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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该这么轻率,起码应该慎重地考虑考虑吧?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为了我就更不应该这么随便,至少应该找我商量商量嘛! 他的心很疼很疼。
冶洋把米虞抱进卧室,最后的残阳正从楼群的缝隙间射进来,给室内镀上一层明艳的赤金色。两人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拥吻了好一会儿。
但没有做爱。两人似乎都没有性的冲动和要求,这在两人交往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以往,只要上床,米虞一定激情绽放。冶洋感到了米虞的不同,可他自己也在变化,对躺在床上的女人,似乎第一次想到了对方真正的需要,这种需要不管是什么,他知道肯定不是做爱,最多与此有关罢了。
米虞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喃喃地说:我要走了。
冶洋更紧地搂住她,没有一点放开的意思。
我真的要走。
不! 我必须要走。
我哪儿也不让你去! 我要你嫁给我! 我要你明天就和他离婚,立刻离婚! 米虞从他怀里挣出来,望着他坚定地说:没‘错,我正在离婚。
怎么样? 他不肯。我已向法院起诉了,问题是爽爽。
他非要爽爽跟他不可,可我绝不会把女儿丢给一个赌棍和酒鬼。
爽爽知道吗? 是的。她已经是大孩子了,我把什么都告诉她了。她完全站在我这一边。可我理解她内心的矛盾和痛苦。对她来说,这毕竟是人生中的一大不幸,是很不公平的挫折。我不该在她尚未成人的时候就让她承受如此沉重的精神压力,她还是个孩子。
米虞哭了。
冶洋又冲动起来,他说:让我们一起来承受。
我爱爽爽,绝不让她产生失去父爱的失落。
米虞破泣而笑:得了吧冶洋,就好像我已经嫁给你了似的。
怎么? 你难道不愿意? 我立刻就找人收拾房子,你今天办好手续,我明天就堂而皇之地把你娶过来。咱们到黄山去旅游。
那你把你的羽雨小姐怎么办? 你不该忘了她! 冶洋傻了。
他无论如何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情真意切的时刻,她竟然能说出这样令他尴尬的话来。这大概就是女人了,你永远无法进入她们的内心深处,永远无法理解她们在彼此之间想的是什么。
此时此刻,冶洋是认真的,是理性的,他经过了离婚的炼狱,经过了羽雨们的再造,经过了风吹浪打,像是游过了漫长严冬的鱼儿一样,在春雪的消融里,正迎着混浊的浪头向源头回归。他和米虞是初恋的情人,是失散的鸳鸯,一次次离情缠绵,一回回憾恨伤感,好不容易有了这天赐的机缘,他不想再错过了。他相信米虞是自己的福星,只要两人生活在一起,自己一定会东山再起……可他显然又错了,恍惚间突然明白,眼前的米虞已经不是以前的米虞了……
怎么啦? 是不是又伤害到你啦?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可我说的是真话。
那我说的就不是真话? 想一想吧,咱们经过了多少曲折,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
正因为这样,就更不能结合。
为什么? 因为我们彼此太了解。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咱俩在一起生活不可能幸福。相信我,你是我唯一全心全意爱过的男人,为了和你相爱,为了一生能真爱一次,我疯狂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
那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我曾无数次在睡梦和遐想中构筑过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情景,我怎么会不愿意嫁给你呢? 可现在不行了,真的不行! 我了解你,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听我说冶洋,我真的很爱你,可从来就没有人真正爱过我,没有! 我越是爱你就越是渴望着被爱,就越是得不到爱。你知不知道,你使我痛苦不堪……使我心中最后的净土变成了虚无的荒漠! 你好好想想吧,我会嫁给你吗?若是再年轻十来岁,也许会,嫁给自己所爱的人是满足的,再苦再累再委屈也不在乎。可现在不同了,我可以做你的情妇,但绝对不会嫁给你! ……
