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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凤鸣说;是打错了吧。
勤富瞥一眼肖风鸣;骗谁呢?
肖凤鸣说;那你说是谁就是谁吧。
肖凤鸣走到厨房;三个菜;照旧是勤富爱吃的两个;儿子爱吃的一个;肖凤鸣感到今天的菜有点走样;不是油放多了;就是火太旺;三个菜看上去无精打采。儿子吃着没有说话;勤富却不同;他倒了一小杯米酒;慢慢地吃;吃的动作一慢;味道就辨出真伪来了。勤富说;这个菜有点氨气;鼻子都刺痛了。又说;那个菜你把盐当肥田粉放了;你自己尝尝。肖凤鸣各个菜夹了点尝尝;确实手艺退步一点;但也不至于像勤富说的那样。肖凤鸣惦记着傍晚去看小越;忍着不说话。肖风鸣不说话;勤富的话就更多了。勤富说;我现在越活越没劲头了。肖凤鸣看一眼儿子;又看看勤富;说;勤富;吃完饭再说。
勤富突然把酒杯往桌上一暾;我赵勤富怕什么;我再穷国家也不会叫我饿死!
儿子被突然的声音吓着了;瞪了一眼勤富;爸;你怎么那么凶啊;吓死我了。儿子刚刚说完;勤富的眼睛就凶了过去;儿子的饭被赵勤富的眼睛盯在了嘴里;他看着勤富;用左手摸摸脸;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又端起碗来;慢慢把嘴巴凑近了;够到碗沿;扒了一口饭在嘴里;含着。肖风鸣放下筷子;到洗手间拿了毛巾替儿子擦鼻涕;开开回头看一眼肖凤鸣;看见肖凤鸣眼里也有泪;就稀稀搭搭抽泣起来。勤富啪一声摔了酒杯;说;我欠你们什么了;是不是我要死了;要你们哭丧?勤富站起来;要拉开开;说;要哭死到外面去哭。肖风鸣抱住开开;说;勤富;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勤富松了手;跑到房间;对着镜子;挥手对自己抡巴掌;很响亮的耳光。肖凤鸣每听到一声都把头缩起来;然后;她听见勤富在房间砸东西;左一声我赵勤富右一声我赵勤富。又听见哗一声镜子破了;肖凤鸣冲进房去;镜片碎了一地;勤富的手掌血淋淋像刚杀了自己。肖风鸣惊叫一声;忙拉着勤富走出来;勤富的脸变了形;有点愤怒又有点悲哀。开开已止了哭;他到洗手间扛了拖把;在地上来回拖。肖凤鸣说;开开;妈妈送爸爸去医院;你在家好好呆着。
勤富甩开肖凤鸣的手;自己到洗手间;放开热水器龙头;一会儿;热气弥漫起来。肖凤鸣听见勤富在里面喊;小风;帮我拿短裤。肖凤鸣把儿子的饭换了;又夹了菜;开开;到房间坐着吃;别惹你爸生气了。开开点点头端了碗到小房间;又把门关上。
夜色降临了;肖凤鸣心里惦记着小越;但勤富在卫生间喊。肖凤鸣没有拿短裤;她把客厅的灯关了。勤富已经把卫生间的门打开;肖风鸣站在门口;说;勤富;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勤富的手已经用干毛巾包起来;看肖风鸣站在门口不进来;有点愤怒;说;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过了;你现在嫌弃我了;是不是我生病你就嫌我了?肖凤鸣来不及说什么;勤富一伸手把肖风鸣拉了进去。勤富说;想当初你是怎么嫁到我家的;你做了居民就老三老四起来了。肖凤鸣摇摇头;她想说点什么;但是;她什么也来不及说;勤富已经把她的裤子褪下;勤富的裤子也迅速褪下;地上照例铺了一件庞大的雨衣;肖风鸣在卫生间的地上痛苦地挣扎起来。
四周开始安静下来;儿子大约睡了;灯也黑了。肖凤鸣看看床上的勤富;勤富的脸在灯影下显得柔和一些;看上去不那么狰狞。肖凤鸣忽然想起刚才勤富似乎流了很多眼泪;他不停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活着这么累。现在;一切都安静了;勤富睡得很沉。肖风鸣轻轻起了身;她抓起衣服慢慢走出房间;在卫生间穿戴;然后她到房间;看儿子歪着头睡着;有点不忍;俯下身来;在儿子额头亲了亲;又用手把儿子眼角半干的泪水拭去;儿子翻个身吞了口水又睡;肖凤鸣轻轻关上门;离开了家。
重新走在幸福路上;肖凤鸣百感交集;那户人家明天就要搬到上海;今晚约好了谈一谈;到底带不带走小越;当然他们也说了;主要看小越是否愿意跟着去。只是有个要求;只要小越跟着到了上海;那么;这以后的日子;日日夜夜肖凤鸣永远别想再见到小越。那户人家说;小越跟了他们;就不要再有任何走动;绝了和肖凤鸣一切关系。
房间的灯亮着;肖凤鸣特别紧张;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留下小越。就算勤富再打一顿;也认了;以后;她再也不想和小越分开了。肖风鸣穿过自行车的人群;刚要拐进巷子;却见孙越良站在前面。肖凤鸣内心像有一颗炸弹;轰了一声;她差点晕过去。她想转身走开;孙越良追上来;说;我那天看见你在这里;所以我等等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
肖凤鸣终于跟着孙越良来到钱塘茶人;因为肖凤鸣很清楚地知道;她已无处可去。
你过得很不好是不是?孙越良帮肖凤鸣要了一杯菊花茶。
肖风鸣说;我们不要:说这些行不行?你不是去北京了吗?听说你不唱了。肖凤鸣端起杯子;她的手颤抖着;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一点也恨不起来;都说爱之深恨之切;那么;是不是肖凤鸣爱得还不够呢?要是那样;那为什么那些黑色的夜晚;孙越良都会出现在梦里?肖凤鸣摇摇头;她不明白也不想再说。
那天我看见一个女孩;是你的女儿吗?孙越良帮肖凤鸣添了水;不紧不慢地说。而这时肖凤鸣却像被针刺了一般;跳了起来;你跟踪我?
