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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 想起前世的谷琴,穆婉秋潜意识地摇摇头。
她那么贪生怕死的一个人,怎么会自杀?
“是真的……”墨雪点点头,“怕传言有假,奴婢亲自跟着去了,别院里五条尸体都被烧成了焦炭……”
“……你看准了?”穆婉秋早已冷静下来,她不相信谷琴会这么轻易地死去。
“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是仵作验后官府的定论……”墨雪说道,“街坊邻居亲眼看见谷大师进了别院,不过一个时辰就着了火,都说她是因出卖秘方被揭了,无颜面对世人才引火自残……”叹息一声,“可惜了……”
无论如何,谷琴毕竟是一代大师,纵横调香界二十几年,几乎引领了一个时代,曾经是那样的耀眼,就这样黯然陨落,即便恨她入骨,墨雪也生出戚戚之感。
感觉屋里出奇的静,墨雪抬起头,才发现穆婉秋脸色苍白。
“……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
不知为什么,听了这个消息,穆婉秋心头竟隐隐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那波澜不惊的湖面,看似平静,可水下正有一股潜流在疯狂地滋长着,让人心惊胆颤。
“这回好了,小姐再不用为黎家担心了……” 墨雪说着,见穆婉秋起身向外走,忙追上去问,“……小姐要去哪儿?”
“……去隔壁。”
说着话,穆婉秋已来到东墙边新修的游廊上,靠墙边栽了许多紫藤,浓郁的藤蔓蜿延缠绕到廊顶,势如盘龙,刚劲古朴,串串紫花风铃般悬挂其中,恍然浓绿丛中一湾紫色的小瀑布,竟是别有韵致,随手摘了朵紫藤花放在鼻下,一股清鲜的香气飘入鼻中,穆婉秋欣然道,“是吃紫萝糕的时候了……”
墨雪笑道,“现成的紫藤花,小姐想吃,奴婢今儿就让后厨给您做。”
“嗯……”穆婉秋点点头,“明儿让那些孩子也随沉香兰香出去摘花吧……”
“摘花?”墨雪一怔,“……小姐又要制花香浸膏?”
没言语,穆婉秋绕过游廊来到藤蔓后,却原来这藤蔓后是一道小门,门面和墙体一个颜色,一把设计精巧的小锁恍如壁虎般趴在墙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小门内面就是黎君暗设的调治室。
穆婉秋从袖笼中掏出钥匙,嘎巴一声打开小锁,推门走了进去。
墨雪抬脚就跟了上去。
瞧见穆婉秋进来,以冉冰为首的大师傅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上前见礼,“白大师安……”
“嗯……”召集了众人过来,穆婉秋清了清嗓子,“大公子来信,要大家暂时都停下手里的活随我一起制香……”
黎君什么时候来的信?她怎么竟不知道?
嘴唇动了动,墨雪奇怪地看向穆婉秋,见她一脸正色,忽然明白她这是诓大家,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屏息静气地看着众人。
脸色从容镇静,穆婉秋的心也怦怦直跳,她这段时间和阮钰黄埔玉走的太近,在黎家人心中,大约她已经背叛了黎家吧,她这么打着黎君的旗号来诓大家为她卖命,一旦传到黎老爷耳朵里,怕是又要认定她图谋不轨了。
她赌黎老爷未必有精力顾及到这里。
穆婉秋不知道的是,其实黎老爷根本就不知道黎家还有这么一个暗桩,这里纯粹是黎君为她开设的,他这次离开给这里发的唯一指令就是:“这里的人不需听从黎家安排,她们唯一的主人就是白大师。”
这也是他为自己此去陈国行刺烈亲王做的最坏打算,一旦他失手了,命丧异国,这里就归穆婉秋所有,黑木没有背景,在英王柳家的虎视眈眈下,她未必能保住柏叶坊和那些赌场,但这个暗桩却可以让她后半生都能从事自己喜欢的调香事业,衣食无忧。
有黎君吩咐,这些人却是想都没想,齐刷刷地回道,“一切谨遵白大师吩咐……”
见众人脸上无一丝猜度质疑,穆婉秋长长舒了一口气,暗念了声“阿弥陀佛,但愿这些准备不是多余,能为我赚来一笔大钱……”
……
“……那人的确是谷琴?”黎老爷又问了一遍。
影子谢一点点头,“一出黄埔府门,奴才就追上前辩认了,的确是谷大师被撵了出来,奴才就一路追踪想在方便时动手,谁知在城门被一伙黑衣人耽搁了,待甩开他们找到谷大师的别院时,她已被人杀死,烧得面目全非……”
黎老爷五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案几,“好端端的,黄埔家为什么会把谷琴撵出来呢?”