米虞离开时,冶洋哭了,他拿起两捆钱无言地递给她,米虞想了想,什么也没说,接过来塞进大衣口袋里,她也哭了,都哭出了声……可她还是坚决地离开了,出门前,她使劲搂了搂他,伏在他的肩膀上说:不要误会我,千万不要多心。需要我的时候请随时招呼。裸芽蚕豆的事你要谨慎。
米虞说这些的时候,手并没闲着,她悄悄把钱掏出来,轻轻放在了茶几上。
19
裸芽蚕豆的生产比预想的要顺利得多,头一批就装了五千袋。外观上看,豆粒白净饱满色泽鲜亮,娇黄透绿的嫩芽儿油润诱人,喜得冶洋连连称赞。但问题接着就来了。先是几家同意要货的餐馆食堂留货太少,都是只要十来袋,有的只要几袋,说是先试试,若是真受欢迎,随时找他联系。这与他的想法相去甚远。原想一家餐馆一次说啥也能要个几十袋,这几袋十来袋的,太出乎他的意料。由于是初次交道,还只能奉迎巴结,几袋豆子咋好和人家谈价,只好请老板们赏脸品尝,祈望下回多加关照。第二天再去,老板们就有些冷淡,说你怎么来了,这东西本地人不认,等等云云,实际上是他们谁也没有把这东西当回事,扔给厨子就忘了。厨子们都有自己的一套既成手艺,没人想用这裸芽蚕豆烧制什么菜或是配制什么菜。其次,菜市场上的菜贩子们大多不愿意为他代销,都嫌贵,讨价还价,争吵得面红耳赤,眼看连血本都保不注了,还都翻了脸,只好作罢。那些批发商更是难缠,谁也不把这东西看在眼里,好不容易找到了松口的人,所谈的条件又实在让他无法接受。人家不仅在价钱上杀得他冒血,还都是赊销、试销,没有一家给他付现钱的,还都有销不出去退货、变质退货的前提。他只好一面自己建点儿咬牙销售,一面马不停蹄地带人到各餐饮中心、食堂、饭馆上门推销,结果均告失败,人也累了个半死,懊丧得面灰眼黑。
一星期后,五千袋裸芽蚕豆只销出了几百袋,工人们无事可做,眼看着干的是赔钱的买卖,就都想走人了。有两个见工钱无望,不辞而别。
剩下的三个跟在冶洋的屁股后面要工钱。有个他很看得上眼的女孩说:老板,你快停手吧,这东西在不种蚕豆的地方也许能成,在这儿却是不行,谁也不稀罕。前几天你让我们动脑子销,说实话,为了能赚点儿提成,我跑了不少地方,结果都空了。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白送人家都懒得吃,还都嫌贵,说是上好的新鲜豆芽才七毛钱一斤,一斤一大堆,这东西要一块八呢,才这么点儿,又是水发货,味道还不好。有的人甚至说是生长剂催的,吃了会有害。
冶洋气得肚子鼓鼓的,说不出话来。
女孩离开前说:老板,再说句不该我说的话。
那些裸芽蚕豆你要赶快想办法处理,我见豆子已经开始发黑了,裸芽也全蔫了。还有,她压低声音说,后墙上的窗子被人撬开了,是昨天晚上撬的,库存的蚕豆好像是少了几麻包。我走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又一星期之后,冶洋使尽浑身解数,连部队食堂的主意都打到了,还给人家先付回扣,但都没能扭转局面。后来,他把那些速冻过的裸芽蚕豆按事先排列好的餐馆和市场,雇人白送给人家,试图用这种办法找到市场,但他很快就泄气了。任他花样百出,计谋千条,此地人认定他是把好好的蚕豆用水泡涨了生出芽子来骗钱。就是不上当。再加上那裸芽蚕豆也确实难做出好的口感,失败便在情理之中。
倒是米虞说到做到,不但替他销了三百袋,还拿回了现款。她说:你快拉倒吧,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了个半死,把能用的关系都用上了,才销了这么点,可再别想能有第二次,没人愿意再干。前来帮忙的李俊说:老板,这东西确实不能再干了,还不如卖油炸蚕豆呢,那东西小卖店里都有,一块钱一袋,是不错的下酒小吃。说得冶洋动了心,可一了解行情,立刻就泄气了。做这生意的人太多了,人家都是轻车熟路、老顾客。
其中相当一部分人都是自己在家里加工,外人是很难挤进去的。再说,他也不想当每天骑着三轮车送货上门的小贩子。至此,用裸芽蚕豆发财的梦想彻底破灭。
这期间,冶洋还遇上了件挠心的事。
一天,冯玉突然打电话找他,说是商量儿子的事。
两人一见面就干了起来。
冯玉说:让你把你儿子领走你为啥不领? 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