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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宇澄-在天堂边疯长-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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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刚认识橙子的时候,他对我说过一段特经典的理论,他说:我们要当爱情是种很正常的物理状态,虽然要激情澎湃,但也要经常抽身事外来看待它,好像下棋一样,最好是每天抽身一次,是种总结。那才能隆中高卧,让别人去驰骋沙场,最后达到兵不血刃,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至高境界。假如能百分之一百地发挥这套理论,再加上适当的才情和反应速度,情圣就出现了!
  那时看着他,我表情是义无反顾的钦佩,我说要能像你说的一样,还怕耽误什么学习。他一脸得意:那要看怎么驾驭了,一般中学生都没我这样的觉悟,因此大人总是不赞成大学之前的恋爱。我瞧他说话的语气就是个老气横秋的伯伯,对他说:大伯您真是个奸雄。
  可是如今奸雄竟然开始了精神恋爱,以前我听人说起精神恋爱,觉得何等荒唐,搞那调调的人要么心理变态要么有生理缺陷。没想到这事会发生在橙子身上,发生在推崇把爱情当成物理状态的奸雄身上。我明显觉得,他和沈月之间,已经不是物理状态而是化学变化了。可见立论的人,未必能实践自己的理论。
  然后我问苗剑还喜欢范子静吗?苗剑费劲地点点头,说正在努力。
  我说那就对了,年轻人如果不追求爱情,就别混了。说完这话我发觉花婷变得很不自在,我也突然想到了从前的一些零星记忆。突然间两个人对望着,都沉默了,一时大片大片的忧伤从上方飘下来,落到我们的面前。我多希望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能被她用可乐喷的孩子啊。
  以前在仲杰写的书里面看到过一段话,爱情虽让我们迷途,也能让我们懂事。但孩子即便能隐约领悟些东西,毕竟嗓音低小,引不起大人的关注。其实学生的恋爱虽然多半苍白,大人的爱情却也未必醇厚,除了处事略为冷静或者说冷血之外,基本上和孩子一样幼稚。因为在爱情面前只有诗人,没有大人。
  提到诗人,仲杰还说过,诗人多半是流氓和穷光蛋,不穷不流氓就出不了好诗,好像臭豆腐不臭就不好吃。我虽不知道事实是不是这样,但我知道仲杰本身是个十足的小混混,用粤语说就是古惑仔。据他自己说在云南楚雄家乡,他是当地黑社会的骨干。他们那个帮会分十三个堂,他是青龙堂的副堂主。  我们这儿平时说“老子把你废了”,顶多打落对方一排牙齿,敲断几根肋骨,弄得他吐几升血,修养数月,又是一条好汉。但仲杰那边就是真的把人废掉。他帮会里的人很钟爱割人的手筋脚筋,割多了就能开上红旗和奥迪。另外基本上每个在娱乐场所混的人都有后台。有一次两个小流氓在游戏机店里敲诈不满十岁的小学生,不幸那小学生是仲杰帮会里一个老大的外甥,敲诈者出门不到三十步就郁闷了,被数辆轿车困住押上车开到荒山里一顿暴打割了手筋,被人废掉。
  我听了觉得我和张子儒、小雨他们的恶迹根本算个屁,我们都是模范好少年。
  仲杰又说为了女朋友和情敌打架时被对方捅了一刀,还拉起衣服给我和大飞看他腹部的刀疤,那刀疤甚是得意,似乎在笑我天真。我被刀疤笑得恶向胆边生,想到了自己后脑上也有道被车撞的疤,绝不能示弱,立马也亮了一下,对两人说这是我小时候一对四被人用铁管敲的,脑浆都出来了。仲杰看了,那疤真的大,比他腹部的牛B,遂嗷嗷大叫,臣服于我,唤我老大。
  然后我一本正经对他说:你虽然在家乡是个干部,不过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出门在外要收敛,不然会吃大亏的。仲杰点头说嗯。可惜这嗯是白嗯,有一次我骑车带他上街买CD,被个脸上写满了欠扁的中年人撞了,那人撞完用杭州话骂我们。我翻译之后仲杰冲过去给了他一拳,只一拳,那人连着脚踏车飘出一丈远,估计下巴脱臼了,吐出些红白相间的东西,躺在那边装死。
  按照我的经验,众人这时候应该围上来七嘴八舌七拳八脚揍死我们。因为我知道城里人是很喜欢打落水狗的。不过半天没人上来,我再一看仲杰,渊停岳峙地站着,于是我明白了,我们不是落水狗,是狮子。最终我载着仲杰扬长而去。
  仲杰虽然暴力,但人却不坏,说得上亦狂亦侠亦温文,对女朋友尤其温文。他女朋友小青也打算考美院,仲杰来了杭州,小青去了北京。那天两人在电话里正闹别扭,小青喜欢别人了,要和他分手。
  仲杰没办法,说爱情是力气解决不了的,他不能飞到北京去把小青打得满地找牙然后捺着她胸口要她说爱他。那天他喝多了,在云河大厦十八楼天台上乱走,然后坐在天台边缘,好像《暗战》里郑伊健坐的那个位置,把呕吐物和眼泪尽情洒向人间。我和大飞瞧着都很心疼。大飞这时就说,女人都是贱货!
