是计生干部,他向县检察院写一封举报信,说他父亲贪污挪用计生专款一万元,上级有关部门进行严格核实,并没有挪用计生专款的事件。在调查中只有查到一起以检查木材为名,没收骡马两匹,价值四千多元,占为己有,经过动员,赃物已交公。民间流传一句话:吃毒无赃,这就是拿着国家和人民交给他们的权利,谋取私利的人的真正写照。
金发把父母亲让他交给病人的药费全部用光,经常到县城游逛,车子早已卖给别人,名义上照料病人,实则去做非法的行动。住院病人多少次没有饭吃,他却一去就是几个小时。
回来买几包方便面给他充饥。白天到山上去赌,晚上泡舞厅,后来舞厅被查封,他唯一的生活来源被断绝,身上无半文,家里给他五千多元钱,不到半月就花光,不好意思跟父母要钱,他想出了一个计策,那就是偷,当扒手。天灰灰亮,他躲在路口,有一位女学生骑着永久牌自行车去上学,他纵身把单车推倒,然后立即推上自行车一溜烟跑了。来到山脚烧起一笼大火,挖出地里的红薯,烧红薯吃。两天没有吃饭,饿得叽哩咕,一大嘴一大嘴的吃。等吃完太阳照遍了大地,他骑着自行车往市场上卖,一倒手就是500元,包里有钱后,又去找赌友。
回到医院后,病人早被人接走。他觉得这回可以轻松了,没有包袱了。他就安安心心地回家,父母问他病人情况,他说:“出院了,没事了,药费4000元已经算清,你们就别操那份心吧。”
父亲说:“事情不那么简单吧,肯定是你搞什么鬼,弄不好,是你把病人气跑了。不相信等着瞧。”母亲说:“孩儿,说实话,乖乖,一切由我呢!有什么事跟妈讲。老不死的,怎么样对待儿子。你这两天瘦多了,妈这就给你做饭去,杀他一只鸡,好好地补补身体。”“你这个人呀,儿子就是被你宠坏,等他蹲监狱时候,你才会明白自己的儿子到底象什么样。他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整天给我们惹麻烦,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想着这台事情就可以这样就了啦,等着瞧,好戏还在后头呢!”他父亲说。
果然不出所料,死者家属和重伤家属联名告状,法庭经过调查了解,认为有必要拘留审查。早饭后,金发吃完饭准备去做客,洗头,换衣服,警笛就响个不停,给整个山庄震得轰轰响,全村人都出门看,一会儿车子进村,一直开到金发家来。
不等金发发觉,锃亮的手铐凉丝丝套在手上,然后把他推到车上,车子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出村庄,金发的父亲呆呆地看着不说话,母亲哭哭啼啼不断地叫唤:“金发,金发,我的独苗苗,是我把你宠坏了,什么都依着你,如果听你爸爸的话不至于惹出这么大的祸,我活不下去了,我没有脸面活了,我要死了”。邻居银发父母出来劝架,说:“金发他妈不要紧,他会回来的,如果要判刑,应该判我儿子。等我的儿子回来,我们会送他上法庭的。”银发妈也接着哭了起来:“我儿子,你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想你,快快回来吧。”
金发回家了,在拘留所呆了一段时间,胡子也长出来,脸上的肉早已干瘪,眼睛深陷,呆呵呵的,简直是换一个人似的,高一步,低一步,村里人议论:“兴许是疯子,法院不料理患精神病的人。”金发一进门就喊:“妈妈,我怕,我怕。”就跑到厦柱旁,紧紧地抱住厦柱,又亲又吻。
1995年12月21日
放假以后
黄昏,粮管所宽阔的晒场,月光下一片白茫茫,上下两排仓库的门象张嘴的蛤蟆又黑又静,东边靠近水井的一间平房,灯光闪烁,母女俩照看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这个人患肺结核,住院半年,病情有了明显好转。这母女俩,一个是病人的亲家母,一个是病人的儿媳妇。儿子阿柱是粮管所主任,才上任三年多,碰上粮价放开的年头,千头万绪不知从哪里理起。
全所职工六十余人,上级只拨主任、副主任、会计和票证管理员四人的工资,其余都要自苦自找,他只有一个就是除以上四人外,全部放假,让他自谋生路,自放假以来,职工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下海经商,不少人赚了钱,成了十万元户、百万元户,也有人下海翻船,家破人亡,然而,那些吃惯皇粮,服务态度不端正,工作敷衍了事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下场。为了支撑门户,应付上边,阿柱承担全所的上缴任务,小两口起早贪黑,出没于周围的集市上,渴了喝一口冷水,饿了啃两个硬馒头。
放下架子,和群众打成一片,一年下来,上交给国家二十万元的利润。父亲病倒在家里,兄弟媳妇好吃懒做,整天只知道涂脂抹粉,不知道下地干活,更不管老小。他从六十里的乡下接来,让他住在单位上做家庭病床,请医生上门服务,可是,小两口既要做买卖,跑山街,还要招呼二岁的小孩,又要看护老人,不得已请岳母替他们招呼,岳母家就在粮管所背后,她们家孩子都已成家,不愁吃不愁穿,闲着也没事干,于是她经常帮阿柱领小孩看家烧火煮饭。小两口一出门就交下给她钥匙,保证回来吃上香喷喷的饭菜,阿柱的父亲来后,一个老女人慌上慌下,既要领小孩,又要护理病人,还要烧火煮饭,实在需要一人分成几人用,有些忙不过来,但从不埋怨,觉得应该多做一点,为女儿女婿减少一点负担。一阵脚步声,陈柱提着一捆麻袋匆匆忙忙地一直走了进来,一进门就问:“阿爹,你好些没有?”妻子阿青接过麻袋,放到厨房里,走过来说:“今天,阿爹会出进了,还到街上到处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