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崭新的鞋,它被他不怀好意地摆在了那双同样崭新同样没人能穿的高跟鞋的旁边,像要给它们搭个伴一样。
“你看,鞋子都谈恋爱了!”男孩经常这样对女孩说。
“那就让它们好好恋爱吧!”女孩经常会这样回答他。
一天,男孩和女孩决定去一个小区合租一套房。
搬家那天,男孩和女孩对着那两双崭新的却一直无人能穿的皮鞋犯起了嘀咕,他们不知道是应该带上还是应该舍弃?带上吧,箱子里已经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鞋了;不带吧,却又有点舍不得丢下。
“到底咋办呀?”女孩问男孩。
“我给你讲了小故事,”男孩忽然开口了,“‘四人帮’倒台后,艾青被错划为右派长达21年的问题终于纠正,平反结论曰:搞错了。诗人感慨道:“搞错了’这三个字来之不易啊,一字代表7年,但是黑暗的一页毕竟结束了!在第四次全国文代会上,他只说了3个字:俱往矣!”
“对!”女孩坚定地说,“过去的既然都已经过去了,再黏黏糊糊、拉拉扯扯也没什么意义了,沉溺其中也只会让自己更加烦恼!”
“对!”男孩赞同地说,“人生路漫漫,我们何必要带着两双不能穿的鞋呢?尽管它们是那么的崭新!”
“是垃圾就应该扔掉!”女孩说。
“情感垃圾也是垃圾!”男孩说着如释重负地抬起头,他看见了女孩那同样如释重负的青春美丽的脸。
两人相视一笑。
015 没有卖出的吉他
“是的,珍爱自己是爱的第一个足迹!我永远不会被那些‘野火’烧掉衣服的!”她在心底一遍遍地对那个男孩说……
她是一个年青而漂亮的女孩。
有多年青?刚刚从某职高毕业;有多漂亮?头次应聘,老板看了看她的脸蛋和身段后没问她每分钟能打多少字就答应试用她。那是家打字复印社,规模挺大;老板是位胖子,肚子也挺大。
一天下班,大肚子老板留下了她。
“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可以签正式用工合同!”他说着将他那张臭昏昏的嘴凑了过来。
“我不愿意!”她毫不犹豫地给那张跟橘子皮翻过来一样的肥脸上发表了一巴掌的愤怒。
她坚守着自己那片圣洁的土地,代价是失去了那份正在试用的打字员工作。
她重新走进了人才市场。
几天过后,应聘的几家都有了消息,不是变相在聘公关就是换着法子在招推销员,那些工作她是不会去复试的。她清楚,那些公关都是在攻什么关;她也明白,那些推销都是在推销什么。
从人才市场出来,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在经过一家饭店门口的时候,她禁不住慢下了脚步,一个写着招聘服务员的牌子吸引了她的视线。
她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她只想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度过难关。
老板很爽快地留下了她。
碗没洗两天,盘子也没刷两摞子,红光满面的老板就摸黑来到了她租住的地方,把手伸进了她的洗衣盆,开始勤快地给她洗起衣服来。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帮你洗洗胸罩!”他喷着一嘴的酒气说。
“那你就洗吧!”她不冷不热地说。
“如果你愿意,明天就让你去前台当收银员!”红光满面的老板在极其认真地给她洗完胸罩后,又得寸进尺地把他那双湿淋淋的完全可以和猪蹄子媲美的手伸向了她内容丰富的胸前,极具权威地说。
“我不愿意!”她极其厌恶地看着他说,“如果我愿意,我早就可以不用去你那刷盘子洗碗啦!”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如实地把昨晚的奇遇给老板娘汇报了一下。下午的时候,她就发现老板的脸上像被猫爪子挠过三四遍一样,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酷似伤痕的东西。
“其实我什么也没说,”临走时,她微笑着对那个抱只猫都不好意思出门的餐馆老板说,“我只是如实地说了你仅仅只是帮我洗了洗胸罩!”
