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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疏通,绝不能让她进了前二百名!”
“小姐…”金钗的声音带着股哭腔,对上姚谨阴森森的眼,忙应了声是。
不一会,返回来,“…老爷说这次比赛不同往常,大业竟来了七个评委,老爷也做不了主…”
“…就是不做弊,她也进不了前二百名!”脸色阴沉,姚谨五指使劲一挠,朱红的柱子上立时现出五道白印子。
近千人报名,闻香辩香这一关就不能像穆婉秋去姚记找活时那样一个人一个人的单独闻辩,为节省时间,香行会便统一分了组,有些像会试,把一组人聚在同一屋里,然后统一燃香,闻辩,之后,各人在统一备好的纸上写下闻辩出的香料名称及香味特征。
可是,调香师大都是祖传的手艺人,像姚谨、穆婉秋这样会写字的少之又少,也因此,这一关也不能像常规会试那样同时设多个考场。
斗香会台后面用木料新搭建了十几个临时建筑,最前端一间便是闻香厅,能容纳二三百人。
一进大厅,正前方首尾对接的三个红木长条案几后一溜十把椅子,是评委的座儿,案几对面整齐稀疏地摆了五十套小桌椅,正中央红木高几上端放着一个小巧的兽鼎炉,大厅三面开窗,方便香气充分扩散。
一千多人被分成了二十多组,每组五十人,用时两刻钟,香行会又另抽调了五十个书笔小吏,统一用轻青纱遮了面,并用棉絮塞了鼻子,竟赛中,不会写字的师傅只需花五文钱便可雇一个书笔小吏。
说是两刻钟,可真正给师傅闻香的时间还不到半刻,一只筷子粗细的合香只燃了一韭菜叶便被息了,接着窗户就被次第打开,有专门的小吏煽着巨扇,将香气驱散,准备燃下一种合香,一般情况下,每组都要燃两到三支合香,参赛者必须抓紧燃香的瞬间仔细闻辩,用心地记,然后一一描述出来。
穆婉秋被编在了第七组。
宣布了第六组成绩,在一片欢腾声中,穆婉秋等人被带入了闻香厅,轻轻一吸鼻子,一丝香气也没有,穆婉秋不觉暗赞一声,“…不愧是大师的设计,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香气散尽了。”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像这种燃熏的合香,那怕只燃一点点,没一半个时辰香味也是散不尽的。
刚刚坐好,就有管事出来宣布,“…请评香大师入场。”
一阵暴烈的掌声,闻香厅西面的侧门被徐徐打开,十位衣着华丽身分高贵的调香大师鱼贯而出,领头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美妇,她身穿桃色牡丹云锦夹卦,内衬月白色绣边长裙,头挽回鹘髻,斜插一只牡丹镀金簪,贵气逼人。
冷眼望去,全不是手艺人,倒像是哪个豪门大户的当家奶奶。
随众人鼓掌的手瞬间握成了拳,穆婉秋的身子忍不住瑟瑟地颤抖起来。
“…静一静,静一静”会场管事使劲朝众人拍手,“这位就是著名的调香大师、大业黎家的首席调香师、大业香行会挂名副会长、顶级调香师——谷大师!”换了口气,管事双手一拍,“大家欢迎!”
轰的一声,厅内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谷师傅好!”有人纳喊。
跟着就有人随,“…欢迎谷大师来朔阳!”
…
谷大师雍容地笑着,优雅地朝众人福身。
暴烈的掌声震得穆婉秋耳朵嗡嗡直响,看着管事的嘴一张一翕,渐渐的,绿色的大厅变成了一副黑白相间的水墨画,前世旧恨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谷大师,闺名谷琴,大周唯一获得顶级资格的调香师。
前世就是她,在黎君去世一年后,受主母柳风重金诱惑,携带了大量香方背叛黎家,和柳风一起凭借她提供的魏氏调香术斗败黎家,让柳家一跃成为大周四大望族之首,稳稳地坐了上了调香界掌门人之位。
更为他亨通的官运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
也是她,为讨柳风欢心,前世常带众人频频去沉香阁折辱她,让她吃尽了苦头,以她的手段心机,原不必那样的。
只是,她怕得罪了这个当时已堪称宗师的人物,会毁了他的财运、阻了他的官运,把这一切一切,都和着泪忍了。现在回想起来,前一世,她最后喝下的那碗燕窝粥,也出自此人之手!
