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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宁伯爵打着斡旋矛盾的旗号,何尝没有探测情报的算计,要不然怎么派来一艘如此大规模的军舰呢。法国人不仅内部的丑事丢人丢远了,还招来外患,当权者肯定不会放过普尔曼。
“多谢你提醒,”普尔曼不以为意的笑。
库尔塔碎骂了一声叛徒,“托比亚,你还没老,怎么就糊涂了。”
“我糊不糊涂由不到你指指点点,”托比亚冷哼,他清楚库尔塔想挑拨他和普尔曼的关系最后一搏,他更清楚把英国人找来等于引狼入室,但是这些都抵不上他对上面的人草菅人命的气愤。他是草根爬上来的将军,把士兵当成兄弟看待,“我以法国殖民地最高军部司令的名义,下令抓捕你。”
英国人很快控制了整条船,库尔塔被俘,他的手下有眼力的投靠托比亚,忠心点的就被一道抓起来。
普尔曼松开姬莎那一刻,女孩抵不住全身的虚软,跪倒在地。普尔曼立刻要扶起她,“别碰我,”姬莎冷冷的看他,“我说别碰我。”
普尔曼心底涌起一丝愧疚,“抱歉,我不得已才,,,”
“不得已?呵,如果我爸爸不退让,你刚才真的会杀了我对吗?”
普尔曼顿了一下,轻轻点头。
姬莎的笑声更大了,像疯了一样的笑,却比哭还难看悲戚。
“千万不能成为你的敌人,你太可怕了,简直像魔鬼,,,”她的话没有说完,“把她一起关起来。”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姬莎昂着头,维持着她将军之女最后的尊严,再也没有看普尔曼一眼。而她未说出口的话是,像他这样爱憎分明的人,若决定誓死保护某个人,必会倾尽所有,她羡慕那个人,很羡慕。
不像去时落荒而逃的狼狈,再次踏上法国的土地,丝楠已有了心理准备。她把自己包裹的严实,穿上宽松的粗布衣服,暂别汤玛斯夫妇,和普通贫民一样进入巴黎。
随意捡起别人扔在街角的报纸,就看见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消息,海默和普尔曼的名字很容易的从文章里找到,还有一个刺眼的词,叛国罪。
丝楠来到法院,院子门口有很多人,他们还天真的指望公正的法官们有慈悲公正的心,替他们伸张正义。丝楠和这些人坐在一起,琼斯兰大法官乘坐的汽车停下时,这些人一拥而上,警卫不好鸣枪警告,只用挥舞着枪驱赶,丝楠身姿矫健的混进了最里面,不等警卫反应,突然扑在车前恸哭,“法官大人,求您为我丈夫伸冤啊,我丈夫没有背着老板偷钱,他是冤枉的。”
丝楠扯着喉咙喊,哭声震耳,夸张的震摄到所有人。
德内斯觉得声音耳熟,透过车窗往外看,就看见那双熟悉的黑眸。
在所有人吃惊的注视下,德内斯下车,走到丝楠面前,“你想伸什么冤?”
“我丈夫是冤枉的,有人要迫害他,”丝楠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宽敞的办公室,
“哼,海默已经被你们拉下水,你现在居然还想让我也蹚这浑水。”
“琼斯兰大人,事已至此,您觉得您可以撇开干系吗?”面对德内斯的讽刺,丝楠不卑不亢,“海默可是你唯一的孩子,你不指望他做继承人?”
丝楠毫不留情的点到德内斯最在意的地方,他很不悦,“既然都做成死亡的假象,何必回来?好好呆在殖民地生活就是了。”
“我的孩子在这里,我想给他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要背一身黑锅,遭人骂?我不希望将来提到孩子父亲,就只有叛徒的诬名。我们一家要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阳光下,不欠别人,也要把别人欠我们的给讨回来。”
德内斯听罢沉默许久,才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
“在必要的时候,引荐我见总统。”
德内斯吃了一大惊,“天,你的胆子太大了,你不要命了?”
