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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案(上)-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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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回龚宅,胜将强盗劫银之事告知,乔遂入房看银,果不见了。心忿不已。暗疑胜有私通之意,即具状告开封府。包公差张千、李万拿龚胜到厅,审问道:“这贼大胆包身,通贼谋财,罪该斩首。”吩咐左右拷打一番。龚胜哀告:“小人平生看经念佛,不敢非为。自宋乔入家,即刻遭强盗劫去银两,日月三光可证。小人若有私通,粉身碎骨亦当甘受。”包公听了,喝令左右将胜收监,密探消息,一年无踪。包公沉吟道:“此事这等难断。”自己悄行禁中,探龚胜在那里如何。闻得胜在禁中焚香诵经,一祝云:“愿黄堂功业绵绵,明伸胜的苦屈冤情”;二祝云:“愿吾儿学书有进”;三祝云:“愿良天保佑我出监,夫妇偕老。”包公听了自思:此事果然冤屈。又唤张千拘原告客人宋乔来审:“你一路来可在何处住否?”乔答道:“小人只在沈丘县曹德克家歇一晚。”包公听了此言退堂。次日,自扮南京客商,径往沈丘县投曹德克家安歇,托买毡套,凡遇酒店进去饮酒,已经数月。
  忽一日,同德克往景宁桥买套,又遇店吃酒,遇着二人亦在店中饮酒,那二人见德克来,与他拱手动问:“这客官何州人氏?”克答道:“南京人氏。”二人遂与德克笑道:“如今赵国桢、孙元吉获利千倍。”克道:“莫非得了天财?”那二人道:“他两人去开封府做买卖,半月间,捡银若干。
  就在省城置家,买田数顷,有如此造化。”包公听了心想:宋乔事必是这二贼了。遂与德克回家,问及方才二人姓甚名谁。克道:“一个唤作赵志道,一个唤作鲁大郎。”包公记了名字。次日,唤张千收拾行李回府,复令赵虎带数十匹花绫锦缎,径往省城借问赵家去卖。赵虎入其家,国桢起身问:“客人何处?”虎道:“杭州人,名松乔。”桢遂拿五匹缎来看,问:“这缎要多少价?”松乔道:“五匹缎要银十八两。”桢遂将银锭三个,计十二两与讫。元吉见国桢买了,亦引松到家,仍买五匹,给六锭银十二两与之。虎得了此银,忙奔回府报知。
  包公将数锭银吩咐库吏藏在匣中,与别锭银同放在内,唤张千拘宋乔来审。乔至厅跪卜,包公将匣内银与乔看,乔亦认得数锭云:“小的不瞒老爷说,江西银子青丝出火,匣内只有这几锭是小人的,望老爷做主,万死不忘。”
  包公唤张千将乔收监,急差张龙、李万往省城捉拿赵国桢、孙元吉,又差赵虎往沈丘县拘赵志道、鲁大郎。至第三日,四人俱赴厅前跪下,包公大怒道:“赵国桢、孙元吉,你这两贼全不怕我,黑夜劫财,坑陷龚胜,是何道理?
  罪该万死,好好招来。”  孙、赵二人初不肯招认,包公即唤志道、大郎道:“你说半月获利之事,今日敢不直诉!”那二人只得直言其情。桢与元吉俯首无词,从直供招。包公令李万将长枷枷起,捆打四十;唤出宋乔,即给二家家产与乔;发出龚胜,赏银回家务业;又发放赵、鲁二人回去;吩咐押赵国桢、孙元吉到法场斩首,自此民皆安堵。
  二十八 叶广妻惹奸招窃贼 吴外郎备银露赃物
  话说河南开封府阳武县有一人,姓叶名广,娶妻全氏,生得貌似西施,聪明乖巧,居住村僻处,正屋一间,少有邻舍。家中以织席为生,妻勤纺绩,仅可度活。一日,叶广将所余银只有数两之数,留一两五钱在家,与妻作食用纺绩之资,更有二两五钱往西京做些小买卖营生。
  次年,近村有一人姓吴名应音,年近二八,生得容貌俊秀,未娶妻室,偶经其处,窥见全氏,就有眷恋之心,随即根问近邻,知其来历,陡然恩忖一计,即讨纸笔写伪信一封,入全氏家向前施礼道:“小生姓吴名应,去年在西京与尊嫂丈夫相会,交契甚厚。昨日回家,承寄有信一封在此,吩咐自后尊嫂家或缺用,某当一任包足,候兄回日自有区处,不劳尊嫂忧心。”全氏见吴应生得俊秀,言语诚实,又闻丈夫托其周济,心便喜悦,笑容满面。