心如蚁蛇吞噬般疼痛起来。
今生醒来,她一直有恨,可是,她选择远离了大业,前世的那些人,那些事,那段情,那段恨都飘飘渺渺的,离她很远,让她觉的那就是一场无法忘记的噩梦。
虽然心痛,总可以忍受。
如今,当谷琴,这个曾参与了谋害她的凶手真真地出现在她面前,她才发现,原来那埋在心底的恨一直都不曾消减过。
攥紧拳头的指甲都沁到了肉里,穆婉秋舌边泛起丝丝腥甜…
“…你怎么不写?”
不知什么时候,管事站在穆婉秋身前。
呆怔地看着微微含笑的管事,好一会儿,穆婉秋才回过神,绿色的场面早已不见了,不知什么时候,大厅的窗户已被打开,三个手持大扇的皂衣小吏正背靠背对着兽鼎炉围成弧形,满头大汗地朝着三个窗户用力地煽;一片怯怯私语声中,几十个书笔小吏低头伏案,刷刷刷地奋笔疾书,唯独她,还一动不动地僵硬地端坐在那儿。
“…怎么?”见她不语,管事又问“不会写字?”
“我…”暗吸了一口气,穆婉秋活动了下僵硬的舌头,“我在酝酿…”
“…酝酿?”管事眨眨眼,这又不是写文章,有什么可酝酿的?
回头看看红木长几上巨大的漏壶,“还剩半刻钟,你抓紧些。”
还剩半刻钟!
穆婉秋一激灵,才想起她是来参加闻香辩香的,用力一吸鼻子,一股暗香若隐若现,待捕捉时,已杳无踪影,满屋只剩下一股刺鼻的汗酸味。
这一场赛事,她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闻香时间!
第一百零七章加赛
“榜单出来了…”
“榜单出来了…”
随着一阵嘈杂声,人流朝会台下小吏们刚刚贴出的大红榜单涌去。
“…正确闻辩六十三种香味,小姐得了第二名”一眼瞧见榜首前三行硕大的金字中姚谨的名字,金钗高兴的跳起来,“…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恭喜大小姐…”追随在姚谨身边的一群人也跟着谄媚地祝贺。
出乎意料,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姚谨紧绷着脸死死盯着柱子上大红的榜单,她在找穆婉秋的名字。
“白秋 闻辩十二味 第一百八十七名 ”昏花的目光落在这一行清晰扎眼的小字上,姚谨身子晃了晃,“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进了前二百名”
金榜题名,却没一丝欣喜,姚谨目光落在悄然静立在柱子后面的穆婉秋身上,一张青黑的脸几近扭曲。
同意的期待,不同的心境,穆婉秋也正苦涩地看着大红榜单,“我明明就写了两味,这榜上却变成了十二味…” 早就猜到那契约上签的名次只是对方的一个障眼法,可她总不死心,考试场上错过了闻香时机,她索性就写了两味香,想让契约作废,可结果依然是这样。
她被淘汰了,却又不得不去大业
她的柏叶坊怎么办?
她欠韩长生的银子怎么办?
柏叶坊的牌子挂上了。
为开业准备的柏叶香也窖制上了,锁子娘和三妮儿正领着香工们在坊里忙的热火朝天,就等着她这个掌舵人在斗香会上一鸣惊人,打响柏叶坊的牌子。
这个时候,她却告诉他们,她被淘汰了,柏叶坊开不起来,大家都散了吧,这让她们情何以堪?
“…大叔可是连活计都辞了的,把身家性命全押到了我身上。”心里不住地喃喃着,穆婉秋身子如秋风中枯黄的落叶,瑟瑟发抖。
曾经走投无路,她渴望能顺利地离开朔阳,如今,她的事业刚有起色,她不想走了,可命运就像一只无法改变航向巨轮,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可挽回地推着她向前走,生生地夺走她好不容易抓到的一切,生生地要把她推向大业——那个前世的无底深渊。
想起一路走来的艰辛,想起早上出门时大家殷殷的期待,一股剧痛划过心底,穆婉秋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老天这是不允许我逆天改命啊”
“…榜单都出来了,怎么还不开门?”迷迷糊糊听到一阵吵闹,穆婉秋猛地睁开眼,是前面的人被堵在了门口。
往年斗香会榜单一出来,大门就开了。
“诸位师傅稍等,会长还有事情宣布…”守门小吏朝众人连连抱拳。
“太阳都快落山了,开门,开门…”对落榜的人来说,会长宣布的事情已与他们无关。
似乎找到了宣泄口,有人开始砸门。
守门小吏满脸是汗,“请各位大师傅稍安勿躁…”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