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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面是个二十大几岁年轻人,头发梳得油光发亮,食指上戴了个钻石金戒指,他盯了丝楠看半天,对昂慕斯说, “你是准备输光口袋把妹妹卖了?”
“没几句好话,我是带朋友妹妹见世面的,”昂慕斯拍拍软椅靠背,做出请的姿态,“来,我的小姐,坐下吧。”
“我可以吗?可是我没有钱,”丝楠直言直语。
三个男人包括男发牌员都哈哈大笑,秃顶男说,“有你‘大手哥哥’在,多得是钱给你输。”
丝楠看了昂慕斯一眼,他无奈摊手,“好吧好吧,我的手气一直不太好,,
大手公子,大手大脚,有名的傻愣子,赢少输多,常来泉园赌的人没有谁不知道他,这里没有谁没赢过他的钱。
迪斐从进来起就不说话,抱臂站在一旁。昂慕斯是不靠谱,他可能只想逗逗丝楠开心,迪斐好歹和丝楠赌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他和普尔曼闹翻了。所以袖手旁观的迪斐此时脑海里想的是普尔曼,忘了劝止。
如迪斐所想的,丝楠看着桌上的扑克牌,眼里进发出光,就跟久旱逢寒露的农民似的。昂慕斯给丝楠介绍玩法,话说了一半就发现丝楠跃跃欲试比他第一次进赌场还兴奋。
丝楠催促发牌员赶紧发牌。殖民地的生活该有多无聊,况且她现在急于发泄某些压力和烦闷。
秃顶男笑话她, “小姑娘是个天生赌徒,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丝楠坐下,煞有其事的把双臂搁在椅扶手上,学着电视上大佬的坐姿,两腿交叠,一脸严肃的笑,还真能唬住人。
肥头大耳男点点手指,“陪孩子玩玩也未尝不可。”丝楠对面那个年轻人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冲发牌员打了个响指。
发牌员抬手, “各位,请下注。”
三个男人可能看昂慕斯的面子,真照顾丝楠,都只下了一注。昂慕斯挨着丝楠站,弯腰也只扔了一注。他们以为丝楠什么都不懂,试试水,不管输赢,钱算送出去了。
“各位,谁来坐庄?”
“我吧,”
年轻人手上戒指的光芒快闪瞎丝楠的眼睛,见丝楠紧盯着人家看,昂慕斯低头在她耳边说,“他叫拉格尔,控制越南殖民地广大居民不动产,是少数金融集团中的一员。”
原来是殖民地版房地产商,丝楠了然,房地产何时何地都是赚钱的生意啊。
发牌员分别发给四人两张牌,丝楠看自己的两张牌,黑桃六和梅花九。
她又去看拉格尔的牌,一张黑桃三,另一张盖着;秃顶男是一张红桃二,一张梅花三;肥头大耳那位是一张红桃A,一张方块K。
“运气不错,”肥头大耳男笑着把两注拿到自己跟前。
丝楠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这个男人赢了,旁边的昂慕斯非常贴心的解释,“他有黑杰克,很难得,直接赌注翻倍。”
丝楠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赌博,略经验不足,对自己太自信连规则都没摸清楚。
“补牌么?”拉格尔第一个问丝楠。
丝楠心里忐忑,不由回头看昂慕斯,昂慕斯扬扬下巴, “随心所欲的玩吧,你哥哥我有的是钱,再说不是还有迪斐么。”
迪斐轻点头,也是对钱满不在乎的主儿。
丝楠想了想说,“补。”
发牌员立刻扔给丝楠一张牌。丝楠翻开一看,是Q。
输了。
第一百零五章 赌技超群
“呵呵,第一次玩,很正常,”拉格尔笑着把丝楠的赌注放挪到自己这边。
丝楠有些不好意思,去瞅着昂慕斯,结果昂慕斯正在把更多的钱往赌桌上堆,不愧是银行家的儿子,花钱如流水。
接下来没丝楠什么事儿。拉格尔和秃顶男两个人斗智斗勇,发到第五张牌才决出胜负。
丝楠让出位置,要昂慕斯坐下,“你来玩,我在旁边看看。”
既然丝楠要求,昂慕斯也不讲究,长腿一伸坐好,“继续。”他扔了五个赌注。
“跟,”三人也随昂慕斯扔出相同的赌注,默契得很,想必经常和昂慕斯赌。
