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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时,“我”总是穷极无聊地在别人家乱翻,忽听“啪”地一声响,不用看,一定是花瓶碎了,善于夸张的同学,还要给这个花瓶估一个天价。阿姨闻声赶来,看到花瓶碎片,不吃惊是不行的,而她总是放着脸吓得红一阵白一阵的嫌疑人不抓,偏拿起扫把打小猫的屁股,这时候,“我”,就该开始心理斗争了。文章里一定要蹦出两个“我”,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好“我”当然劝“我”坦白从宽,坏“我”劝“我”撒个谎算了。
两个“我”进行了激烈的格斗后,必然有一个名人的故事涌上心头:不是华盛顿砍樱桃树,就是列宁打碎花瓶。好“我”理所当然地打赢了。等到小猫被打得半死了,“我”才向阿姨承认错误,阿姨总是丢下扫把,抚摸着“我”的脑袋,夸“我”是个好孩子,有点文化的阿姨会说:
“虽然花瓶碎了,但是我在你身上发现了一样更珍贵的东西——诚实。”
我从小到大不知道打烂过多少东西,但我从来不敢学列宁和华盛顿,承认错误。我总是把东西又按原样拼回去,等到下一个使用者发现后,我总是看热闹一样,背着手围绕事故现场转几圈,嘴里责备发现者:
“你看你,搞坏了吧?”
或者假装自己第一个发现,大叫一声:
“哎!这是谁搞的?”
虽然我的伪装方法极其巧妙,但由于我家人员稀少,无论坏了什么东西都怀疑到我头上,我妈甚至利用这个盲点,几次成功地把罪行嫁接到我身上。即便他们诱供成功,也不像华盛顿的爸爸和列宁的阿姨,他们总是用手指戳着俺的脑袋,骂俺“败家子”,情到深处,几巴掌是免不了的。
由此,我推断出:宽容是有前提的,
首先,家长一定得像华盛顿的爸爸一样有钱,才会不吝惜财物来教育俺们。萧红说:母亲是很爱自己的女儿的,但是在一个穷困的家庭里,女儿弄坏了菜棵,母亲就转而去保护菜棵了。
其次,宽容的对象永远是用来教育俺们的名人。
历史课上,新来的老师把目光停留在李春脸上,问:
“请这位同学回答‘赵州桥是谁修的?’”
李春不认识修赵州桥的人,羞涩地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戳在座位上。李春高大而难看,走起路来一手抚脸,一手摸臀,颇有成熟女人妖娆的风韵,所以我们班同学在外人面前都羞于承认他是我们班的。李春的嘴巴常年处于半关闭状态,总是让老师误认为他在说小话,所以,无论是上课还是考试,都没有人敢跟他“打电话”,为了避嫌。
不过,李春最近走起了桃花运,又因为这个问题的好玩性,于是四面八方的女同学给他打来“贺电”:
“说你的名字!”
李春试探性地说:
“李春。”
居然答对了,坐下的时候,脸上泛起了桃花红。
说起李春的桃花运,扯起来就远了。我们班女生,集体喜欢上了偶像明星F4。可怜天下追星族,特别是无产阶级女性追星族,如果买了偶像的画册,就意味着连续半个月不吃早饭。何况买来的画册,上面都是男性偶像的“靓照”,就像只得了30分的考试卷,在家里根本找不到藏的地方。唯有李春,在体育课之后,一群同学像狗一样发出巨大的喘息声,伸出舌头散发热量的时候,他悠悠然地去福利社买水喝。他有钱。
李春也追星,他追星的方向极其不明确,他是看到女生追谁他就追谁。近期女生追的是电视剧上几个刚刚走红的美少男。李春就成了这方面资讯的权威人士。每当漏掉一集的时候,女生们就去向李春咨询:
“第十集到底讲的是什么呀?”
李春稍稍闭眼沉思一会儿,她们的眼泪就会迅速出来,带着哭腔说:
“我求求你了,别卖关子了!”
有一次,学校的广播里忽然放出了美少男们的歌,女生刚刚展开少女的笑容,有小合唱的趋势,忽然,广播里的声音断掉,换成了:
“老张开车去东北……翠花,上酸菜!”
她们就像刚才还在吃海鲜,忽然被塞进了烂泥,“呸呸呸”地往外吐。
李春大喊:“我家有歌碟!我会唱!”
