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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黄昏,毛毛背着书包突然出现在爸爸的办公室,传达室的大爷领着她来的。
“爸!”毛毛叫道。
“你怎么来了?”
“我放学了。”
毛毛在古城第二小学上学,离古城中学有一站地。现在她站在爸爸的办公室里说:“爸,我想看孔雀石。”
王能智没想到孩子还关心着那些石头,就带她去看。毛毛在那玻璃柜前看得非常认真,“爸,你给我讲讲这些石头呀!”王能智很高兴,孩子的兴趣显然已远远地超过了糖果。
探究的世界石景山顶的古井
再说王能智的班上,地理教学的进展令同学们都感到惊奇,一学期的课,半学期就学完了。王老师发动大家去找来上届学生的课本,提前进入。谁经历过这样的事呢?去借书,跟人家说,人家都不信。同学们心中美滋滋地涌动着一种东西,叫自豪。
下学期的课本也很快学完了,还学什么?
王能智发现:探究性学习必然导致学生的目光和兴趣越出书本。于是他引入校外实践活动。
比如提出一个问题,石景山到底是山还是丘?
王能智说:“我看是个孤丘。”
李丽是个女孩,叫起来:“不对吧!”
可是,究竟是,还是不是?李丽与4个同学决心去测量石景山的高度,因为只要能测出它的绝对高度大于500米,在地貌学上就不能把石景山判为丘陵。
这一代学生,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被功课捆在教室里,现在上地理课不必死抱课本,可以按自己的选题到野外去透透气,他们的身心都像小鸟那样飞翔起来……“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就在我们的心窝里……”他们唱着歌飞向大自然。
但是,初一学生毕竟知识有限,站在石景山下,要测量它的高度,石景山绝对是个庞然大物!从哪儿下手?想了各种办法,最后学会了用经纬仪,测出石景山超过了500米,他们就飞回来了。
“王老师,您错了,石景山是山,不是丘!”
王能智笑了,自己错了没关系,学生们对了,你看他们多快乐!
学生们还带回来一个问题:“我们爬到了山顶上,发现山顶有一口井,用50米的皮尺缒着石块去量,到不了底。从岩层看,那是岩石构成的山,在岩石上凿那么深的井,怎么凿,谁凿的?”
这是一个挺大的谜。
王能智跟学生去看了,果然有一口深井。
“哎,快来看,这儿有建筑的遗迹!”有同学叫起来。
“再找,看看还有什么。”
又在杂树丛中找到几块残破的碑石,拼对起来。应该拍照下来!可是没有照相机。
“我回去拿!”一个男孩自告奋勇。
“别。”李丽说,“再来,天就黑了,下次吧!”
学生们自己有主见,王能智很高兴。
等不到下一节地理课,学生们星期六下午就去把碑石拍照回来了。拿到文物部门去请教,鉴定为碑和井都是明代的,山顶曾经有个寺庙,井是和尚打的。文史资料也说,石景山早先叫“石经山”。那“经”是指佛经。
“可是,那井到底有多深?”这个谜仍然紧紧地抓住同学们。有什么办法测量吗?王能智说,可以测算。
怎么测?
用物体的自由落体回声原理去测算。
这是啥时候的课呀?
高一的《物理》。
那我们怎么会呢?
向物理老师请教呀!
我们能行吗?
试试!
他们学会了,测出井深是146米。他们惊讶不已,至今也不明白,那些明代的和尚是怎么凿出这口井的。
这件事情还可以引起以下思索:在卷子上解答本年级的数学、物理问题,为什么还常常出错,而用高年级的物理知识去解决一个“深不见底”的井深问题,怎么竟不是那么难呢?你是否发现,在卷子上,其实有出题老师故意设下的陷阱,而在解决实际问题的时候,人们并不会考虑走那些弯路,只会考虑用怎样简便而又可靠的方法去达到目的。
他们写了一篇文章《石景山上的古井》,报纸登了,北京人民广播电台也播了。这组同学像中国女排运动员那样把手叠在一起,说:“太幸福了!”
