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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文学0609-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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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徐瑞星敢那么问谢家浩;是因为他心里有数;他不需要想;就知道谢家浩不会提任何要求。这孩子;别看长着一张黑沉沉的包公脸;内心细致得好些女孩子都比不上。虽然徐瑞星高三才接手教他;但很早就知道这个学生;他父母都是早些年从市纺织厂下岗的工人;后来父亲鼓捣着学会了修自行车;在南城中心花园附近摆了个摊子;母亲则在二中对面的菜市场做泡菜和生豆芽。谢家浩还在读小学时;徐瑞星就经常在菜市场里看到他;那时候他就常常代母亲晚上睡在市场里守摊儿;菜市场潮湿;他耳朵背后老是长着白霉!后来;他来二中读书了;到他母亲摊子上买过菜的教职员工他都认识;即便不知道姓啥;也是老远就打招呼。 
谢家浩或许听出徐老师不仅是在为他抱不平;而且是在可怜他;便抬起头;带几分故作的轻松说;徐老师;我就坐这里;这里能吹到风;很安逸! 
徐瑞星没再说什么;心里酸酸地出去了…… 
他一直在压抑着某种想法;可当他中午下班回家;看到妻子;那想法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就这么一直守在家里吗?邹静自己也不愿当全职太太;那种枯燥和无聊;是有工作的人难以想象的。她出生于市内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初中毕业就没再念书;在市区南北两城很多家单位都打过工;还去零售过晚报;只是那时候并不认识吴二娃。嫁给徐瑞星前;她也有过一次婚姻;由于长得玲珑可爱;被某公司一个推销员看上了。那推销员天南地北地跑;结婚两年;夫妻相聚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她想跟丈夫一起跑;但推销员不同意;说那不是女人干的事。事实上;这两年过去;两人的感情都淡了;有没有对方的存在都不重要。后来;推销员终于提出离婚;她一点也没犹豫就答应了。婚姻并没给她带来快乐;离婚也就说不上痛苦。当母亲为她去婚姻介绍所登了记;别人打电话来谈到徐瑞星的时候;她根本就没计较年龄;立即被徐瑞星的工作吸引了。对未来的丈夫;她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不长年出差就好!跟徐瑞星一见面;她觉得这个人稳重、诚实;再说他和自己一样;没有孩子拖累;对一个再婚女人而言;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由于文化不高;又没什么特殊爱好;邹静独自在家时就只能看电视;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剥瓜子;瓜子壳堆成小山似的。这日子好过吗?很不好过的。徐瑞星的心意;也不是让她当全职太太;可是;叫她出去找零工;不是端茶送水就是洗碗刷锅;说实话;徐瑞星舍不得。再说他面子上也挂不住。反正家里还要个人做饭呢;还要个人接送儿子上下学呢;与其拿钱请人;不如让自己老婆干算了。 
但徐瑞星最初不是这样设想的;为给邹静在二中谋个职;他不知找过侯校长多少回! 
他从来就没奢望过让邹静去图书室;虽然二中图书室的藏书非常可怜;在里面当个管理员;并不需要多高的文化;但徐瑞星从没想过让侯校长把她安排到那里面去。他觉得图书室的工作太好;不是邹静能去得了的;何况管理员已经超编。他只是请求侯校长;能不能在总务处给她一个位置?跑腿买个办公用品啥的;或者去守女生宿舍;再不行;进学生食堂也可以。 
徐瑞星就只差说在学校当清洁工打扫厕所了。 
侯校长对他的回答都是说;你徐老师开什么玩笑?说这话时;他笑笑地盯着徐瑞星。侯校长四十九岁那年从副校长提为校长;扶正没几年;就见老了;脸上皮肉松弛;还起了黑斑;不过他那双眼睛又大又亮;看着这样的眼睛;谁都会满怀希望的。徐瑞星觉得;只要他郑重地向侯校长说明自己不是开玩笑;侯校长就会答应他的要求;于是他说;侯校长;我是当真的;你知道我老婆……侯校长耐心地听他讲完;脸上的笑一直没有褪去;但最后却是摇头。好些人来找过我了;他说;我都没答应;你;我也不能答应;僧多粥少;实在是答应不过来。每次都如此。徐瑞星提要求的时候;是一步步退让;先说去总务处当办事员;不行;再说去守女生宿舍;还是不行;然后才说进学生食堂……他知道;即便他真的提出让邹静打扫厕所;侯校长照样会拒绝;好坏那也是一碗饭啦。 
然而;张泽君的母亲;都是过四十的人了;就因为把女儿送过来参加高考;便能够进图书室;而且不是打零工;是马上办理手续;直接就调进来! 