小凤;我想问;那个女孩是不是影响你和你丈夫的生活?孙越良离开座位;又走到肖凤鸣身边;茶室的背景音乐很舒缓;古筝弹奏;细小的珠子一般;带着稍微的悲凉;在廊檐低回。肖凤鸣原来坚持着;终于被孙越良抱在怀里。小风;你过得好不好?肖凤鸣只觉得音乐空间一下子宽了;有练功房;水袖;还有那些新新旧旧的戏服。她渐渐地也拥住了孙越良;然后;她的眼泪流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心碎了;满胸满腔的痛。
是不是孙越良都知道呢?也就是说孙越良自始至终都知道;肖凤鸣和他是有个女儿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肖风鸣从钱塘茶人出来;又拒绝了孙越良的相送;她拐了几个弯;重又来到幸福路;那里;一盏灯始终亮着。那里;小越在等着她。
8
杨光义来到那个景区;现在重新来看这幢房子;有了特别的感觉。杨光义细细地看;忽地觉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建筑;只有左右侧两面装了墙;其余的都是玻璃门;里面装了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杨光义在房子的四周绕了一圈;冷冷清清的;很少有人;只有春天的风;送过来一些花的香;草的香;还有树枝新叶的香。他突然想;老底子的别墅好像也很豪华;这小城见不到这样的建筑;哥特式的房顶;刚好把蓝色的天空画出几何来。杨光义记得那天台里有人在议论;说这房主原先是留学到国外的。
杨光义是带了一点钱来的;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出门时;他和文娟说到江边去走一走;所以穿得很随意;一件米色休闲便装;一条烟灰色宽大砂洗裤;又着了一双软底鞋。这样的打扮对杨光义来说很难得;文娟不喜欢他穿得很随便;杨光义说过几次;不是随便;那是休闲。杨光义没有开车;一个人慢慢地走了来;路上也碰到几个熟人;问到现在杨光义在哪里发财啊;杨光义也没多说;一律笑一笑说;赋闲在家呢。
四周的玻璃门都紧闭着;每一扇的形状都差不多;看不出哪一扇能够打开;也看不出哪一扇门里面才能看到人。杨光义在外面;开始犹豫起来;觉得自己可能冲动了点;在论坛里看到的事;也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犯不着我来唱个角色。想着要走;刚下了两个台阶;却远远地看见一个身影。拎了一个布袋;有点费力地往上走;因为杨光义站得高了一些;看下去;仿佛那个人是爬着的。等稍近一点了;才看清楚;原来是肖风鸣。是忽然间的事;杨光义很快往斜里一条小路走了;他回头远远地看着;看见肖凤鸣走上台阶;在房子四周转悠;终于推开门;走了进去。
当天晚上;声讯台所有电话恢复正常通话;小真晚了一点过来;她手里拿了一把樱花;头上居然还斜斜地别了一朵;淡银色的眼影涂得很重;一抬眉就觉得整个眼睑闪着亮光。肖凤鸣想;这个年龄的女孩;要是在稍微好一点的人家;那还是个掌上明珠。看小真现在这个样子;是叫人又气又有点怜惜的。肖凤鸣看小真的脚上穿着一双高帮帆布靴;正好够到膝盖;但是脚踝处裂开一条缝。也不知是故意撕开来还是穿旧了。肖凤鸣想对小真说;想想还是忍住了;露出笑来;说;小真;哪来那么多的樱花?小真说;那间房子的后面啊;很多呢;我看见老太太了;小风姐。小真忽然压低了声音;说;我看见经理也在。肖凤鸣有点惊讶;问;你怎么看见她了。小真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