丝楠还有心情笑,“我不是已死的人吗,就当给总统先生一个大大的惊喜吧,我想他应该会很喜欢我为他准备的见面礼。”
“可是,为什么要找我?我想米歇尔和迪斐都能帮到你。”
“大概是您身上的正义感感染了我吧,”丝楠给了一个啼笑皆非的回答,真正的答案她不会告诉德内斯,只有了解了历史走向才能明白当权者真正的目的是彻底铲除欧罗斯家族,杀鸡儆猴给所有权势滔天的旧贵族看的,此时不管是米歇尔还是迪斐,都处在最危险的风口上,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第二百零五章 当了棋子
这日的例行会议结束,官员们从会议室鱼贯而出,各个噤若寒蝉,快步走出去。今天总统的心情很糟糕,都冲好几个人发了火。
会议室里只剩下总统,总理,还有他的随从,砰的,总统把一沓资料重重摔向桌面,身边的人脖子一缩,“鲁维埃,知道我把你单独留下的用意吗?”
鲁维埃是总理的名字,在这个国家,敢直呼其名的也只有总统了。
“为了一件小事,何必大动肝火,”总理捡起资料,随意翻了翻,不以为然的笑着扔到一边,“该怎么评价普尔曼欧罗斯这个人呢,上帝也是眷顾他,遭了大难只有他幸存下来,他却一点都不珍惜重生的机会,和越南贼匪混在一起也就罢了,居然还找来英国人,该说他有勇无脑,还是别有用心呢?”
总统不语,他尽量抑制自己的怒火,如果不是身份限制,他真想扯碎鲁维埃脸上可恶的笑容。“你们出去吧,”他厌烦的挥挥手。
鲁维埃笑意更甚,“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你别忘了他的亲人全在巴黎。”
他说完,一转身脸就沉了下来,走出去,“迪斐迫害普尔曼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只要我们揪住这个不放,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欧罗斯家族已到末路,翻不起风浪。”
一个瘦小的男人紧挨着鲁维埃说,熟悉迪斐的人看见这人的脸一定会感到惊讶,因为他竟是迪斐的亲随加里,此刻却谄媚的站在总理身后像条狗。
总统还呆在原处,这时有人禀告,琼斯兰大法官到了,他面色稍霁,他和德内斯约好下午单独见面。
丝楠和德内斯等在走廊外头,听见拐角传来的脚步声,丝楠稍微抬头余光看见几个男人从会议室出来,其中一个人让她愣了一下,那人察觉到什么目光扫来,她马上低下头。
鲁维埃与德内斯颔首示意,一行人便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
“咦,那个人看起来很面熟,”德内斯望着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您当然见过他,他为迪斐鞍前马后,做了不少‘好事’。”
德内斯惊诧,又恍然大悟。
“现在,您还认为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吗?”丝楠压低声音,盖不住讽刺。唆使迪斐杀谋杀普尔曼,加里肯定出了不少力。
德内斯没说话,他没想到迪斐周围竟然有总理的眼线,细想来,的确,总统看重迪斐,对他特别关照,何尝不是在给他树敌。
总统负责国防和外交,总理负责经济和民生,总统的权利是很大,但依旧要受到总理和议会的制约,根据传闻,两位元首不合。
巧的是,总理不满身为财政部长的马塞尔欧罗斯的很多做法,马塞尔同样看不惯总理,他仗着自己家族的势力,常在公开场合对总理出言不逊,两人的矛盾是公开的。而总统却有意提拔迪斐作为他小舅舅的接班人,但经济分明不属于总统的管辖范围,他越权了。
总统看见德内斯,脸色才好了一些,“去把门关上,”总统吩咐守卫,又对德内斯说,“让你的下人也出去吧,我们要谈的话不方便外人听见。”
丝楠穿着一身黑色男式正装,纤细的身材虽然撑不起衣服,但个子摆在那里,她给自己化粗了眉毛,涂暗了脸和脖子,头发都梳进帽子里,整整齐齐,倒是有几分英气。总统没认出来丝楠,他与丝楠只见过一次,还是草草略过。
“她,额他是我的亲信,所有事他都知道,不必防他,”德内斯尴尬,他上次说谎是很久以前的事,最有威信的大法官再次为丝楠破例。
总统现下也没心情去管一个不相干的下人,他在椅子上坐定,眉头紧锁,“海默还不愿意停止吗?”
德内斯摇摇头,“我不知道普尔曼到底同他说了什么,让他如此固执,我劝不了他。”
“普尔曼,哎,我活了大半辈子,如此出色的年轻人也就遇见了区区几个,普尔曼是其中之一,迪斐也是,偏偏这两兄弟有间隙,我那时就是察觉到这个隐患,才远派普尔曼去殖民地,没想到,没想到啊,”
丝楠看见总统眼里的愤怒。
“迪斐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家庭变故给他的打击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