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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义。道官探知袁公根源,因受其重赀,玉佩是袁妾故物,遂赠还回答。可叹甫臣,貌美必坏,遂至惨死,业绝妻嫁,报应好不惊畏!
第二十七种 乩仙渴
念佛贵乎念念无间,纯一不杂,自能作主。譬如狮子哮吼,象王蹴踏,有何妖狐怪兽,能当其声势而不消灭乎?人若不为妄想所迁,则神纯臻化,自然速成三昧矣。我佛设教多方,或小大始终,渐顿偏圆之不同。独此念佛,不涉地位,不落阶梯,一起直入如来实相法门,所谓“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只护法身”也。
禅宗云:余门学道,如蝼蚁上於高山;念佛往生,如风帆行於顺水。要知妄想起时,不须别作除灭。但举阿弥陀佛一句,尽力挨拶便是摄心妙法。时节到来,自然忽悟。昔永明寿禅师初出家,不知从何法修行。因写三阄,一参禅,一念佛,一焚修,乃焚香拜佛祈祷。“弟子愚昧,何门修持,求佛明示。”
以三阄入香筒内,三拈三得念佛,因而专心念佛,果成正果。觉道人有鉴於此,所以信之不疑,力行而得大功也。扬州有一个觉道人。这道人言行敦厚,虽生於尘凡,却时时有出世之志。虽茹荤腥,每月到有二十馀日斋蔬。虽好饮酒,奈酒量甚小,只三、四杯便自酣然。有妻、有子孙,薄田数亩,耕读营生,治家勤俭,安分乐道。日常专喜念佛,手持数珠,时刻不懈。
康熙某年,同两个朋友往苏州有事,顺便到虎丘山游玩。是时夏末秋初,进得山门,至千人石、可中亭、剑池、大殿前后,各处玩赏。又到山顶,登宝塔向太湖一望,茫茫白亮,真是奇观。
续又到后天门,但见松阴树色,蔽日张空,幽辟至境。有一静室,进内观看,上供吕祖圣像。屋梁正中,钉有铁圈,用线悬挂木笔一技,乃是木条刻成,不是兔毫制造的。下边方几上,列有沙盘一面。旁有老翁,蒲团坐功,与之行礼茶毕。因问:“设此木笔何为?”翁曰:“世人但有疑事,只虔诚焚香跪拜,心内默祷。我用符咒代为启请,祖师即降乩,亲自判断。”
道人听说,甚是惊异,欲试其奇,奈心中并无一事。乃暗想:“何不以念佛请示?”因向翁道:“我是行路人,偶来游山,不曾多带银钱,只有银六分,奉为香赀,乞代召请。”
于是,点烛焚香,翁烧符持咒,道人虔诚叩首,心中默祝:“弟子愚昧,时常喜欢念佛,不知有无功效。特求大仙明白指示。”祷祝完,同去两个朋友并代请老翁,总不知心中所问何事。少顷一刻,只见悬空木笔,不用人扶,果然自己运动。先在沙盘内三个大圈,随即判八句,云:
念佛虔诚便是丹,念珠百八转循环。
念成舍利超生死,念结菩提了圣凡。
念意不随流水去,念心常伴白云闲。
念开妙窍通灵慧,念偈今留与汝参。
乩笔写完,末后又写:“纯阳子赠与扬州某人佩悟。”但见木笔迅运不停,顷刻而就。八句律诗,各以念字起首,语语深通禅理,且竟知觉道人姓名心事,尤为神奇。信是真仙幸遇,孰谓释、道二教,授各不同也耶?乃敬拜服,叩谢祖师之后,复谢老翁。回至寓所,道人同两友将抄偈细读,共加珍爱,不忍释手。后来回到扬州,愈加信心,昼夜虔诚念佛,惟恐世人执着,因撰十条:
何必胡思乱想,只要一心念佛。
何必高声朗诵。只要微和念佛。
何必成群做会,只要闭门念佛。
何必谈禅说偈,只要老实念佛。
何必奇异神通,只要正信念佛。
何必弃业离俗,只要止观念佛。
何必知书识字,只要虔诚念佛。
何必许愿祈祷,只要悔过念佛。
何必寺院披剃,只要坐家念佛。
何必敲鱼击鼓,只要安静念佛。
又述念佛要法,云:
一句弥陀无别念,不须弹指到西方。
渐渐鸡皮鹤发,看看行步龙钟。
任你富贵荣华,难免生老病死。
惟有径路修行,但念阿弥陀佛。
一句阿弥陀佛,真是宗门功券。
不拘大众人等,信持都有奇验。
