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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会看到,恨我的人,爱我的人。
父母也会看到,他们会流泪吗?这是他们惟一的女儿,不争气的女儿。
想到父母,我一下子泄了气。所有的人都负我,父母何曾负过我?我在25岁的花样年华自绝,谁来供养他们百年?而我自己的生命,真就那样不珍贵?
打了电话给父母,只响了一声,母亲便接了电话,我哭了,说:“妈妈,我要回家。”
“我们一直都在等在你回来。”
父亲性急,说马上打车过来,在楼下等我下去。
放下电话,心里渐渐温暖起来,我知道他们会重新接纳我,百倍地爱我,是的,他们给不起我享受,但给得起我一生一世的爱。
还是不解恨,拿刀在松北的胸口割开了一个血口子,松北痛醒。
我说:“一刀勾销所有!这点儿痛苦比起你加诸于我的,只是千分之一。咱们不必说再见。今生也不会再见。”
第三辑 闺帷暗香阳光男人,我用一生的漂泊成全你
暮色在窗外流。车厢内亮起,一盏盏小灯,四下里晕染着温暖的色调,渐渐起了睡意。苏握住我的手,轻轻哼起一首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我把头枕在手臂上,望着苏顽皮的笑容,小声附和: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突然就哽住了。两个人互相看着,无语凝噎,我的泪终于扑簌簌落下来。
“苏,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对吗?”
苏不说话,眼里噙满热泪。
三年前的苏是个开朗的大男孩,宽宽的肩膀,头发很黑,说话的时候眼睛很温和地看着你,流露出儒雅的书卷气。我们的单位离得挺近,快下班了,苏给我打电话:丫头,晚上我
们一起吃饭。我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等着。苏过来时会打电话叫我下楼,他不知道我其实一直站在窗前,看着他从街角拐进来,晚风拂起他的短发,露出宽宽的额和浓密的眉毛。我看着苏慢慢地停下脚步,就飞快地关好门跑下去,绕到听着电话的苏身后,蒙住他的双眼。有时间的话我们就买了菜自己回家做。苏很会烧菜,切出白白细细的土豆丝,码好了教我。“小笨笨,好好学,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至少不会饿死。”不管在哪儿吃饭,苏总是把我的碗堆得满满的,以至于很长时间里,我习惯在大家纷纷动筷的时候,等着他把我的碗填满。别人笑,他一脸谦虚:应该的,应该的,照顾弱智儿童嘛。
苏不爱洗碗,坐在厅里看电视。每隔一会儿走过来张望一下。我说:你在干什么?他说:哦,没什么,我看看你。我们家那只猫,一会儿没动静就不干好事……我抓一只黄瓜塞住他的嘴。
最好的感觉是和他手牵着手逛街去。我常常抱怨楼道太黑,他也不揭穿我,他总是很大度地张开双臂,说:来吧。苏的手臂特别有力,他有时候抱我下楼,有时候背我下楼,有时候一只胳膊夹着我就下去了。我在他怀里乱叫,他就笑得像个孩子。我们在晚风轻拂的长街上快乐地游逛,走累了,就坐在路灯下面,数来来往往的车辆。经常,我们打赌玩,如果三分钟内南来的车比北往的车少,我就要穿过马路,在众目睽睽下和对面的电线杆拥抱30秒。在小城闷热的夏夜,我们不知厌倦地玩着单调的游戏,笑翻了天。
秋天,苏带我去上海市场买了一件红毛衣,很纯粹很深浓的红色,仿佛看一眼就能让人跌进去。我穿着它走在人流中,格外明媚。我们不熟悉路,在市场里兜了好几圈,出来时已是口干舌燥。苏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一瓶绿茶,递给我。是很凉的秋了,手上的绿茶却丝丝分明地传递着苏柠暖暖的体温,一种很深刻的疼,在心里烧起来。
遇上天气晴朗的周末,苏就骑着他的旧单车哐当哐当来找我。车篓里放着话梅和水,车后夹着报纸和书,苏拎起我放在车梁上,故意骑得东扭西歪。一路笑声,身后溅起一大片一大片明媚的阳光。
春节过后,我和苏再也不能一起上街了。因为有人说闲话,他的父母不同意我们交往了。我们第一次有了争执。在马路边坐到深夜,苏始终紧紧地抱着我,他说:傻丫头,在这乱糟糟的社会里讨生活,没有我,你怎么过?