  我没反驳,我还想补一句,不只女人,是人都贱。
  艺术类专业考试比高考早四个月,我们所有人的目标,自然都是西湖边蔡元培创办的中国美术学院。它和北京的中央美院是全国最好的两所艺术院校。因此美院每年到招考时,就引发江湖上一场腥风血雨。为了避免自相残杀,我和大飞、仲杰报了不同的专业,我报国画系山水专业,仲杰报了花鸟专业,大飞报了书法专业。
  报名的时候美院大厅里很挤,有好多女孩子晕过去被抬走了,我们三人也被挤得肚破肠流。由于我和仲杰比较矮小,有好几次脚是不着地地被周围巨大的人流挤得悬在半空,推着向前,更可恨的是,压我们的一律都是男生。中国想当艺术家的人实在太多了。  报完名,仲杰兴奋地对我们说:小青要来杭州看我!我问他和女朋友和好了吗。仲杰说:没有,不过她来看我,就表示原谅我了吧?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心想你究竟要她原谅什么,是你害得她移情别恋吗?有些男的一恋爱,就变成个认错机器,每天忏悔,也不知道在忏悔些什么,也许佛语有云:万般带不走,惟有业随身,是真的。上辈子的业障导致他们要在今世消业。
  仲杰问我,要买什么礼物送她。我说玫瑰吧,九朵,也可以九十九朵,再有钱就买九百九十九朵都行。仲杰猛摇头,差点把头摇掉:玫瑰花在我们云南很便宜,论斤卖,一千朵也花不了多少钱,云南女孩子要是收到玫瑰,会哭的,说明示爱的男人鄙视她。
  我一听傻在那边,对他说:这是鄙视?我他妈早就想鄙视鄙视某些人了,只恨没银子。最后他决定买项链,于是就视金钱如粪土,并且甚而视我和大飞的金钱也如粪土,尽数借去了,买了一个白金坠子,一条银链,和一张给小青回北京的飞机票。看得我和大飞乌珠都出血了。
  他们是在断桥见面的。大概地点选坏了,一见面小青就对他说:我这次来只想最后看看你,打算当面说清楚,我真的喜欢别人了,分手吧。仲杰听了,想虐杀生命,给了小青一个耳光,然后把机票递给她,叫她滚。小青把机票揉了一下扔进西湖里,还了仲杰一个耳光,走了。两人见面还不到十分钟。
  回来以后,仲杰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我们劝他:别为根烂草伤心。仲杰哭着说:不是啊,那张飞机票要一千六啊!然后我和大飞把他拖平在地板上踩,仲杰不停地喊:我有罪,踩死我吧。
  他让我们踩是有理由的,因为他身无分文了,接下来一直到考试的日子,都得靠我和大飞养他。我们每踩一脚都如踩掉了钱,很心痛,因此格外用力。
  其实我们那么踩他,也是一番好意,指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稍稍忘记失恋的事实。这点我和大飞是心照不宣的。我们可以营造幽默的气氛,营造愤怒的气氛,但绝不想营造伤感的气氛去勾引仲杰内心的伤。我和大飞都认为:人在极度伤心的时候,最好不要去安慰他。
  那天晚上,仲杰没钱买酒,但是仍然坐在十八楼天台边缘,向人间滴泪。我知道他身上被我们践踏的痛楚,远不及心中被小青践踏之痛。  二月底专业考试那天,王天明给我们打气:你们是最强的。
  但我们不是那么认为的,看着其他考生长得一个个都很巍峨,牛仔裤剪得稀烂,长发披肩,胡子拉碴,都摆明了是十足的艺术家,我们觉得我们是最弱的。我们是三个乡巴佬,委屈地看着他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再加上被仲杰他女朋友往西湖轻描淡写扔了一千六,导致这段日子三人都营养不良,就更加缩在旮旯里面了。
  还好,考完之后三人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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