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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楠一怔,才大半年不见,信说话的语气成熟了许多。她这才好好看了看身边的男孩,昨晚视线太暗,她竟没发现信长高了不少,脸都拉长了些,露在外头的手臂和小腿上的小肌肉更结实了,麦棕色的皮肤光滑的可以反光。
生长中的孩童果然一月一个样,她自己不也是么。
“你抓到了金刚王蛇,”信突的问她。
丝楠诧异,“笸箩跟你说的?”
信点头,他离开之后村子里发生的大小事,笸箩都告诉他了,在听到丝楠被河水冲到下游的树林,信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的害怕是他在被蛇咬那一刻都没有的。
“你妹妹就喜欢打小报告,”丝楠察觉到信言语里的担忧,笑道,“没什么,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信抿了抿有些干涸裂皮的嘴唇,望着丝楠没有吭声。不大的空间里,倏的安静下来,都能听见外头工人聊天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信才对丝楠说,“你。你想家吗?”
丝楠转头看着他,“你呢,你想吗?”
不知为何,从丝楠进来开始,两个向来相处融洽的孩子之间的气氛,并不那么好。
信紧皱着眉,深深皱印深陷,眉头成了倒八字,仿佛有好几座大山的压力压在身上。
忽然,一双粗糙的小手扣住他的双颊,向外扯,漂亮的小正太瞬间成了鬼脸相,“来,快笑一个,我和桑贝笸箩大老远的过来看你,你怎么愁眉苦脸的,”丝楠微倾着小身子,靠近信,眼睛眯起弯弯的弧度,腮边的酒窝若隐若现,信的脸颊被无奈的拉住,丝楠手里的力气很小,信可以轻易的挣脱开,可他喜欢女孩手心的暖暖的温度,更喜欢看见她脸上的笑容,“还是被蛇吓倒了吧,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承认吧,是不是半夜里哭着想妈妈?”丝楠又向前趋身,鼻尖挨着信的鼻尖,眸子里荡漾着调侃的笑意,信的脸立马红了,伸手推开丝楠,却不敢太用力,不过丝楠平衡没掌握好,一屁股坐倒在地,信急的要拉她,没想到丝楠大笑,“哈哈,你恼羞成怒的模样太可爱了,”
信的脸更红了,索性转过身,丝楠特别喜欢逗弄他,当小孩子似的逗弄,以前在波罗村里就是这样。信郁闷,他明明看起来比丝楠要大,还要高。
信不理丝楠,丝楠笑累了,索性双手撑开的躺在竹地上,望着屋顶出神。信看到她明亮的眼睛渐渐合上,接着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旅途疲惫又换了环境,丝楠一晚上几乎没睡着。
丝楠是被从头皮上传来的痛感疼醒的,她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受惊的脸,和匆忙收回的棕色手臂,“对。对不起,”男孩坑坑巴巴的说,察觉到丝楠的目光,他马上低下头,“我。我只是。觉得你的头发。很。很漂亮。”
丝楠似笑非笑看着他,“你是结巴?”
男孩马上反驳她,“不是,”涨红的脖子与后耳无疑不表示他是和信一样腼腆的孩子。
深喑丝楠性子的信适时的出声阻止丝楠的打趣,“瓦塔没有坏心。”
“哦,你叫瓦塔?”丝楠打量着男孩,他应该比信大些,个子略高,有一头卷曲的头发和比信更深的棕色皮肤,眼睛同样很大,不过鼻子塌扁扁的,影响了美观。
瓦塔抬头看了丝楠一眼,然后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是的,你好。”
丝楠又笑了,“紧张什么?我看起来很可怕?”
瓦塔的下巴已经低到胸前,被丝楠逼得可怜模样恨不得要哭了。
“丝楠,”信好笑的叫道。
“好,好,我不逗他了,”丝楠摊手,问信,“他是你的朋友吗?”
信点头,“我受伤的时候,是瓦塔把我背回来的。”
话音刚落,瓦塔突然站起来,“我去帮你打些水来,”说完,男孩逃似的下了高脚屋,身影一溜烟的不见踪影。
“瓦塔是正雅夫人的远房侄子,比我早来一年。”
丝楠了然,“跟我说说这半年来你的生活吧。”
“嗯,”信笑着应道。
第十一章 留下来
信的腿伤没有什么大碍,三天之后,他就能站立走动了,桑贝没有闲着,除了照顾信,她还和橡胶园里其他妇女一起劳动,烹饪,打扫。
“开饭了,开饭了,。。”随着吆喝声响起,人们放下工具,纷纷往屋前的平地走去。
丝楠刚走进就听见笸箩清亮稚嫩的声音,“瓦塔哥哥,今天还有咖喱饭吗?”