谢一摇摇头。
“你下去吧……”黎老爷挥挥手,“继续监视柳家和黄埔家的动静……”
谢一应声退了出去。
守着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黎青开口问道,“谷大师殁了,还要把白师傅请回来吗?”
“再等等看吧……”黎老爷缓缓说道,“把大公子走之前停产的那些香都恢复了吧。”
“是……”黎青应了一声,快步向外走。
“等等……”快到门口,又被黎老爷叫住,他想了想,“暂时先减半生产吧……”他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谷琴就这么殁了,我总感觉这心里有些不踏实……”
第二百六十三章退货
“啊……啊……”
晦暗的囚室里,几个恶煞般的婆子正把一根细长的竹签订入一个被牢固地绑在长凳上披头散发女子的手指甲缝里,疼得那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昏死过去。
“浇水……”
随着一声暴喝,一桶冷水泼到那女子头上。
“……你说不说?”见那女子睁开眼睛,领头婆子喝道。
“奴婢没有背叛小姐……”那女子虚弱地说道。
瞥了眼隔壁囚室里缩成一团的两个女子,领头婆子狠狠地说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继续用刑……”
早有婆子从炭火中拿起一只烧红的铁铲,恶狠狠地按在那女子的胸前,咝咝冒起一股青烟,随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囚室里顿时荡起一股烧焦的肉香。
隔壁囚室里的女子吓的一声惊呼。
正是风传已经引火自残的谷琴主仆,傅菱紧紧地抱着谷琴,“师傅……”一双泛白的嘴唇瑟瑟发抖,她们会不会这么打我们的话在舌边打转,她发不出声音。
斜睨着她们,领头婆子冷冷地笑。
“大小姐来了……”
正哆嗦着,一道声音传来,有如听道天籁,谷琴惊喜地抬头向阴暗的曲廊望去。
只见珍珠扶着柳凤缓缓走来。
隔壁也停下来,众婆子都屏息垂手立在囚室门口。
咔哒、咔哒,轻细而有节奏的脚步声沉寂中显得异样的响亮,直是聂人心魄。
“大小姐安……”几个婆子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有了结果奴才立即就去回给您,小姐怎么还亲自来了?”又道,“这儿脏,仔细污了大小姐的眼……”
“……怎么样?”柳凤缓缓地走入审讯囚室,在披头散发的奴婢跟前站定。
“看不出来,这小贱人人不大,牙倒是硬的狠,奴才正审着呢……”
“奴婢没有背叛小姐,奴婢冤枉……”见柳凤过来,那女子虚弱地哀求道。
“密信就在你房间里发现的,你还想狡赖……”站在柳凤身边的婆子厉声道。
“那是有人栽赃,奴婢冤枉……”那女子叫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婆子说着,转向柳凤,“大小姐请回避,奴才让她尝尝活剥人皮的滋味……”语气阴森森的,直让隔壁的谷琴和傅菱心惊胆颤,面无人色。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免得再受皮肉之苦……”柳凤声音淡淡的,“我告诉你,任你是铁嘴钢牙,到了这里也能给碾碎了”
“奴婢冤枉……”那女子凄厉地喊道。
柳凤脸色一变,“继续用刑”
“小姐请回避……”两个婆子已经恶煞般挽起了胳膊。
“大小姐慢走……”见柳凤转身要走,谷琴一把扑到囚室的铁栅栏上。
身子一震,柳凤慢慢地转过头,“姐姐……”恍然才发现谷琴,她惊叫一声,“您怎么在这儿?”
领头婆子回道,“这两人是老爷上午送来的……”
“开门”柳凤娇喝,“这是我结拜的姐姐,怎么能让姐姐住这地方……”
“小姐……”那婆子一阵犹豫,“老爷说此人背叛了柳家,让奴才好好看管着,他要亲自审讯……”
“大小姐千万别相信这话,都是误会,我没有背叛柳家……”谷琴脸色一阵煞白。
柳凤嫣然一笑,“就说嘛,一个头磕在地上,姐姐怎么能背叛我?”她回头冲婆子说道,“你只管把门打开,父亲那里有我去说……”
“这……”那婆子慢腾腾地从腰里摸出一窜钥匙,桄榔一阵轻响,谷琴囚室的门被打了开来。
几乎同时地,谷琴扶着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