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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马车上再躺会儿,昨晚好像没睡好。”
米歇尔马上紧张道,“是着凉了吗?身体不舒服?我找詹姆斯医生给你看看。”
詹姆斯在队伍里的作用就是如此,否则米歇尔才不会带上一个外人,至于丝楠,大概相当于一个‘向导’。
迪斐的嗓子是有点干,不怎么想都说话,敷衍的说,“我只是不习惯睡在马车上。”
米歇尔知道迪斐多精贵,嘱咐他多休息,也没再追问。
丝楠上马车的时候,迪斐在半躺着在看书,“你这样看书多伤眼睛,小心变近视眼。”
“你关心我?”迪斐挑起眉问。
丝楠没好气的说,“我不希望你糟蹋自己这双漂亮的眼睛。”迪斐的眼睛很美,在室内看是浅浅的赭色,眼尾向上延伸和眉骨形成一个天然的阴影,连眼影都免涂了,他的眉形不浓不宽,和头发的颜色一样偏浅,愈发显得皮肤雪白。丝楠最欣赏他眼眸半睁迷蒙时,长长睫毛蒲扇下来,少了平时的倨傲任性,那副慵懒劲才是真正的贵族美少年。
迪斐搁下书,“那你教我抓鱼吧。”
丝楠没反应过来迪斐跳跃性的思维,“发什么神经,我们就要出发了。”
“我已经请求过你两次了,”迪斐垂下眼,失望的说,“你总是拒绝,可昨天你却主动教了那个詹姆斯。”
丝楠完全没发现少年语气里的酸劲儿,而是头疼的劝道,“你一个贵族少爷抓什么鱼?有失身份,损失形象不说,还有危险。像你这样身份高贵的人,天生就是让别人伺候自己的。”
说实话,丝楠至今还不知道迪斐他们到底有多高的身份,反正光一个法国总督的名头已经足够震慑她了。
“有时候等着别人伺候,还不如自己丰衣足食,”迪斐低声轻喃,他也想亲自为丝楠准备一餐早餐。
丝楠只听前迪斐前面的话,惊讶他小小年纪有这等觉悟,知道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心一软于是说道,“等下次再休息的时候,我再教你吧,如果你现在觉得无聊,我教你一种新的纸牌玩法,我们来玩扑克怎么样?”
丝楠的话让迪斐整张脸‘容光焕发’,即使他心中对丝楠会什么纸牌新玩法不以为意,“好呀,我们怎么玩?”
“等等,”丝楠冲马车外的詹姆斯喊道,“詹姆斯,詹姆斯,快点上来。”
迪斐的脸倏的黑了一圈。
“干什么这么着急?”詹姆斯猫着腰钻进来。
丝楠朝迪斐伸手,“迪斐,你的纸牌呢?”
“在这儿,”迪斐往枕头底下一摸。
“要打扑克?哈,我奉陪,我可是高手,”詹姆斯说着就要去拿纸牌,他的神情跟和小孩子们玩游戏时没两样。
丝楠先他一步抢过纸牌,摇摇食指俏皮的说,“你会玩斗。地。主吗?”
第四十二章 河流遇险
笑闹声与叫声时不时从茂盛的丛林里传出来,随行的士兵总忍不住回头张望中间的马车,好奇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笨啊,有炸弹你为什么不炸死他,”女孩的声音是哀其不争的愤吼。
少年甘愿被教训,小声嗫嚅,“我怎么知道他剩下的四张牌一下子全出了。”
“这么明显,你没看詹姆斯笑得多狡猾吗?就是等你上钩。”
“哎哎,不要把我形容的这么坏,我刚才哪里笑了?再说你们已经赢了我四五轮了,让我赢一次还不行吗?”男人的声音好不委屈,“丝楠,你也太独权了,游戏不能这样玩,总是你赢还有什么意思?”
“是你们自己水平不行,还怪到我头上了。”
“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么有意思的纸牌玩法,为什么我以前从未听说过?是法国人玩的吗?”
