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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和医生没关系,丝楠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接受现实。而这个现实就是她回来了。前一秒她还在印度支那为了米娜,跟凯尔对峙,后一秒她躺在现代的医院,饶是接受能力超强的她也无法适应。
“丝楠小姐,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朱医生又问。
丝楠抬头,“你不是叫我丝楠小姐吗,那我不叫丝楠叫什么?”
朱医生噎住,女护士忍不住偷笑。被朱医生一瞪,她马上憋住,“快写病患意识清楚,没有失忆情况。”
“哦哦,”护士赶紧在病历单上划勾。
丝楠不言语,何止没有失忆,还凭空多出来了十六年的记忆。
第二天一早,丝楠说接受了一群医生对她上上下下详细的会诊,她被推进各种各样的检查机器里,做全身检查。
结果都是,没有问题。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奇迹。
“楠楠,粥快凉了,你再吃几口吧,楠楠,听见我说的话吗?”
“噢,我已经饱了,”丝楠看着她的母亲说,“你坐下来休息吧,没必要为我忙进忙出的。”
李则菲的脸色变得很尴尬,拿着汤匙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接到丝楠清醒的消息,她马上派人订了今天最早的一班飞机从北京飞过来,揣着激动的心情,没想到见着的女儿像是变了一个人。
没错,李则菲觉得丝楠变了。
她的女儿开朗很爱笑,而且从来不会让气氛冷场,可是刚才她见到她,只勉强扯了扯嘴角,之后再也没主动说过话。眉头紧蹙,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最令李则菲感到陌生的是丝楠无意的眼神,那不像才满二十一岁的女孩该有的眼神,沧桑复杂,还还有一丝凌厉,比她的丈夫还可怕。
“楠楠,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不要自己忍着,”李则菲担忧的说。
丝楠挤出笑,“我真的没问题,妈妈,你看我都好了,今天就出院吧。”
“好好,现在就出院,”李则菲顺着丝楠,可是常年发号施令的习惯很难改变,“你跟我去北京,和我一块住,你出这么大的事,是我这个当妈的不尽责。”丝楠昏迷的时候,李则菲就想好了,把丝楠接到北京去,然后让丈夫给她安排好工作。
很少拒绝她的丝楠,这次却冷硬的说,“我就呆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病房里还有护士,李则菲面子挂不住,“楠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你们住不方便,钟叔叔同意吗?钟驰同意吗?我不想再花时间去适应陌生的环境。”
李则菲没有发现丝楠这句话的不寻常之处,因为这时,丝楠的父亲也来了,来的不仅有他,还有他的妻子和霍丝雅。
他们进来首先注意到的不是丝楠,而是李则菲,“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看见两个女人对视的样子,丝楠就疲惫的闭上眼睛,没有哪个女人能原谅小三,这不可调和的矛盾总会发生她们两个见面的时候,就算在病房也不例外。
“想不到你真的能醒过来,”耳边传来娇软的声音,丝楠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是她妹妹,“姐,你也是太不小心了,”霍丝雅弯腰凑近她。
丝楠看了霍丝雅一眼,要不是她曾经亲眼看见她讥诮的眼神,还真会以为自己这个妹妹是替自己担心的,毕竟不是一个妈生的,不长在一块,永远亲不了。
“不是小不小心的问题,”丝楠低声敷衍道。
医生曾问她车祸发生的经过,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什么车撞的她?当时人们发现丝楠昏迷是在郊区一个荒凉的十字路口,周围无人,肇事司机也至今没找到,丝楠认为自己根本没去过那个地方,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匪夷所思,莫名其妙,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控制她。
“我准备带丝楠去北京。”
“不行,”霍立国斩钉截铁道,“丝楠要留在我身边。”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扪心自问你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了吗,丝楠就在你跟前,你对她却不闻不问,她清醒了,这么大的事现在才来。”
“说得好像你的母爱多伟大似的,自己潇洒,把女儿扔在一边。”
“妈妈,爸爸,你们就不能让我自己静一静吗?”
丝楠突然出声,让双方的对话戛然而止,他们面面相觑,再看丝楠已经厌烦的别开脸。曾经的丝楠,是不会对他们表现出如此大的情绪波动的。她不是一个什么都无所谓的孩子吗?
