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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想起他一家就是被她父亲杀了,穆婉秋声音戛然而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仇人杀了,是义父把我带大,…”轻轻地抚弄着骨埙,阮钰娓娓讲起他小时候的事情。
听着他不堪的童年往事,静静地看着他,穆婉秋心里暗暗叹息,“他的恨不比我少啊…”
见穆婉秋失神地看着他,阮钰声音停了下来,“阿秋…”他轻叫,声音低迷嘶哑,他静静看着穆婉秋,那痴迷的目光,仿佛她就是他命定的那个人。
这一世,他抓到了,就再不会放手。
穆婉秋一阵惘然。
这双眼啊,还是这么迷人。
如果他前世不是那么狠绝,如果他前世只一剑杀了她,她现在就不会恨他吧?如果她不曾记得翳世的事,如果她曾经喝了孟婆汤,或许,她现在还会向前世样,无怨无悔地爱上他吧!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即便知道了他曾经和自己一样惨淡,她心中的恨依旧无法诠释,依然无法稍减一分。
从他前世疯狂地复仇开始,就注定了,这一世,他们势不两立。
“阿秋…”见她久久不语,阮钰伸手抚上她额头。
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穆婉秋猛回过神来,她侧身躲过阮钰的手,就势站起来,“不早了,民女要休息了…”
眼前一空,阮钰神色一阵黯然,随即又点点头,“也好,我明日一早就送阿秋回去。”
“谢谢阮大人…”轻轻一福身,穆婉秋转身离去。
伸手向虚空中抓了抓,阮钰又颓然地放下来。
亲历了穆婉秋的决绝,他再不敢强迫她,直看着她的背影诮失,阮钰又坐回远处,低迷地吹奏起来。
月色朦胧,伊人飘渺,这夜啊,注定无眠。
直听到那低迷的音律消失,穆婉秋才透出一口气来,一夜埙声,如泣如诉,曾亲身经历过,穆婉秋最能体悟这断肠的痛,境由心生,饶是恨的彻心彻肺,面对经历和自己一样惨淡的那个人,她此时此刻,竟再也提不起那个“恨”字。
披衣坐起,穆婉秋幽幽地望着窗外高悬在星空的半轮皎月。
纠缠了两世的情仇,这月啊,是注定难圆了。
幽幽叹息一声,穆婉秋翻身下地,朦胧中摸到火折,点燃案上的长烛,她转身坐在案前,散落的棋子早已被收好,端正地摆在桌案上。
伸手摸起一枚黑子,穆婉秋借着幽暗的烛光,轻轻落在棋盘一角,静夜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甚是悦耳,穆婉秋一凛,她屏息听了片刻,四处静悄悄的,只窗外的清风吹得树叶沙沙地响。
久久,穆婉秋又捡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另一角,接着,又拿起一枚黑子…,,,
一手执白,一手执黑,循着记忆中的棋谱,她认真地摆起来。
但愿今夜留下的这个万劫谱,能给她换来一段平静的生活。
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恨欲他死,终有一天,他们是要直面的,那时她生他死,抑或她死他生,各由天命。
蹬蹬蹬,一阵有节律的脚步声传来,静夜里格外的清晰,穆婉秋身子一僵,执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坐着没动,不用开口问,她就知道是谁来了,这脚步声她再熟悉不过了,前世里,魂牵梦绕的声音啊…
快到门口,脚步声慢了下来,一步一步,像是每步都能在心头踩出一个脚窝,直到门口停下,穆婉秋心紧蹦成了玄,压得透不过气来,把棋子交到左手,她拔下头上的银钗,紧紧地攥着,屏息看着插了门栓又并排被她顶了两把椅子的门。
久久久久,门口的脚步声再一次响起,极缓极慢,渐渐地远去。
直至消失,穆婉秋才透出一口气来,当啷一声,手里的银钗落在案上,只这一会儿功夫,她握钗的手已经攥满了汗。
掏帕子擦着额头的汗,好半晌,她才静下心来,又伸手摸起一枚棋子…,,,
折腾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了,穆婉秋才沉沉睡去。
“小姐,小姐…”恍惚听道墨雪的声音,穆婉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一丝明媚的阳光从窗口射入,天色早已经大亮。
“4=姐,您在里面吗?”墨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真是墨雪,她不是做梦!
穆婉秋一阵欣喜,“在,…”应了一声,她一咕噜爬起来。
“小姐…”开一门,墨雪一步就扑进来,“您没事吧…”上下打量着穆婉秋,一眼瞧见她脖子上的白纱,“您这是怎么了?”伸手要去碰。
“没事儿…”穆婉秋一歪头躲开她的手,“只是伤了点皮儿…”
伤了点皮?
