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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往我这儿看(14岁作品)-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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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能录取你,因为你是汗脚,而且三天没洗脚。”

  我的脏不仅体现在脚上,噢!不对,是我妈不仅说我的脚脏,她还经常借着其他的机会来损坏我的声誉。大家都知道,我长得非常漂亮,所以每每有人来我们家做客,都要忍不住惊叹道:

  “唉呦喂!蒋方舟越长越漂亮啦!”

  我妈听了这话之后,并不像其他妇女一样低头微笑,或是“哪里哪里”,而是一脸嫌弃地看着我,用奇怪的语气强调说:

  “你别看她面儿上干净,其实脏死了,有几个星期没洗澡了,身上都发馊了,身上都是垢痂,她每次睡觉的时候都在身上搓,能搓好几斤。”

  那几位客人赶紧一声惊呼,便跳得远远的,连吃饭都不敢和我坐在一块。切!垢痂又不传染!于是我知道我的垢痂身子,一定在他们心目中烙上了深深的印记:全身都被黑乎乎的泥覆盖,一只手在身上搓来搓去,凡是我搓过的地方,都露出了一道白印。

  众所周知,人脏久了是要洗澡的,你们一定以为洗了澡我就干净了,既然干净了就能找回尊严了,其实不然不然,非也非也,就连我洗澡的时候,就要变成一个白白嫩嫩的干净宝宝的时候,我妈仍不放过我,把我本来就没剩多少的自尊又削去了几分。

  由于我年纪不大,胳膊不长,所以每次洗澡都是由我妈担当“主洗”,我的任务只不过是转来转去,以便她搓洗方便。然而在洗澡的过程中,我忽然感觉到我妈不爱我了。

  我妈在给我洗澡的过程中表现出了极大的不耐烦,不断地催促道:

  “往那边转一下!快点呀!”

  悟性再高的人也不知道我妈所指的“那边”指的是“东南西北”之中的哪一边,而我看到妈妈眉目中透出一股极强的煞气,心里好生害怕,赶紧胡乱转身到北边,我妈却丝毫不顾我们一场母女,不停地批评我的智力:

  “这么笨,连转身都不会。”

  一边说,一边用几只手指从后面抵住我的背,然后迅速地加强手指上的力道,搡了我一把,使我面对西边,她用力过猛,导致我不幸一个趔趄,随着我那一弯腰,尊严就像真气一样全部泄光了,常言说得好:一个没有尊严的躯壳不是一个好躯壳。虽然我的真气,噢,是尊严,随着她的那一搡而丢失,但我仍想挽回一点自尊,不想让尊严流失得那么爽快,又往北边小小的、悄悄的移了那么一小步,并尝试回到原来的造型,不料却迎来我妈的当头一喝:

  “你转哪儿去了?”

  小孩的尊严实在是太容易遭到伤害了,因为他们所接触到的“社会”,一大半是学校和家庭,范围非常之小,他们只得把情感全部倒在同学和父母的身上。因此,同学和家长对他的态度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他们立刻就能察觉出来。所以俺们幼小的心灵,能不容易受到伤害吗?

  我只希望自己立刻为人母,尝尝欺辱孩子尊严的滋味。 

  刚开学时,推荐班长候选人。一位黑瘦的女孩举起手,说:

  “我推荐我自己。”

  她可能是《思想品德》“对自己有自信”这一课学得特别好。殊不知,这句话,要想不引来喝倒彩,就只能在竞选劳动委员这类吃力不讨好的职务时说,否则,只会被一片“嘘~~就她!”之声淹没,果然,“嘘”声四起,比我预想的要大许多。其中一声特别响亮和明确:

  “她才脏!”

  谭米喜欢举手发言,且都是在《思想品德》课,老师让我们说自己见过的“助人为乐”“诚实善良”等高尚的事例时,在长久的沉默中,总能听见谭米的话:

  “我要说的是我自己……”

  但是她做的好事太典型了,叫人实在难以想象她竟然会“亲切地俯下身,向流浪儿问‘你的爸爸妈妈呢?你到我们家住一阵吧!’”

  由于同学们的反映“热烈”得不够正常,所以老师不轻易点谭米发言。当谭米动作实在太大,无法装作没看见时,才一再询问:

  “你想好了没?真的想好了?是真的发生的?想好了再说!”

