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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爱***
有些爱是路过的。从一开始你心里清楚,她迟早是要离开的。她来了,只是避雨的。雨歇了,天晴了,她也就走了……
***没有爱情走过的日子***
总有一些人会被爱情遗忘,总有一些日子没有爱情走过。我想最悲哀的,不是被爱情遗忘,而是遗忘爱情……
***初恋故事***
“那时,我还不懂感情,没有珍惜……”我抬起头,琳已走远。而转身离去的琳知不知道,她十七岁时的照片,至今还夹在我钱包里最温暖的位置……
***汉中别恋***
“五月”是我在汉源信息港注册的一个网名,也是我在互联网上注册的第一个网名……
***西安网事***
我去了西安的《今早报》报社,报社在世纪之交的那一天——2001年的1月22日,整整一版登出了我的这次蒸发在红尘中的网恋……
***漂在北京***
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来到北京。但我却来了,在2003年春节过后,以一种近乎梦游的方式……
001 对面来了个女流氓
我有两种衣服,一种是面对你和这个世界时穿的,一种是面对我自己和我外婆时穿的……
芊是我的一位异性网友。
芊去找我的那天戴着墨镜,嚼着泡泡糖,挎着“小姐包”,穿着前露胸后露背下面露着整条大腿和三分之一屁股的“淑女装”,像阵风一样飘到我家楼下。
“请问‘游荡的野狗’住哪?”芊很有礼貌地问一位戴着红袖套的正在值班的老大妈,口中时不时爆裂的泡泡糖皮差点糊到那人脸上,她不晓得那人就是我妈。
“我们这里只住人,不住狗!”我妈也很有礼貌地斜着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眼睛对她说,“你要找野狗就到荒郊野外的垃圾场去吧!”
“噢!那是他的网名,他叫……”芊想了半天后从包里掏出一个通讯录,“叫庞永华。”
我妈这才仔仔细细地把她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打量一番,然后绕着她转了两圈后指了指马路对面,很是认真地说:“把那条马路走到头,右拐三百米,门口有一牌子,你进去便是!”
芊道谢后,一阵风地飘走了,脚下尘土乱飞。
那个地方是疯人院。
芊再次飘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我妈已经下班了。
“本来我早就到了,没想到中午楼下值班的那个死老婆子愣说你没住这,害得我在疯人院里找了半天,差点让别人把我当成跑出来的精神病人给关起来!我要是再看见那个死老婆子的话,一定要活活掐死她!”芊敲开我家门后就开始龇牙咧嘴地唠叨起来。
这时,她所说的那个死老婆子面无表情地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中的长柄铁勺在空中舞了舞,不知道是想去舀面做饭还是想在某个人的头上磕那么几下子?
“你说了,我才知道她是你的网友;你不说,我还以为对面来了个女流氓呢!”我在给芊倒水的时候,我妈一边说,一边把牙咬得“嘎吱嘎吱”地响。
芊没有喝水,瞅着厨房没有动静的空挡,“嗖”地一声夺门而逃。
她说打死她也不来我家了。
我以后经常去芊居住的地方。
她住的是民房,很小,也很破旧。
和芊相处的时间长了,我渐渐地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她从小没了父母,一个人一直在外面胡浪,没有工作,过去千疮百孔……芊的坦诚使我更加依恋起她来。
“过去已经死亡,属于我们的只有今天和明天!”我经常装模作样地对她说。
芊很受感动,一次一次对我以身相许。
芊的屋子里有两种衣服,一种是贵重新潮的,一种是过时廉价的。
“你看我穿这种衣服好看吗?”芊有时候穿上那种很像是从扶贫救灾办领来的服装在我面前晃悠,边晃悠还边问。
“很好!像祥林嫂!穿这种衣服出去,半夜碰到抢财劫色的你都不用跑!”我几次这样劝她把那些衣服扔掉,她都舍不得。
一天,芊不知道是神经错乱还是实在无聊,她非要穿着那种让我丢死人的衣服不施脂粉地和我去照相。照完相后,她借了我五千块钱,便就地蒸发。
“这一阵子,你去哪了?”芊一回来,我就问她。
“去一个朋友那里。”
“男的还是女的?”