探究的世界不管多调皮的孩子心都是向上的
去证明石景山到底是山还是丘,这只是一个小组的活动。一天,有个男孩说:“王老师,我一人一个组行吗?”
男孩叫郑保国,功课不好,好打架,人说他“个子大,拳头硬”。王能智明白了,其他同学不大乐意与他组合。
“好吧。你打算选什么题目?”
“我就画对面街道的平面图。”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片将要拆迁的街道,歪七斜八。王能智想,你怎么这么不会选地方呢?如此没有规则的建筑是最难画的。
“你打算画多大面积?”
“我把那一片都画出来。”
“好吧,比例尺、方位、美观,我都不要求。你只要把轮廓勾画出来,就是满分。”王能智说,我当时并不是降低要求,要画出那一片非常复杂的建筑的平面图,班上学习最好的学生也很难。
郑保国果真画出来了,一米见方。
当然不能用“精确”去评价,但一眼看去,像那么回事,也比较美观,大大超出王能智预料。他看到有一个院落没有画出门的方位,就指出:“你这里漏画了个门。”
“王老师,那儿就是没有门的。”
“你画的这张图很不错,怎么都该得满分,我不会说了不算数,但你这里漏了一笔,别不承认。”
“王老师,那就是没有门的。”郑保国再次说。
“怎么可能一个四面都有墙的院落没有门呢?”
“真的,我带您去看!”
王能智仍然觉得郑保国不诚实,感到有必要去看看,才好进一步对他说,有一点疏漏不是错误,不承认那就是个缺陷了。
王能智跟在郑保国后头去了现场。到那里,他自己困惑了。他看到这个院落四面都有墙,可就是没有门,那这院子盖起来是干什么的呢?
“你怎么进去的?”王能智问,因为他看到学生在图上还画出院落里面有树。
“我爬进去的。”郑保国说着蹲下来,“王老师,您踩在我背上,爬上去看看。”
“别,那里有一棵树。”王能智走几步,攀着一棵树爬上去,看到果然是个死院,院子里只有破砖头和树。
风徐徐吹来,师生二人站在墙头上。王能智问:“你那图怎么画的?”
郑保国说:“草图我就是骑在墙上画的。在那边的一道墙上,我爬了一百多米。”
站在那高高的破墙上,望着这一片将要拆迁的荒寂零乱景象,王能智心里非常感动。他知道郑保国成绩不好,在班上受歧视,自己作为老师是有责任的。可这个学生为了改变自己的形象,不惜代价如此投入,我不仅要给他满分,还要在班上充分赞扬他。
那以后,郑保国的其他课也大有进步。王能智再一次体会到,学生们非常需要有成功的体验,自信心就在那里萌发。不久,北京市电教馆来拍这个班的电教片,班主任林亚棠老师说,无论如何,也要让郑保国在电视上说几句话。
这个电教片曾经发行到北京市的许多学校,还交流到外省市。在片子里,郑保国就举着那张图说:“我的图画得不美观也不大方,我对我们班的贡献也不大,就用这张图表达心意吧!”
王能智在心中深深铭刻下了一句话:“永远都要记住,不管多么调皮的孩子,心都是向上的。”
班上还有个叫顾刚的男孩,上课不守课堂纪律,成绩不好,但人机灵、个性强。一次听王能智讲到“北京有没有冰川是一个重大的争论”,顾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此后,他自己去涉猎有关知识,并影响了一个小组都对此感兴趣,他又让王老师带他们去隆恩寺周围的山上考察。谁也没有想到,最后,顾刚与另一位同学竟发现了新的“漂砾和擦痕”,写出了报告。我国这一领域的专家马盛云教授因此前去考察,认为这两位学生发现的“就是!”
这可不是发现了一口井。两个初一学生在北京发现新的“漂砾和擦痕”,回答北京历史岁月中到底有没有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