  谭米喜欢大声唱歌,在《音乐》课上尤为突出,她的嗓子尖、利,符合一切不讨人喜欢的、张扬的人嗓门的特点。谭米也喜欢用她刀片似的嗓子放肆地大笑,正在浪笑的同学马上收敛起笑容,瞪着同样正在浪笑的谭米,嫌弃地道:

  “有什么好笑的?神经病!”

  同学对谭米的厌恶演变成了避而远之,又传说谭米身上有“谭米病毒”(我猜是她身上的细菌、跳蚤、虱子),谭米挨不得,谭米的东西碰不得。谭米从教室门口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待遇就和皇帝一样,一路上的人自觉地让开一条道。差一点就与谭米相碰的人,拍着胸脯说:

  “哇塞!好险!”

  与谭米擦肩而过的人,就像得了绝症一样,八字着眉吊丧着脸,指着谭米与自己“有染”的部位念咒语:

  “一百年传不上,句号。”

  谭米发本子时总引起一阵骚乱,凡是谭米经手的本子,都成了狗不理的东西。本子的主人拿起两只铅笔当筷子,夹着本子扔到垃圾堆去了。

  谭米真是我们班最看得开的人,故意横冲直撞,看着一路上为了给她让道而摔倒的人拍手大笑。有一次她帮我捡笔,我说了声:

  “谢谢。”

  她脸上立刻呈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谢谢”。

  谭米的爸爸因为面相和实际年龄都超老,所以被刻薄的同学人身攻击为:谭米的爸爸=谭米的爷爷;谭米的妈妈因为体型较胖,所以也形成以下相等关系:谭米的妈妈=煤气罐。谭米因为受到歧视,所以她的爸爸妈妈都未能幸免,这在中国历史上叫做“株连九族”。 

  我的后座是一个非常多愁善感的女生,姓许,叫许多欢。她的业余爱好是趴在桌子上哭。她虽然学习很差,每当看到卷子上的分数低于60分,就像“黛玉焚稿”一样哭着,缓慢地把考试卷撕成几十段,所以她的卷子没有一张能够保留下来。但对学习跟她一样差的人,却又极度鄙视,用鼻孔对着他们,仍然对他们摆出落魄贵族的傲慢。

  我是一个“率先通过国际标准检测,卫生过关”的倾听者,许多欢瞅准了这一点,常常把她最新受到的悲惨遭遇讲给我听。

  当她伏在桌子哭了一个钟头之后,我用铅笔戳戳她,问她为什么要哭,她目光下垂地说了几声:

  “没什么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一边说“没什么”,一边立刻向我诉起苦来:

  “胡婷俞艳她们,动不动就对我说:‘你死开!’她们可能认为没什么,我听了之后很难受的!我知道我学习不是太好,但是我也有尊严哪!”

  我一听,这问题可严重了,涉及到深刻的“尊严问题”,我不敢说什么,恐怕说出来的话与许多欢的“尊严”犯了冲,只好说些“看开点”之类不咸不淡的废话。

  班里有个脏女孩,盛传她身上有一百零八种病毒。不巧我碰了脏女孩一下,迫切地想找一个人把“病毒”过到他(或她)身上。这本是同学之间流行的恶意的玩笑,我顺势拍了许多欢一掌,笑道:

  “一百年传不上!”

  谁知她嘴唇翕动着:

  “我是有自尊的!”

  又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有围观者指着我的鼻子笑道:

  “你肯定也是没给她尊严吧!”

  从此,许多欢养成了每日一哭的习惯,每当受了什么“委屈”,就缓缓地喃喃地强调:

  “我也是有尊严的!”

  一次考试,班里的数学尖子只打了78分,老师说:

  “天那!你怎么只得了这么一点分?你都是这样,那其他人咋办哪!”

  我们依旧木愣愣地做题,并没有嗅出有什么不妥。背后忽然传来惊呼:

  “许多欢又哭了!”

  扭头一看,她红着眼问我:

  “老师说的‘其他人’绝对是指我!我知道我学习不是太好,但是我是有……”

  在学校,没有人的尊严不会被伤害。我的后座许多欢太过敏感,什么型号的伤害都用尊严来挡,也难怪她的尊严伤痕累累。

  我猛然发现,班里多了个罚站都能笑得猛烈的人,多了一个被骂“神经病”依然经久不衰地笑下去的人,那个人她就是已经走到维护尊严反面的许多欢。

  大概是因为她的“尊严牌盾牌”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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