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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给她挂个电话吗?不管怎样,我们在法律上仍然是夫妻关系,她是露露的母
亲,她爱露露,我和露露就如此在她的生活中消失掉,未免对她太残忍了。”
我先拨通了赵曼莉的电话,她很惊讶:“志翔是你呀!你在哪里?”我说:“
波士顿。”她说:“哎哟,你跑到那么远去啦。”我单刀直入地问:“宁静怎样?”
她说:“巴黎的会议没有开完她就回洛杉矶了,回来后再没有来过实验室。”我又
问:“她不在实验室上班,到哪里去了?”我忽然担心起赵曼莉的回话,惟恐她会
说:“她现在不需要工作了,住进了奥斯汀的豪宅中。”她说:“你老婆已经辞掉
工作,不会再到实验室上班了。一周前我去了你家,她一个人在家里好可怜。她说
她去巴黎前你们争吵过,在巴黎呆了几天,心里挺难过的,一个人在巴黎很想你们,
打了几次电话回家没人接。她在会议上做完报告后,当天下午便赶着回洛杉矶来了。
回到家,你和露露已不见踪影。她现在工作也没了,一个人守在家里好孤单,她不
知你们的去向,挺着急的。你赶快给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赶快回洛杉矶吧。”我
说:“我没有料到她会辞职,如果她早走这一步多好,我考虑一下再给她打电话吧。”
赵曼莉叫了起来:“你还考虑什么呀,你这个人怕是书读多了,读愚了脑袋。你对
女人了解得太少了,她现在是豁出去什么也不要了。这个时候她最需要你和露露。
我的话也只能讲到这个份上,什么时候打电话你自己决定。”
我挂断了赵曼莉的电话,心里像倒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我想:“宁静
呀宁静,我们为什么都要走到这步田地呢?或许人都是这样,什么东西要到失掉时
才会感到它是宝贵的。当初如果我不只是为了自己一颗不平衡的心,今天也不会离
开洛杉矶来到冰天雪地的波士顿,也不会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寒夜守着街旁的这部电
话机。”我拿不定主意是该留在这里继续给宁静拨电话,还是回到海滩路公寓里。
我不敢肯定宁静确实走出了奥斯汀的实验室,完全摆脱了奥斯汀的感情阴影,放弃
了自己发现的新基因,在自己的事业和家庭中作出了选择。如果她真的作出了这样
的选择,她现在一定在盼望我们回家。我似乎感觉到宁静正站在罗塞斯路上的家门
口等待我们奇迹般的出现,这种感觉让我浑身暖洋洋的。我鼓起勇气朝家里拨电话,
期待听见宁静焦灼的声音:“你和露露在哪里?那边的天气好冷啊,你们的衣服够
不够、冷不冷,挨冻没有?我好想你们,快回来吧。”电话铃声一直响着,却没有
人接。“宁静会到哪儿去呢?现在是洛杉矶晚上八点多钟,会不会是拨错了电话号
码。”我想着,又重新拨了一次。电话仍没人接。无奈我只好走出电话亭往回走,
想着明天一早再拨电话。走到海滩路转口处,我停了下来,不甘心就这样回家,心
里挂念着一件事,晚上也睡不安稳。于是我又返回电话亭再拨了一次电话,还是没
人接。
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清晨,我又跑到电话亭给宁静拨电话,我
确信这时候是洛杉矶的凌晨三点多钟,宁静应该在床上熟睡着,无论如何她应该接
听电话。拨了号,我把话筒紧贴在耳边等待宁静从睡梦中惊醒。电话铃声一直响着,
始终没有人拿起话筒。我的心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往下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半夜
三更人不在家,会出什么事?或是出家门了?宁静是个内向的人,平常很少与人主
动交往,不会也没有心情离开家到朋友那儿或是到洛杉矶以外的地方玩。一种不祥
的感觉笼罩了我,出了电话亭我心头乱哄哄的,漫无目的地在早晨寒冷的雪地上走。
隔着万水千山,我到哪里去了解宁静的音信?赵曼莉在一周前见过她,如果现在叫
她再去一趟我家,看到的是关门闭户人迹无踪,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无疑只会让我