行住坐卧莫离,直要不念自念。
若能念念不空,管取念成一片。
当念认得念人,弥陀与我同现。
从此永出娑婆,圆成极乐心愿。
觉道人又将“十何必”、“同念佛”要法,刊成斗方,印刷数十万张,遍於城乡各处送人,普劝念佛。
这道人生於万历,经崇祯、顺治、康熙,至雍正年。此人已百余岁,尚康健犹壮,不欲人知姓名,真当代之奇人也。
往生奇逝传志诚念佛,确定往生极乐。历有明验,亦未有予妻周氏之奇逝而速应也。昔年,乡里遍传,以笃周翁之女,生而敏异。六岁入塾师,过目成诵。及至十三、四岁,有类成人,谈笑不苟。女红之外,经文书算,无不精通。出口佳句,人俱以“才女”称许。
予闻而聘之,十六岁于归予门,果与传闻不异。香奁唱和,诗歌现在,予深自幸喜。且事公婆至孝,生二子三女,治家宽严互用,眷属二十余人,内外从无问言。予有小庄数处,凡夏秋麦稻收支,以及钱粮费纳,统掌无讹。予因得闲逸,怡然乐道,乃著书九十二部,不啻数十万言,流传天下。而其间凡涉闺阃女训,俱与氏讲论评定,予深服从。
氏之生性崇信佛法,若见闻经典禅语,如同轻车熟路,每每跪讽《金刚尊经》,时常念佛,不离于其口,数珠不离于其手,乃在家而有出家之行也。惟是最奇者,於雍正十年五月十四日午飧之余,在架上偶撤唐朝纲鉴,执书坐向诸媳女,讲论明皇事典两三张。忽以手自抹眼云:“我时常虔诚念佛,今日果有西天童幡来迎接,我当随去。”
说完,即抛书闭目坐逝。予急奔至,和手掩儿口鼻,孰知已屏气不息矣。要知氏之专信佛法,其坚固不二之志,以及其聪慧过人之才,非一世之偶然,由多生厚植善根,而始得天地毓灵所致。因是临去之时,毫无病苦,亦不受恶境缠累,怡然自在,了无愁惨之容,非其平昔笃信笃行之力,何能如是乎?
氏今年五十九岁,与予夫妇四十余年。虽云确定往生极乐,但氏倏尔长离,令予顿少内助而兼失良伴,时刻悲恸惨伤,何能已也。惟予年已衰老,虽同氏有念佛之诚,氏之念珠,现存予手,因失此佳偶,诸病丛生,棺衾齐备,不久当会氏于极乐莲世,永住净士,遂我心愿而矣。
凡予此述,皆乡里亲族,人所共知,并无妄褒假饰。今刻此以告十方,普劝世人,专心念佛,同臻至善,共乐莲域云尔。
第二十八种 亦佛歌
世人贪恋妻财子禄,不肯舍离。殊不知死期倏忽而至,丝毫难带,岂非痴耶?世人只以岁月尚多,不妨姑待。殊不知死期倏忽而至,懊悔何及,岂非痴耶?渤师大加惊醒,许公得以证果,诚有来由也。
出家原为脱离挂碍,予每见有等僧人,贪恋之心仍在,名虽出家,实则与在家之人无异,如此出家,反不如在家而有出家之行者,转为上等。试看古今在家之人得悟菩提者甚多,如傅大士、庞居士诸公,俱有尘累,于道无碍,但恐满眼邪魔,心不坚定,则事大坏矣。
扬州大东门有个开当铺的许长年,娶妻张氏,生了两子。这张氏治家、教子,极有能干。这许长年虽有几万之富,为人最贪、最吝,性情却与汪铁菱一样鄙啬。若看着钱财,便如性命一般。每日想道:“我的两个儿子尚小,我年还强健,可以料理支持,须等得儿子长大婚配,便好教他生意坐柜,自己就清闲快活了。”
他是个挣家之人,时时照看着,但见戥头上讨得他人厘毫便宜,也是满怀欢喜。凡来求布施抄化的,休想他破例开手。世上也有一般财主,不肯施舍与人,单图自家受用。这许长年连自己用一文钱,也要打几遍草稿。遇着万不得已破费些银子,就是割他身上肉一般,好不疼痛,整十来夜想起,兀自心痛睡不着。家中逐日三餐,真个是数米而炊,秤柴而爨。
有这刻苦,所以积下家私,如水浸黄豆,一日大似一日。正是:
生意如春长,财源似水来。
不将辛苦意,怎得世间财。
许长年正当五十寿诞,亲友邻里素知他悭吝,大家商议,要敛个小小份子,与他祝寿,要他设个戏席答礼。他那里肯收,推来推去,只是不纳。妻子看见,到不过意,说道:“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