  两下各自眉来眼去,情不能忍,遂各向前搂抱,闭户同衾。自此以后,全氏住在村僻,无人管此闲事,就如夫妻一般,并无阻碍。
  不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叶广在西京经营九载,趁得白银一十六两,自思家中妻单儿小,遂即收拾回程。在路晓行夜住,不消几日到家,已是三更时分。叶广自思:住屋一间,门壁浅薄,恐有小人暗算,不敢将银拿进家中,预将其银藏在舍旁通水阴沟内,方来叫门。是时其妻正与吴应歇宿,忽听丈夫叫门之声,即忙起来开门,放丈夫进来。吴应惊得魂飞天外,躲在门后,候开了门潜躲在外。全氏收拾酒饭与丈夫吃,略叙久别之情。食毕,收拾上床歇宿。全氏问道:“我夫出外经商,九载不归,家中极其劳苦,不知可趁得些银两否?”叶广道:“银有一十六两,我因家中门壁浅薄,恐有小人暗算,未敢带入家来,藏在舍旁通水阴沟内。”全氏听了大惊道:“我夫既有这许多银回来,可速起来收藏在家无妨。不可藏于他处,恐有知者取去。”
  叶广依妻所言,忙起出外寻取。不防吴应只在舍旁窃听叶广夫妻言语,听说藏银在彼,即忙先盗去。叶广寻银不见,因与全氏大闹,遂以前情具状赴包公案前陈告其事。
  包公看了状词,就将其妻勘问,必有奸夫来往,其妻坚意不肯招认。包公遂发叶广,再出告示,唤张千、李万私下吩咐:“汝可将告示挂在衙前,押此妇出外枷号官卖,其银还他丈夫,等候有人来看此妇者,即使拿来见我,我自有主意。”张李二人依其所行,押出门外将及半日,忽有吴应在外打听得此事,忙来与妇私语。张、李看见,忙扭吴应入见包公。包公问道:“你是什么人?”吴应道:“小人是这妇人亲眷,故来看她。”包公道:“汝既是她亲眷,可曾娶有内誊否?”吴应道:“小人家贫,未及婚娶。”包公道:“汝既未婚娶,吾将此妇官嫁于你,只要汝价银二十两,汝可即备来秤。”
  吴应告道:“小人家中贫难,难以措办。”包公道:“既二十两备不出,可备十五两来。”吴应又告贫难。包公道:“谁叫你前来看他?若无十五两,如今只要汝备十二两来秤何如?”吴应不能推辞,即将所盗原银熔过十二两诣台前秤。包公将吴应发放在外,又拘叶广进衙问道:“你看此银可是你的还不是你的?”叶广认了又认,回道:“不是我的原银,小人不敢妄认。”
  包公又叫叶广出外,又唤吴应来问道:“我适间叫他丈夫到此,将银给付与他,他道他妻子生得甚是美貌,心中不甘,实要银一十五两。汝可揭借前来秤兑领去,不得有误。”吴应只得回家。包公私唤张、李吩咐:“汝可跟吴应之后,看他若把原银上铺煎销,汝可便说我吩咐,其银不拘成色,不要煎销,就拿来见我。”张千领命,直跟其后。吴应又将原银上铺煎销,张千即以包公言语说了,应只得将原银三两完足。包公又叫且出去,又唤叶广认之,广看了大哭:“此银实是小人之物,不知何处得来!”包公又恐叶广妄认,冤屈吴应,又道:“此银是我库中取出,何得假认?”广再三告道:“此银是小人时时看惯的,老爷不信,内有分两可辨。”包公即令试之,果然分厘不差,就拘吴应审勘,招供伏罪,其银追完。将妇人脱衣受刑;吴应以通奸窃盗杖一百,徒三年。复将叶广夫妇判合放回,夫妇如初。
  二十九 陈顺娥节烈失首级 章氏女献头全孝悌
  话说福建福宁州福安县有民章达德,家贫,娶妻黄蕙娘,生女玉姬,天性至孝。达德有弟达道,家富,娶妻陈顺娥,德性贞静,又买妾徐妙兰,皆美而无子。达道二十五岁卒,达德有意利其家财,又以弟妇年少无子,常托顺娥之兄陈大方劝其改嫁。顺娥欲养大方之子元卿为嗣,以继夫后,言不改节,达德以异姓不得承祀,竭力阻挡,大方心恨之。
  顺娥每逢朔望及夫生死忌日,常请龙宝寺僧一清到家诵经,追荐其夫,亦时与之言语。一清只说章娘子有意,心上要调戏她。一日,又遣人来请诵经超度,一清令来人先挑经担去,随后便到其家,见户外无人,一清直入顺娥房中去,低声道:“娘子每每召我,莫非有怜念小僧的意?乞今日见舍,恩德广大。”顺娥恐婢知觉出丑,亦低声答道:“我只叫你念经,岂有他意?
  可快出去!”一清道:“娘子无夫,小僧无妻,成就好事,岂不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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