笸箩自从见到瓦塔,便很黏这个哥哥,一连几天都跟着他屁股后面跑进跑出的。丝楠和信反而被她冷落了。
“香料用完了,婶婶得去城里采买,”瓦塔摸了摸笸箩的小脑袋,“水果饭也很好吃呀。”
“可是。”笸箩还想说话,被母亲瞪了一眼,就全咽下去了。
一边的正雅夫人笑呵呵的说,“没关系,孩子直率可爱是好事。”
桑贝尴尬的笑了笑,神情有点拘谨。作为橡胶园的管事,尽管正雅夫人凡事亲力亲为,但她的权力依然是此刻席地吃饭的人群中最大的,每个人同她说话,都要低眉轻声。
见丝楠和信走过来,正雅夫人对桑贝说,“你这几天真是辛苦了,给我们打下手,还得照顾三个孩子,波罗村里还有劳作要干吧,幸好信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桑贝脸色很难看,丝楠也听出正雅夫人的意思,她明显是要赶人。
信原本和瓦塔住一间屋子,因为家人的看望,瓦塔只能暂时住进正雅夫人的屋子。不要指望米达意邦主会给这群被剥削的底层的劳动者多少恩惠,若不是信勤快,干活也麻利,恐怕他连屋子都住不了,就和其他工人睡地上。
如今多出了三个人,正雅夫人看不顺眼也是正常的。
“等信的脚好利索,我们就走,”桑贝祈求道,“可怜可怜我大半年都没见过儿子了。”
“姆妈,”笸箩怯懦的拽紧桑贝的下衣摆,大眼睛里溢满惊怕,小小的孩子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
原本热闹的人们都噤了声,安静的吃放,只不过视线在几人之间逡巡。正雅夫人同样如此,她扫了桑贝和笸箩一眼,然后目光直直的看向扶着信的丝楠。
园子里已经有不止一人向她打听这个白人小姑娘的来历,若不是同样对丝楠很好奇,正雅夫人留桑贝笸箩一天就算恩赐。
“都看着我做什么,快吃饭,”正雅夫人话说完,其他人立刻埋头。她语调一变,又‘和颜悦色’的对桑贝说,“现在谈什么走不走的,先把午餐吃完。”
说完正雅夫人便离开了。
“桑贝姨,快坐下吧,婶婶没别的意思,”瓦塔毕竟比信大些,会做人,适当的安慰让桑贝苦色稍散,他又张罗前头给二人挖了两捧饭。大方爽朗的模样与丝楠第一次见他时的羞涩腼腆判若两人。
不过瓦塔转身对上丝楠的视线,心里还是有点发憷,“信,还有丝楠,你们也过来呀。”
桑贝把手上的食物给了信,自己又去挖了一捧递给丝楠。
丝楠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她听见一声叹息从上方传来。
“你不该总对姆妈这么客气,她以为你和我们是一家人,”信在丝楠旁边说道。
丝楠愣了愣,“对不起,我习惯了。”
许是正雅夫人的话让现在信和桑贝都有些敏感,更不提一直不敢再说话的笸箩。
瓦塔为自己盛好食物,便和桑贝一家坐在一起。
“瓦塔,瓦塔,”另一头有个矮瘦年轻的男人叫道,“我们这儿有烤鸡腿,给你吃吧。”
男人言语不乏讨好的意思,毕竟瓦塔的地位和这群苦难的橡胶工人不同,可以在正雅夫人面前说上话。
瓦塔起身走去,再过来时,手上拿着两条烤得金灿灿香喷喷的小鸡腿。而他却把小鸡腿全都送到笸箩跟前,小女孩傻愣愣的望向他,“瓦塔哥哥。”
桑贝吃了一惊,连忙说道,“这可不行。”
瓦塔笑着说,“你忘了吗,我吃素,不能沾肉。”
瓦塔是虔诚的佛徒,成为行走僧人是他的梦想之一,虽然信奉小乘佛教,他却不沾酒肉,和其他人截然不同。
那边的年轻男人气冲冲的大步上前,“瓦塔,你是什么意思,鸡腿是我们送给你的。”
瓦塔直起身,年纪不大的他和这矮子差不多高,“既然送给了我,怎么处理是我的自由。”
这句话让丝楠彻底对他的印象改观,“哼,你莫不是看上了这个小不点,给未来的丈母娘献殷勤,”男人说完话,四周忽悠响起起哄的大笑声。
桑贝一家的脸色都不好过,瓦塔才十二岁,但这里的男孩儿十三四岁就可以娶妻生子了,所以类似的打趣也可以看做侮辱。
瓦塔却笑起来,盯着那年轻男人,变声器粗哑的嗓音有几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