我知道他是真的放不下我。后来我就只能在很深的夜里见到苏。我们还在街上一遍遍地走,还玩着“谁是傻瓜”的游戏,心里却藏着挥不去的哀愁。有一次苏把我送回家,我又独自跑了出去,在广场的石凳上写了一行字:天若有情,明天落雪。早上起来一直刮大风,夜里就真的下雪了。我说,苏,这是为我们落的雪啊。苏拉着我的手在没有行人的街上滑雪,在草地上滚雪球,选一块最干净最平整的雪地,踩上两行歪歪的脚印,大脚套着小脚,你的,我的,我们俩的……那真是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童话里只有苏和我。第二天几乎所有的雪都化了,广场上却留下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引得路人驻足——是我和苏的杰作。我站在笑呵呵的人群后面看着笑呵呵
的雪人,流下了眼泪。他们都不知道雪人的心。
后来在一次很凶的争吵之后,我们终于分手了。我每天夜里都搬一把小椅子坐在墙角,因为心里疼得厉害,根本不能睡。那是一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力量,工作的时候窝成一团堵在心里,夜里一躺下来,就像打碎的墨水瓶,红色的汁液浸着玻璃渣子从心里渗出来,一片一片弥散,来不及挣扎,身上就没了力气,只有痛——所以就整夜整夜不睡觉。白天也不能闲。我裁了大大小小的彩纸,不停地折玉兰花。玉兰花比纸鹤折起来麻烦得多,也好看得多,下班的时候,我把玉兰花一只一只插在苏回家路旁的防护栏上。我想,只要苏能看到其中的一只,就能听到我对他的思念。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忍不住给苏打了个电话。他来了,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我,忽然张开双臂,像过去一样,说:来吧。我还没有醒悟,就被苏紧紧地缠在怀在里了:“知道吗?我真的很想抱一抱你,很想很想。”
我和苏又开始经常见面,可我们的内心充满了绝望。两年了,那些无聊的人一直不放过我们。苏的父亲身体不太好,这不是盖房子,我们只能有一个家,而不是破坏一个家去重建一个家。去年圣诞节前夕,我正陪朋友逛街,苏打电话要见我。我站在商场门口,远远地望着苏摇摇摆摆地晃过来,他喝得醉醺醺的,一把将我扯过去,吻我。我推开他,心如刀绞:苏,别这样,好多人看呢。一向倔强的苏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眼泪汪汪,语无伦次:原谅我,不要怪我狠心,我有我的苦……
那一刻我终于下了决心。我的苏去哪儿了?他是那么阳光,那么儒雅,那么有分寸,他怎么可能当街醉酒如此狼狈?我再也不能用我的爱,折磨我的苏了。
我和朋友去了南方。我知道我不会再爱了,我已经永远地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女作家安顿说:天长地久是什么?就是你自己心里的一种很美的感觉,可能是一刹那,也可能是一辈子。我的心和我的爱,永远地停下来,停在那天长地久的一刻。在异乡孤独的日子里,想念苏时我就去买一只柚子,柚子的皮很厚,吃起来苦苦涩涩的,就像我对苏那不能倾诉的感情。
我用一生的漂泊成全了苏,他用痛苦的代价成全了父母,他的父母用两个孩子的青春成全了闲言碎语。现在,好事的人们,你们终于可以闭嘴了吧。可是,你们还能找得回一个那么快乐的苏吗?快乐的苏和他快乐的女孩。
我们像两棵年轻的小树,春天刚到,就被划上深深的伤口,我们还会长大,但是纯净的快乐已经过早地,远远地离开了我们。
啊,阳光男人,我最最亲爱的苏,我用一生的漂泊成全你。为了纪念纯真的爱情,你要和我一样坚强!
第三辑 闺帷暗香拥抱,仅仅是为了取暖(1)
没有那次的老乡会,也许今生今世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我都不会遇到文,更不会和他发生那段没有结局的故事。
六月的校园,躁热的空气包裹着躁热的灵魂。为了给一个远去海尔的老乡饯行,我们一行人又相聚到学校附近的“来生缘”酒楼。觥杯交错,晃荡着我们对未知前途的憧憬,对昔日美好的流连。随后我们冲进KTV,嘶声力竭,诉说着我们的空洞与苍白,孤寂与无奈。
我一直躲在那不显眼的角落,直到一曲《再回首》,才唤醒了我被酒精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