丝楠清醒第三天,她离开了医院。没有通知她的父母,黄玲来接的她,“我给你家打扫过了。床单什么都换新的,你回去直接就能住。”黄玲挽着丝楠的胳臂,紧紧的不放开,当她知道丝楠醒来,笑得大哭,像个疯子。
丝楠挨着她,动作却不再如以前亲昵,在她心里,黄玲是她十六年未见的朋友,她自己先有了隔阂是正常,“不,我先不回去。”
“那你要去哪儿?”黄玲紧张兮兮的问。
“图书馆,”丝楠没有一丝犹豫,显然这是她早就决定好的。
第178章 蛛丝马
“法国蚕食越南从南到北,分步逐渐完成,先派披着宗教外衣的传教士和商人到越南,探寻道路,扶植亲法势力,制造事端。他们每侵占一地,便与腐败的政府签订条约,让其侵略光明正大的合法化,并巩固统治,积蓄力量,尔后再向下一个目标发起进攻。接着,拼命剥削和压榨占领区的当地民众人民,掠夺当地资源财富,并采取“越南人打越南人”的卑劣伎俩,每占一处就招募印度支那伪军,开办学校,培养翻译和代理人,协助其控制占领区和进行作战。”
丝楠逐字逐句的看完,眼神有些发木,这已经是她看到的关于法殖民地的第五本书了,一百五十年前的事,描述过程都是只言片语,其中提到的人物更是含糊,丝楠没有看见普尔曼的名字。
是的,她只是想找到普尔曼,找到这个记忆深处的男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可是什么也没有,米歇尔、迪斐,所有关于普尔曼的一切都没有。书本上冰冷的文字仿佛在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那些曲折的恩怨真的只是她做的梦?
丝楠背着几本书走出图书馆,太阳正高,与周围举着伞的靓丽美女相比,她像是感觉不到热似的,大喇喇的迎着阳光直晒,引人侧目。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在她边上停下,霍立国探出头,“楠楠,上车吧,我送你。”
丝楠没和她父亲讲客气,说拉开车门坐上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打电话问你的朋友。”
黄玲是个大嘴巴,在丝楠昏迷的这段时间,她与丝楠的父母倒是混熟了。
“我认识这里的馆长,你要看什么书可以列书单,让他们直接寄到家里来,”做父亲的用讨好的语气说,他极力想修复自己与大女儿的关系。可是丝楠好像并不领情。
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没必要,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图书馆里还有免费的空调吹,坐在里面挺舒服的。”
气氛有点冷场,霍立国开车,丝楠看窗外的风景,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
“你大学毕业也一年了吧,总这样下去也不好,我和你妈妈商量了一下,给你安排个职位到公司工作。”
丝楠愣了愣,她准备说她不想工作,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她已经不是那个随遇而安,不知愁苦的懒散女孩了。
几天后,丝楠乘上前往首都的飞机,她父母为她达成了一个折中的协议,她去北京和她母亲同住,但要成为她父亲手下上万职工中的一个。她父亲在北京有一家五星级酒店,她被插进去做个小经理。
她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爽快,还因为北京的藏书是全国最丰富的,她希望那里的图书馆有她想看到的资料。
为了庆祝丝楠的到来,李则菲特意订了一家高档西餐厅,来一场家宴。参加人员除了丝楠,就只有她同母异父的弟弟钟驰和她的继父钟广恩。
钟驰的表现和那日截然不同,嘴巴甜的叫她姐姐,还帮她夹菜,丝楠一点都不在意,准确的说,她融入不了她周围的环境,不管是她的亲人还是朋友,她觉得自己离他们很远,哪怕他们正在说着话。
“听则菲说你成绩很好,”钟广恩问丝楠。
丝楠看了母亲一眼,“凑合吧,我妈喜欢吹牛。”
钟广恩笑起来,“不是吹牛,是谦虚。都是一个母亲,小驰的脑子可比你笨多了。”
“爸,”钟驰瞪他。
“要是你有时间,能帮忙跟小驰补个课吗?我担心他连高中都考不上。”
“额,”丝楠诧异的看着钟广恩,他眼里恳求不似作假。别人也许不清楚,但她可知道钟广恩的家世背景,钟驰哪怕成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