们这个已经难堪的故事传得更加离奇。
第二十九章
我领着女儿踏上了回洛杉矶的旅程。
已是傍晚时分,罗塞斯路上我们的那幢房子没有亮灯,一种不祥的感觉迅速充
斥了我的大脑。门前小小的花圃里玫瑰花和海棠花已经凋落,低矮的柏树仍然青葱,
走到门前时门边墙上的感应灯亮了。灯光下,紧闭的黑色铁护门上插着几张广告纸,
尘埃沉积在护门的铁杆和广告纸上,给人一种荒芜的感觉,可以肯定这扇门已经有
一些日子没有被开启过。我开了锁,露露迫不及待脱掉鞋,背着她的小书包跑进屋
子里。等我把行李拉到客厅里,露露已经打开灯,在屋里搜寻了一遍。她问我:“
妈妈呢?”我说:“是不是妈妈还在巴黎开会没有回来?”在我骗着露露的同时,
我的眼睛已经在屋子里四处张望,寻找一些宁静去向的线索。我检查了衣柜又开了
信箱,借此判断宁静离开的时间和可能去的方向。大概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取邮件。
宁静带走了一个旅行箱和不少的冬季御寒衣服,她一定不是在加州,她去的是一个
寒冷的地方。“她去哪儿了呢?”我不断地问自己,难道她知道我们去了波士顿,
她已赶往波士顿寻找露露?女儿是她的心肝,是她的生命与希望,她不会如此轻易
地放弃她。“会不会是她先要得到露露,然后再回到奥斯汀的身边?”我猜想着。
如果是这样,我应该首先去找奥斯汀,惟有找他,我才可以得到宁静去向的消息。
我翻出以前留下的记事簿上奥斯汀的住宅电话,给奥斯汀家拨了电话。奥斯汀很快
接了电话,我问:“奥斯汀,我是刘志翔,宁静现在在哪里?”奥斯汀毫不客气地
说:“刘博士,你是宁静的丈夫,她的去向你应该问你自己。她现在已经不是我的
雇员,请不要打扰我。”奥斯汀没有等我继续说话,把电话挂断了。“宁静与奥斯
汀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的心中掠过一阵惊喜,眼前突然明亮起来。我没有为奥斯
汀的不礼貌而恼怒,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有一种复了仇的惬意,有一种反
败为胜的愉悦。但这种感觉很快消失了,继之而来的是强烈的不安和焦虑。宁静究
竟去了哪儿呢?
我与露露在家中守候了多日,这样的几日像是几个月那么久。约翰。波恩教授
那儿我请了一周的假,眼看就要到期。等久了,内心的负疚和犯罪感也越来越重,
越是预感到宁静不会再宽恕我。我是继续留下来等她,还是暂时先回波士顿呢?我
不断权衡得失,如果再等上十天半个月,宁静回家了,她不肯谅解我出走带给她的
恐惧和伤害,她只愿意留下露露陪伴她度过生命的后半辈子,而我在波士顿谋到的
工作又失掉,我又该怎么办?我打定主意,在约翰。波恩教授批准的假日到期之前,
带露露回波士顿。
我终于又踏上了离开家的路。我在卧室的书桌上再次留下了一封信,告诉宁静
我和露露在波士顿的住址和老严屋里的电话号码。这次我没有带上露露的行李箱,
而只是背上一个随身旅行袋,装上露露换洗用的几件衣服。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但
露露会很快回来的,因为她不属于波士顿,妈妈需要女儿。与上次离开家的心情不
一样,这一次我很平静,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热水瓶灌满了刚烧的开水,在超级
市场买好了宁静和露露喜欢吃的海味塞满了冰冻室,冷藏室也放了不少水果,有宁
静最爱吃的荔枝、芒果。我所收拾好和准备妥的一切都包含着我对宁静的歉疚、负
罪、思念和爱怜,心诚得像是在祭奠着过去共同走过的美好岁月、共同拥有过的爱
和关怀。这一切当然也包含了我对她的期待,希望她在回到家后给我打电话说:“
回来吧,不要在外面再奔波流浪了。”关好了门窗,上了门锁,我和露露坐上出租
车离开了家。令我遗憾的是这次从波士顿回到洛杉矶的一个星期时间,我一无所获。
我们很快到了机场。飞往芝加哥的飞机晚点一小时,我原计划从芝加哥转机去波士
顿的飞机可能会赶不上,最大的可能是在机场等候另一班飞机,甚至可能会在芝加
哥的候机室呆一个晚上。遇到这种情况,我已经学会了忍耐。反正是等待,如果要
在芝加哥寒冷的冬日里等候,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