“不是,绝对不是,我在巴黎也没见过这样的。”
。。
“吵死了,”普尔曼手臂一挥,把小桌上的象棋子全扫到地上,“整天和没有教养的东西在一起,等迪斐回到巴黎,但愿爷爷还认得出他。”
“把棋子捡起来,”米歇尔不为普尔曼的话所动,淡淡的命令他。普尔曼反倒把脚边的棋子踢得更远,“这就是您要收养的丫头,和街边那些流浪儿没有丝毫不同,也许比她们更野,试问哪家的千金敢和成年男人独处一整日,还发出‘浪荡’的笑声,呵,我就不说她穿着‘暴露’的衣服,在一群士兵面前‘卖弄’所谓的捕鱼技术了。”普尔曼更想说卖弄风骚,在米歇尔面前,他还是收敛了一些。
如今的社会并不如现代开放,尤其对他们教条主义的贵族家庭,那些在殖民地的贵族小姐,除了必要的聚会,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偶尔出去转转看看戏剧,也是穿戴严实,头上还要戴遮脸的毡帽。至于一般底层的白人女子就无所谓了。
米歇尔不理会普尔曼的话,再说了一遍,“把棋子捡起来。”
普尔曼也倔,不动。
“还嫌丝楠没有教养,我看你连她都比不过,甚至连一个大气的男人都算不上,除了抱怨指责,你还干了什么?”
“那是因为您把我带到这个又穷又破的地方。”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在暹粒干过什么好事我一清二楚,”暹粒不比密列,那里法国殖民者众多,有专门的法国人居住区,法国学校,法国剧院,是除首都金边外,柬埔寨白人最多的一座城市,当然规模还是比不上越南的西贡。
“我在这里整天无所事事,无聊的发霉,再说学校早就开学了。”
米歇尔仿佛听到了大笑话,哈哈哂笑,“除了你那群狐朋狗友,我不知道学校对你还有什么其他意义。”
被父亲嘲笑,普尔曼眼底有一丝难堪,“既然你要收养她,那么势必要把她带进我们的圈子,她连法语都不会说。”
“让她读你的学校,从头开始学。”
“天,我们会沦为其他人的笑柄,”普尔曼心里早有不良的预感,现在被证实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不知是不是有气,米歇尔竟说,“你比丝楠更让我觉得丢脸。”
也就是这句话,让普尔曼对丝楠丧失了最后一丝忍耐。也让他做出了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队伍进森林的第四日傍晚,在最前头开路的士兵发现了第二尊佛头。彼时迪斐和詹姆斯已经完全沦陷在斗地主的游戏里,最初的新奇一过,剩下的便是上瘾了。丝楠寻思有机会弄副麻将,把贵族小少爷变成小赌鬼也是一门技术活啊。
而且还有士兵也加进来,许多人都随身带扑克牌解闷,斗地主规则不复杂,丝楠简单介绍后,结果一到晚上,大家都分成三三一簇一团,出牌的,洗牌的,一片斗地主的盛景。
不过今晚恐怕斗不成了。
五六个士兵用厚重的木桩树干麻绳做成一个简易人力起重机,两人跳进水里,把麻绳系在佛头上。
丝楠几人均站在岸边,丝楠对米歇尔说,“让他们当心点,这条河通往洞里萨湖,雨季下游湄公河水会逆向倒流进湖里,落日时分,正是涨潮的时候。”
米歇尔受教的点点头,“但现在看起来,河水并不湍急。”
“也许因为这几天没下雨吧,”丝楠低头目测了一下脚边的水流,这河水比以往要浑浊一点,“水里很可能有毒蛇。”
米歇尔自信的说,“我们有詹姆斯医生,还有蛇毒药。”
“要是被剧毒的蛇咬到,我也束手无策,”詹姆斯摆摆手,“我的医术不是万能的,还是得自己小心点。”
丝楠望着天空上漂浮着火烧云,看不见太阳,却能把大地照得如发烫的火铜,连周围大榕树的绿色树叶也变得比枫叶还要红,眼看天际的红色还在变深,不知为何,丝楠心中有一点点不安。
“我们往后退一些,给他们让出更多的空间,”米歇尔张手指挥,他看着正站在一块大岩石上出神的儿子说,“普尔曼,你离河边远点,别站到石头上,小心滑倒。”
其实普尔曼和迪斐都在看河里的佛头,他们看到一双半睁开的眼睛,仿佛含笑的注视着你一举一动,却夹杂着淡淡的哀伤。
迪斐有一种说不上的酸酸的感觉,他突然对米歇尔说,“舅舅,我们一定要找到佛庙带走佛像吗?”
米歇尔一愣,“当然,你看佛头的斑驳表面,恐怕有上千年的历史,是价值连城的古叮”
“但是。。但是。”但是这些东西不该属于他们,迪斐把话咽下去,在这个场合,他不能乱说。
河里的士兵还在摆弄绳子,佛像表面棱角太少,串上绳子一动就滑下来,让几个男人直流汗,浸泡在水里的双腿也乏软了。看似简单的工作,却耗费了他们所有的体力。
“大人,能多换几个人下来吗?我们快没力气了,”士兵举手示意米歇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