“你是不是怀疑我?”
“你动不动就玩人间蒸发,你说让我该怎么想?我们没认识之前,你干过什么做过什么我都不去计较,但现在我是你男朋友了,我总该知道你的去向吧!”我拉着有两丈多长的脸对芊说。
“如果你相信我,我用不着解释;如果你不相信我,我解释也没什么用的!”芊振振有辞。
“狗屁逻辑!你不告诉我,谁知道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人鬼混去了?再说,你以前认识的烂人那么多,你现在还能不跟他们来往?”我气急败坏地嚷嚷道。
芊低着头不再吭声。
过了一会,她站起身,指了指门外说:“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现在先请你站到门外!”
我刚一站到门外,门“咣”地一声就被关上了,带着风声的门板差点撞到我鼻尖上。
哎!我认识的女人怎么都跟一个师傅带出来的一样,都酷爱涮着我玩!我沤着一肚子的气悻悻地回到家,肠子沤烂了好几节后也想不通芊怎么会是这种女人?我一连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第三天还是没有心情起床,我在苦苦地想着这个问题。
我妈就在这个时候推门而进。
“这一阵子怎么不去找你的那位网友呢?”我妈问我。
“网友?我看她不仅是女流氓,而且还是个女骗子!事实证明你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没有去她家吗?”
“她有个屁家!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外面跟鬼一样浪荡!”
“这世上每个人都是有家的,有的家是停泊肉体的,有的家是栖息灵魂的,找人就去栖息灵魂的那个家去找,这样你才会看见真正的她!”看大楼的我妈很像北大文学系的教授一样给我讲起了道理,“其实,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我想象的那样,或者美好,或者糟糕透顶!”我妈清了清嗓子,“起来吧!”她说着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她的?”我诧异极了。
我妈很是得意地点点头。
“天哪!你何止可以去北大当教授,简直可以到中央情报局去干兼职,那样挣的钱肯定比看大楼要多得多,”我从床上一跃而起,“你才是真正的怀才不遇啊!”
X县城在市郊七十多公里外。
一找到那个地址,我愣住了:一间破烂陈旧的平房孤零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推开虚掩的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袭来一阵阵的霉烂味;空气潮湿;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躺在木床上,身边放着一架轮椅……
“你找小芊吧?”老太太见我进来,便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去买菜了,你等会吧!”
我坐在低矮坚硬“咯吱咯吱”乱响的小木凳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次多亏你给小芊借那么多钱,我说我这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没必要再花那么多冤枉钱了,可小芊她非要让我看……”老太太戴上老花镜看了我半天后伤感地说。
“你见过我?”我愈加迷惑了。
老太太这时颤颤巍巍地从被褥下摸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芊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没施脂粉,笑容灿烂;她的身边,一个酷似我的男人穿得人模狗样,皮笑肉不笑。
“小芊这孩子命苦,从小没了爹娘,是我一手把她拉扯大的……现在我不中用了,还要连累她……我知道外面的钱不是那么好挣的,小芊又没上多少学,别人说她什么话的都有,她也从没有带朋友回家……这一阵子,她说自己有了男朋友,还拿了这张照片给我看,她说你在市里很照顾她,经常在生活上帮助她,这次的钱就是你让她拿回来给我治病的……哎!我这病啊,又连累了你!”老太太说完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浑浊的泪水顺着她那沟壑纵横的脸上无声地滑落下来,重重地落在我的心上,我的心一阵刺痛:人世间飘散的灰尘原本就已够浓密,为什么我们还要用带着灰尘的目光去审视和猜测自己所爱的人?爱她,即使她的心里迷蒙着太多的灰尘,我们也应该轻轻地为她拭去,用最真的爱和最深的情去加倍呵护她!
我有点难过地端起杯子,就在我起身准备给老太太倒水的时候,看见小芊正站在门口。
她不施脂粉,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
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