女生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包围了。虚心地向五音不全,但唯一记得歌词李春请教,并忍着恶心听他唱完。末了,还要被他检查和训斥:
“学会了没有?猪脑子啊?”
通常在听完李春唱歌之后,女生们已经学会了一首调子完全不一样的新歌。
李春的表情渐渐变得甜蜜,脸上桃花红杏花白的。
话说李春有钱,他用买水买早点的余额,买了4本登有偶像照片的杂志,上面共有40余张剧照,虽然不多,但与极度饥饿,连照片都找不到的女生相比,已经是相当奢侈了。
李春清早一来,首先不是交作业,而是手举一本杂志,封面上有着美少男偶像大大的头像,他在教室里晃荡了一圈之后,十几个女生立刻不顾体面地尖叫起来,并引起了一顿结结实实的轰动。当我看到李春的时候,他已经被一群女生包围了,他在女生的粉拳之下,幸福地呻吟着:
“哎哟!哎唷喂!”
那群女生为了得到那本杂志,不得不用力地锤他,但在中场休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揉着自己的拳头,发牢骚道:
“你天天吃什么了?这么多肥膘!”
按照悲天悯人的思想来看:李春是一个幸福的可怜人。按照常理来推论,再过几分钟,李春就要哭着说:
“她们喜欢的是我的钱,不是我的人!她们喜欢的是他们,不是我!”
但是,他的自我感觉好上天了。他紧紧地跟一群女生纠缠在一起。而且“喜欢”他的女生那样多,他已经有应接不暇的苦恼了。他甚至把那仅有的几本杂志编上了号码,耐心地对因为被冷落而即将扬长而去的女生解释:
“1号杂志我先借给林文,2号杂志我已经借给史靓了,你先看3号杂志吧!”
看到这场面,我徒然可怜他一下:这种感觉只有在看我前座梳头的时候才有。我的前座是个头发超级稀少的女生,扎起来只有一杆铅笔粗,她总是像炫耀似的,不时拆开头发梳成两股,或者干脆把头发披下来,看得我替她担心:就这么点头发,禁得起这样折磨吗?
后来,这几本杂志上的剧照渐渐“失踪”,归还回来的杂志渐渐失去凝聚力。有一次,李春上学来,竟像古代有钱的浪荡子一样,把那几本残缺不全的杂志往空中一抛,女生们由空中抢到地上,像疯狗一样撕扯。李春一边笑,一边在一旁欣赏。
在英语课上,李春被老师逮到给女生传小纸条,老师从他手中抽出一张红色的纸条,全体追星族立刻互相会意地一笑,知道李春妄想向女生发“飙”了。英语老师放声把纸条上的内容读出来:
“you'llbe……(你将要倒霉)。”
老师用嘲笑的目光扫过李春,忽然说出了本学期从她嘴里冒出来的第一句汉语:
“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给大家讲个笑话:老王背了个大包袱上车,列车员对老王说:“行李2块,人1块。”老王听后,对着包袱喊道:“儿子,出来吧,行李比人还贵呢!”
不知各位有没有注意到,在公园,动物园,列车上,凡是有小孩的地方,就有关于身高和逃票的斗智斗勇的场面。这时,小孩名副其实地成了个大“包袱”,一个惹人注意的需要多化一份钱的累赘,一向希望小孩长高长大的大人父母,这时,倒想自己的子女变小变矮,甚至羡慕孕妇,能把孩像个袋鼠一样装进肚肚里。幽默一点的家长,还逗儿女说:
“我把你装到行李袋里好吧?”
还说的特别逼真,衣食住行都设想好了,把拉链露个口,放几听饮料,几块面包,就可以在包袱里过几天几夜了。
其实,小孩连包袱也不如,起码,包袱没有感情,不会被人推来搡去。
当孩子的身高长到那道警戒线刚出头的时候,大人们往往为将要多交的半个人的钱心有不甘,便在孩子耳边说上几句嘱托他们在警戒线前屈屈腿,缩缩脖,小孩本来还蹦蹦跳跳,满心欢愉,这一下子被告知要“犯法”,心里顿时害怕起来,埋怨起父母的小气,看着不断前进的队伍,又估量自己的作案方法可不可靠。因为人多,小孩被埋在人群的最低层,无论如何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