四个人你来我往,来个十几盘儿,丝楠一直在旁边看,看得非常认真,眼睛都不眨,视线从这个人的拍飘到另一个人的牌,又去看发牌员手中的牌,就像在研究什么。赌场服务员特意给她和迪斐搬来更舒适的沙发椅让他俩坐着。
迪斐不喜欢赌博,偶尔就瞟两眼,要不是丝楠在这儿,他早走了。
一晃眼到了中午,丝楠边吃边看,她身旁有一个小桌,上面摆满了美味的食物。
丝楠刚吃了个啥派,酱汁又浓又成,有很重的咖喱味。
“迪斐,把水给我,”丝楠随口说,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的牌,整一个沉迷其中的小赌徒。
迪斐先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女孩嘴角上的黑酱,才递上水,丝楠顺手接过,心安理得的享受迪斐服务,其实是她压根没注意。
昂慕斯余光瞄到,勾起恶劣的笑, “迪斐,帮我倒杯果汁,我也饿了。”
迪斐没理他。
昂慕斯又去看丝楠,丝楠看懂他的眼神,立刻递上果汁, “还是丝楠妹妹最贴心。不知道迪斐享受过这种待遇没?”昂慕斯佯装无意的问。硬是憋得迪斐一口气没上来。
这时秃头男提议暂停三十分钟吃午餐,有钱人讲究多,不能在牌桌上吃饭。
“秃瓢是比雷埃远洋的老板,西贡有一半以上码头归他管,”昂慕斯指着正在餐桌用餐的中年男说。
“另一个呢?”丝楠努努嘴。
“他叫卢瓦,是个议员,不常来,每次来都玩一整天。”
丝楠啧啧乍舌,这赌场里随便一个人来头都不小。熟不知她和昂慕斯议论其他人,其他人也在谈论她。
迪斐和昂慕斯在西贡还是比较出名的,哦不,应该说在巴黎他们就已经很出名了。这儿不少人都在昂慕斯父亲旗下的银行里有存款。至于迪斐,欧罗斯家族继承人的头衔就足以叫所有人记住他。
问题是他们中间不起眼的小姑娘是怎么个情况?好像没见过这两个少年在公开场合与哪个女孩亲密过,有谁知道她的来历么?一番交头接耳,无人知晓。
赌局重新开始,之前昂慕斯已经输了十几万金,脸上却丝毫不见颓唐,兴致依然。
丝楠掂量了一下,问他,“能再让我试试吗?”
“当然可以,”昂慕斯替她拉开椅子, “请坐吧小姐。”
“小小姐这次准备好了?”拉格尔掌摩着咖啡杯调侃。
比雷埃也笑道, “你手气再次也没关系,有你哥哥垫底呢。”
丝楠窘迫,她哥哥该不是指昂慕斯吧?结果昂慕斯还摸摸她的头发来一句,“妹妹,大胆上。”
在迪斐的冷眼下,昂慕斯才嬉笑着慢慢把他的爪子从丝楠身上移开。
丝楠再次坐好,她问发牌员, “我能一个人要七个牌位吗?”
可能第一次有人提出如此奇怪的要求,发牌员和几位赌亨俱没反应过来。“听起来有些荒谬,不过按理说应该可以,”拉格尔问另外两人,“你们认为呢?”
那位卢瓦议员特意又看了看丝楠, “既然没有规定不行,那就是可行的”
比雷埃也同意, “孩子想的法子和名堂总是多。”
既然三位大人物都不反对,发牌员自然也无异议,选择坐庄时,丝楠不置一词,笑着高深莫测的样子,昂慕斯好奇丝楠葫芦里买着什么药,迪斐最淡定,好像早已预想到。
“你相信我吗?”
丝楠回头问昂慕斯。
“信,”昂慕斯毫不犹豫的说,他把筹码往前一堆。昂慕斯不是那种单纯傻乎乎的愣头青,不管输赢他就是喜欢赌场的感觉。说到底,这孩子还是因为小时候身体差被全方位保护,压抑太久少有朋友和玩得来的人。他脱离父亲的保护来到殖民地,更是有些孤单,不愿去陌生的学校宁愿消遣在这花花世界里。
迪斐比昂慕斯早来殖民地两年,处境与他却有些相似,原因在迪斐的母亲,她看不上殖民地任何一户人,在她的眼中,那些人不是暴发户就是来找存在感的落魄贵族,比如她哥哥。所以瑟琳娜限制迪斐交往对象,迪斐没有朋友,多数闲暇时间都在家里埋头看与他气质不符的冒险小说。
所以昂慕斯第一眼看见迪斐身边的丝楠该多么吃惊,丝楠引起的他的兴趣远超过其他东西,包括花他父亲的钱赌博。
丝楠一个人拿七个人的牌,她面前依次摆了一堆牌,相比而言,另外三人显得稍微可怜,好像她独霸了整个赌桌似的。
发牌员每发一张,她都用心的记下,这对她来说很容易,前几局丝楠还是输多赢少,逆转是从第九局开始的。
“小小姐又赢了。”
丝楠笑着把赌注揽向自己,这局是比雷埃坐庄,她学着武侠小说里桥段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