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则道士田中增收十斛。人疑之,亦不解其故。
值清明节,村人迎张大帝像,为赛神会,彩旗导从甚盛。行至李家坟,神像忽止,数十人舁之不可动,中一男子大呼曰:“速归庙!速归庙!”众从之,舁至庙中,男子上坐曰:“我大帝神也,李家坟有妖,须往擒治之。”命其徒某执锹,某执锄,某执绳索。部署定,又大呼曰:“速至李家坟!速至李家坟!”众如其言,神像疾趋如风。至坟所,命执锹、锄者搜坟旁。良久,得一羊角,金色,中有小赤蛇,蜿蜿奋动。其角旁有字,皆道人合族姓名也。乃命持绳索者往缚道士,鸣之官,讯得其情,置之法。李氏自此大盛,而奉张大帝甚虔。
紫姑神
尤琛者,长沙人,少年韶秀。偶过湘溪野,庙塑紫姑神甚美,爱之,手摩其面而题壁云:“藐姑仙子落烟沙,玉作阑干冰作车。若畏夜深风露冷,槿篱茅舍是郎家。”
是夜三鼓,闻有叩门者,启之,曰:“紫姑神也。妾本上清仙女,偶谪人间,司云雨之事。蒙郎见爱,故来相就。若不以鬼物见疑,愿荐枕席。”尤狂喜,携手入室,成伉俪焉。嗣后每夜必至,旁人不能见也。手一物与尤曰:“此名‘紫丝囊’,吾朝玉帝时织女所赐,佩之能助人文思。”生自佩后即入泮,举于乡,成进士,选四川成都知县。女与同行,助其为政,发奸摘伏,有神明之称。
忽一日谓尤曰:“今日置酒,与郎为别,妾将行矣。妾虽被谪谴,限满原可仍归仙籍。以私奔故,无颜重上天曹;地府又以妾本上界仙人,不敢收之鬼。自念此身飘荡,终非了计,虽托足君门,尚无形质,不能为君生育男女。昨将此情苦求泰山神君,神君许将妾名收置册上,照例托生。十五年后,可以重续爱缘,永为夫妇,未知君能勿娶,专相待否?”尤唯唯,不觉涕下。女亦凄然,大恸而去。自此,尤作官不如前时之明,因挂误革职。人有求婚者,毅然拒之,年四旬,犹只身也。如是者十五年。
房师某学士,愍其鳏居,为议婚。生又坚拒,并道所以。学士大骇,曰:“若果然,则吾堂兄女是已。吾堂兄女生十五年,不能言,但能举笔作字。每闻人议婚,必书‘待尤郎’三字,得毋即汝乎?”拉尤至兄家,请其女出见。女隔帘书“紫丝囊在否?”尤解囊呈验,女点首者三,遂择日成婚。合卺之夕,女仰天一笑,即便能言。然从此绝不记前生原委,如寻常夫妇。
魏象山
余窗友魏梦龙,字象山,后余四科进士,由部郎迁御史。己卯典试云南,殁于途,归柩于西湖昭庆寺。其年十月,沈辛田观察亦厝其先人之柩于此寺,见前屋厝柩旁列“云南大主考”金字牌,知为魏君。魏故辛田所善也。俄而吊客来,孝子当扶杖行礼。辛田弟清藻忽不见,觅之,昏昏然卧魏柩前,神色惨沮。扶归,则寒热大作,病势沉重。医者下药,方开“人参三钱”。辛田心狐疑,未敢用参。至床前视弟,弟跃起坐如平时,拱手笑曰:“沈五哥,别久矣,佳否?”辛田怪而呵之。旁有二女眷观疾,清藻又手挥之曰:“两嫂请回避。愿假纸笔,我有所言。”与之纸,熟视笑曰:“纸小,不足书也。”为磨墨而以长幅与之,乃凭几楷书曰:“梦龙白:梦龙奉命典试云南,从豫章行至樊城,感冒暑热。奴子吴升,不察病原,误投人参三钱,遂至不起。甚矣,人参之不可轻服也!樊城令某,经理丧事颇尽心力,使灵柩得还家,而诸弟啧有烦言,诬其侵蚀衣箱银两,殊不识好歹。家中所存,只破书几卷,诸弟尚忍言析乎?覆巢完卵,还望诸弟照应之。”书毕,掷管而卧。须臾又起,提笔将“人参不可轻服”数字旁加密圈。辛田大惊,不敢为弟下人参。请魏家人来,以所书示之,皆骇叹,汗泪交下。
寻弟病愈。问其索纸作书状,全不省记,但云:“病重时,见短身多须而衣葛者入房,便昏然不晓人事矣。”沈年幼,不及见魏君,所云者果魏君貌也。沈后中辛卯探花,卒不永年而死。
王莽时蛇冤