怎么会伤在这儿?
一瞬间,墨雪明白过来,她家小姐这是要自刎,一定是那个畜生逼她了!
“小姐…”她一把抱住穆婉秋,眼泪刷刷地落了下来,忽然,她放开穆婉秋,转身就往外走,“奴婢去找那个畜生算账!”
“雪儿!”穆婉秋一把拽住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果真能讲信用放她们回去,就是她们主仆的万幸,这个时候,怎能以卵击石?
“白姑娘醒了…”正闹着,一个绿衣丫鬟端了盆水进来,“白姑娘先洗漱吧,大人正等您一起用餐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诋毁(上)
“我不饿…”穆婉秋皱皱眉,“阮大人什么时候放我走?”
“阮大人说,用了早饭就送白姑娘回去…”把水盆放到架子上,小丫鬟福身说道,语气格外恭敬。
这意思就是,这顿早饭她必须用了,听了这话,穆婉秋心一沉。
“你下去吧,这有雪儿就行…” 拉了墨雪往屋里走,穆婉秋吩咐道。
小丫鬟也没强迫,就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雪儿昨晚被关在哪儿?”撩起一把水,一边洗脸,穆婉秋开口问道。
“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奴婢一直被点着穴,直到天亮才醒…”回头看看门口,墨雪压低了声音,“小姐放心,奴婢一出来就招信鸽给黎公子传了信…”
“真的”穆婉秋一阵欣喜,她正担心阮钰会不会突然又出尔反尔呢。
这一世的他,行事与前一世处处有着不同。
有黎君在,她就不怕了。
想到黎君,穆婉秋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暖意。
“黎…”张嘴还要问,余光瞧见有人进来,穆婉秋又闭了嘴。
是两个小丫鬟端着一摞衣服走进来,“请白姑娘更衣…”
“不用…”穆婉秋摇摇头,转身坐到梳妆台前让墨雪梳头。
“阮大人说白姑娘的衣服领口太低,伤口露在外面会着凉,好歹换一件…”对视了一眼,稍大一点的丫鬟说道,“白姑娘喜欢什么颜色?”
他这是怕我这样被人见了影响他都声誉啊。
看着小丫鬟执拗地把衣服端到跟前,穆婉秋暗叹一声,随便指了一件,就这个吧。
“是…”说话的小丫鬟舒了口气,朝另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小丫鬟端着穆婉秋挑剩的衣物匆匆退了出去。
…
墨雪在水榭廊口被侍卫拦住,小丫鬟只带着穆婉秋独自一人登上雕梁画柱的长廊,缓缓地来的湖中央的碧落亭中,阮钰早已等在了那里,“阿秋…”看着装扮得焕然一新的穆婉秋,他眼前一亮。
“你…”看着一身轻衣的阮钰,穆婉秋心里咯噔一下。
阮钰是个极修边幅的人,常年一身黑衣,记得前一世,即便天塌下来,他也要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给他穿好,休整的一丝不苟才肯出屋。
今日竟穿的这样随便,像是刚刚睡醒,这且不说,更可恼的是,这身轻衣的颜色,竟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都是湖色的。
映着一湖荡漾的碧水,他们这样站在一处,仿佛一对神仙眷侣,甚是扎眼。
直恨的穆婉秋想立即回去把衣服换了。
一早小丫鬟端上来的衣服都花里胡哨的,穿贯了素衣的她看着就头疼,知道她不换阮钰一定不会答应,这才选了一件稍雅致些的湖色裙衫,早知这样,她就选一个水嫩水嫩的粉色好了,看他能不能穿出来
心里狠狠地把阮钰从头到脚骂了一顿,穆婉秋脸色淡淡的,“阮大人安…”她轻轻一福身,尽力不去看阮钰的衣服。
“阿秋快坐…”阮钰好心情地招呼她,招手吩咐丫鬟,“摆饭”又关切地问,“阿秋昨夜睡得还好?”
“好,非常好”穆婉秋咬牙道。
看着她一副赌气的模样,阮钰哈哈哈大笑。
亭上的气氛顿时一轻,丫鬟们轻巧地端上饭菜。
哪有胃口,穆婉秋只胡乱吃了一口便放了筷子。
“昨夜就没吃东西,阿秋好歹多吃些…”见她吃的太少,阮钰皱皱眉,亲自盛了碗水晶莲子粥递到跟前。
惹来穆婉秋身后的丫鬟一阵唏嘘。
见她沉了脸,阮钰朝众人一摆手,“你们都下去…”
“阮大人什么时候送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