在这学校拼了十多年命的他;还抵不上一个张泽君。 
难道不是拼命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担心;生怕自己班上的成绩比别的班差了。特别是教高三这几年;是只能用拼命来形容的;高三学生晚自习课上到夜里十点四十;教师要一直守着;学生们心情紧张;下课了还不愿也不敢回宿舍休息;教师则要赶他们回去。 
徐瑞星承认他教一辈子书;也可能比不上张泽君为新州二中创造的价值;要是她真考了个省市状元;其感召力是无与伦比的。秋季开学的时候;蜂拥而来的择校生;会让学校的树木花草都浑身流油的——他承认这一点;却解不开这心头的结。 
那次吴二娃在给他描述未来远景的时候;他觉得过虑了;多多少少还觉得吴二娃有点危言耸听;现在他不这么看了;吴二娃是从苦日子走过来的人;对苦日子发出的各种信号;必然有着特殊的敏感。他的话实在是很有道理的;别说他徐瑞星仅仅是一个教书匠;就是比教书挣钱得多的职业;一个人也难以养活一个家。更何况;万一有个三灾六病呢?这是很难说的;就像他的前妻;不是说病就病了吗? 
徐瑞星想着这些事;那天吃午饭的时候;例外地没有夸邹静菜炒得好吃;饭前饭后;也没跟儿子一起疯;只是把儿子抱在怀里看中央台的“快乐驿站”;儿子笑得咯咯咯的;徐瑞星也笑;只是笑得很勉强;而且每笑一声;他都在心里骂自己:这有啥好笑的;傻! 
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徐瑞星被吓了一大跳。那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不仅校园里无人活动;校园之外传来的车声人语;也被夜晚消化得干干净净。邹静和儿子都睡了;徐瑞星还在书房里研究猜答案的方法——戏称猜字母。所谓猜字母;是针对选择题而言的;由于微机改卷;高考选择 

题的题量很大;每年高考前;各科教师都要做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教会学生做选择题时具有这样的本事:我分明不会这道题;却能在A、B、C、D等选项中八九不离十地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办法五花八门;除了传统的归纳法、演绎法、排除法、类比法等等;还发明了好多新方法。考生用了这些方法;在选择题上捞到的分数;都有大面积提高。徐瑞星这天晚上在桌上铺开一套模拟试卷;对其中一道有些难度的选择题目;他把办法都用尽了;就是“蒙”不到那个正确答案上去;他揉揉酸涩的眼睛;骂了声:撞他妈的鬼! 
话音刚落;手边的电话就响了。 
那是一部红色电话机;样子像粒巨大的落花生。徐瑞星感觉那粒落花生是个活过来的怪物;浑身抽搐;淌满鲜血;发出固执的、令人恐怖的叫声。直到三声过去;他才反应过来;才明白在这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有个人跟他一样没睡;并且希望在这个时候与他取得联系。会是谁呢?这么晚了。他有些诧异地把听筒拿起来:喂? 
是徐老师吗?徐老师你好;我是五中黄川啦;没打搅你休息吧? 
那一刻;徐瑞星根本就没记起黄川曾找过他“办事”;他只是惊慌地想:失主终于找上门来了!毫无疑问;五中已经知道了张泽君是被二中挖走了;而且也知道插入了徐瑞星班上。尽管新州城布局散淡;南北两城又各自独立;但像张泽君这样的人物丢了;不要说转到了同城的学校;就是去了省会成都;甚至去了北京上海;他们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查个水落石出。 
徐瑞星说;黄主任;你……好哇。 
黄川请他吃饭的那天;他叫的老黄;今天改叫了黄主任。他的脑子像被清洗过的磁带;好像只等着黄川用怒气冲冲的质问来将其填满。 
可是黄川根本就没质问他;黄川说;徐老师;这个背时的雨;下好久哦;今天终于停了。 
徐瑞星说是呀;我们这边下午还出了点太阳;你那里呢? 
问了这句;徐瑞星觉得非常可笑。 
然而黄川却答得很认真;黄川说出太阳了吗?我还不知道呢。我下午在开会;会议结束天就黑透了。听他口气;好像不知道几小时前出过太阳;是一件很不应该的事情。 
徐瑞星呵呵笑了几声;很想抠出一点新的话题来说。可他也知道;躲是躲不掉的;那根质问的铁棒;冰冷地悬在哪里。不过;说了那么一阵天气;他比开始镇定多了。他想;你要是问张泽君是不是在我班上;我会毫不含糊地说:在。你要再问别的;我不会回答;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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