临平沈昌,余戊午同年举人,年少英俊。忽路间遇僧授药三丸曰:“汝将有大难,服此或可少瘳,临期吾再来视汝。”言毕去。沈素不信因果事,以药掷书厨上,勿服也。亡何,病大重,忽作四川人语曰:“我峨嵋山蟒蛇,寻汝二千年,今方得汝。”自以手扼其吭,气将尽,家人忆路间僧语,即速觅书厨上药,只存一丸,以水吞下,恍然记历代前生事。
沈在王莽时,姓张名敬,避莽乱,隐峨嵋山学仙,有同志人严昌为耦耕之友。刘歆谋起兵应汉事败,裨将王均亦逃奔峨嵋,事二人为弟子。山洞有蟒,大如车轮,每出游,必有风雷,禾稼多伤。张欲除其害,命王削竹刺插地,以毒药敷之。蛇果出,为竹所刺,死。蛇修炼有年,将成龙者,其出穴自挟风雷而行,非有心害人,为王杀后,思报主谋者之冤。而王均莽死后随出山佐光武中兴,拜骁骑将军,遣人迎张敬入洛,亦拜征虏将军,蛇不能报。再世为北魏高僧;三世为元将某,有战功,蛇又不能报;惟今世仅作孝廉,故蛇来,将甘心焉。其原委历历,口皆自言。家人问:“路僧为谁?”曰:“即严昌先生也。先生辞光武之聘,早登仙道,与吾有香火缘,故来相救。”言终,沐浴整衣冠卒。
开吊日,前僧果来,泣拜毕,语其家人曰:“毋苦,毋苦。了此一重公案,行当仍归仙道耳。”语毕,忽不见。
牙鬼
杭州朱亮工妻张氏,患伤寒甚剧。忽作山西人语,咆哮索命,击毁盘碗,且云:“恩自恩,仇自仇,不能作抵。”亮工在家,索命者不至;出,则瞀乱如前。亮工乃具牒诉本郡城隍神。张氏沉沉熟睡,如赴鞫者。
良久,苏曰:“冤雪矣,冤去矣。”手摩其臀曰:“被神杖,甚痛。前生予与亮工俱山西贩布男子,官牙刘某吞布价而花销之。予告官比追,刘不胜其苦,当予前作赴水状,欲予怜而救之。予怒曰:‘汝虽死,吾仍索欠不饶。’刘赧于转身,竟溺水死。亮工前生姓俞名容,闻之,劝予曰:‘牙人死固当,然棺殓之费,我二人当分给之。’予怒未息,竟不肯;俞乃捐囊中金三两,为棺殓焉。今此牙鬼来报予仇,而不料俞之为吾今生夫也,故不敢见之。昨蒙城隍神讯得刘牙侵蚀人银,自己寻死,本无冤抑,乃敢作闹于朱氏恩人之舍,责三十板,锁解酆都道。予前生以索债故,见死不救,见尸不殓,居心不忍,亦责十五板,然病势渐除矣。”
亡何,其押解之鬼差附病者身曰:“为汝家事作八百里远行,须以纸钱酒饭享我。”家人惧,为大设斋醮,方始寂然。
妖梦三则
柘城李少司空子继迁成进士。司空及太夫人殁后,继迁患危疾,梦太夫人教服参,因以告医。医曰:“参与病相忌,不可服。”是夜,复梦太夫人云:“医言不可听,汝求生非参不可。我有参几许,在某处,可用。”探之,果得。服之,夜半发狂死。
陆射山峰征君,梦尊人孝廉公云:“吾窀穸内为水所浸,甚苦。皋亭山顶有地一区,系某姓,求售,曷往买而移葬,吾神所依也。”访之果合,因以重价得之。及改葬,旧穴了无水,且暖气如蒸,悔已无及。迁葬后,征君日就困踬,子孙流离。
江宁报恩寺僧房,每科场年,凭为举子寓所。六合张生员者,住某僧房有年,其寺主老僧悟西已死。张以不第心灰,数科不至。忽一日,悟西托梦其徒曰:“速买舟过江,延张相公来应试,张相公今岁登科。”其徒告张,张喜,渡江应试。发榜后,仍不第,张愠甚,因设祭怼之。夜梦悟西来云:“今年科场粥饭,冥司派老僧给散。一名不到,老僧无处开销。相公命中尚应吃三场十一碗冷粥饭,故令愚徒相延,以免我遣,非敢诳也。”
凯明府
全椒令公音布,能诗倜傥,与余交好。庚寅分校南闱,疽发背卒。公母怀孕时,将至期,祖某为内务府总管,晚见庭下有巨人,长过屋脊,叱之,渐缩小。每叱一声,辄短数尺。拔剑追之,化作短人,奔树下而灭。取火烛之:乃一土偶人,长尺许,面扁阔,耸肩,左手少一小指。因拾置几上,而婢报某娘子房生一男矣。三日后抱视之:左手少一小指,状貌酷肖土偶。举家大惊,乃取土偶供祖庙中,礼事甚虔。
及凯卒后,送神主入庙,见土偶为屋漏故雨滴其背,穿成三孔,仆于坐下。凯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