她趾高气扬地走了。
她回到住处,同屋的两个女孩正在快乐地喝酒聊天。
“如果你愿意,晚上就跟我们坐台去!”那位进城时还满头虱子的山里妹一边摇晃着手中精致的高脚杯里鲜红的液体,一边耐心地劝她,一副传道授业解惑的样子,“做小姐有什么不好?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玩也玩了,又有钱挣!如果有钱后不想干了,就找个地方开个门面体体面面地做点什么生意;如果想结婚了,就光明正大地找个帅哥成家立业;如果不想成家也不想做生意的话,就把小包一掂,全国各大宾馆、酒店任你逍遥;如果赶上什么交流会、博览会的,还可以大搂一把;如果运气好的话,碰上个老外也说不准,到时就可以去国外遛达一圈,吃吃洋餐,住住洋楼,享享洋福,洋里洋气地过日子,何乐而不为?你想想看,做了小姐,你不用做官,有人为你去贪污去腐败;你不用动手,有人为你去杀人去放火去拦路抢劫,到头来万一翻把了,唱‘铁窗泪’或吃‘花生米’的是他们,你屁股一拍潇洒地去泰国看人妖或者到夏威夷去度假,然后光着屁股在沙滩上晒晒日光浴,那多好啊!我已经都晒过好多次啦!”那个女孩说着露出看起来确实有点古铜色的胳膊显了显。
“是的,青春是一张一文不值也价值连城的空白支票,就看你怎么去签,用什么去签了!”另外一位胳膊同样是古铜色的女孩附和道。
“用什么签也不能用男人那丑陋的东西去签,然后再被盖上一生都擦拭不掉的耻辱的印章!”她忽然觉得面前这两位和她一起合租房子的同伴是那样的陌生。
没过几天,那两位胳膊确实有点古铜色的同伴确实是被车接走了。不过,接她们的不是什么挺着大肚子的老板,而是戴着大檐帽的警察叔叔,并且是把她们接到了有新一代最可爱的人值班放哨的地方。不知道到了那个地方,那两位还能不能晒上日光浴?或者,能不能看到什么人妖?
她的路一天比一天窄。
她的钱一天比一天少。
最终,她身无分文了。
房东是在一个夕阳如血的黄昏,颠三倒四,摇摇晃晃地趿拉着那各歪半边的保健按摩拖鞋,哼着“月亮代表俺的心”走到她的面前,提醒她该交房租了。
“我再拖几天好吧!”她不好意思地恳求房东。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连免你三个月的房租!”房东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后财大气粗地说,“我视金银财宝如粪土!”
“我不愿意!”她揪起房东一把就推到了门外,“嗵”地一声关上了门,“明天我就给你房租!”她隔着门对他喊叫道。
可是,明天拿什么去给呀?她在屋子里急得转起圈来了。
“免你半年房租咋样?”房东的声音又阴魂不散地飘了进来。
“免八年我都不愿意!”她气得拿头直往墙上撞。
房东的脚步声渐去渐远。
她心烦意乱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忽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床头那把吉他上,那是她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送给她的,是唯一陪伴她漂到这个城市寻找生活的伴侣。她看到了它,又想起了自己含辛茹苦的母亲,是母亲孤单一人将她辛辛苦苦拉扯大,又艰难地供她读完了职高……她真的不想再管母亲伸手要钱了。
她流着泪,抚摩着那把像她一样孤独无助的吉他。
那天晚上,她流了一夜的泪,在她弹着吉他想着母亲的时候。
“如果我有工作,说什么也不会卖你的,可是现在我走投无路,如果不卖你的话就得卖我自己了!”她红着眼圈对吉他说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一早,她就红着眼圈背着那把吉他站在了马路边。
那是她屋子里唯一值钱的东西。
一张写有“便宜出售”的纸板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脚下。
人们很奇怪地看着她,看着她面前的纸板子和旧吉他。
聪明点的人都明白,她没钱花了。
一个年青而漂亮的女孩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会没有钱花?这让许许多多行色匆匆的路人向她投来了不解和疑惑的目光。
都在看,始终没有人来买。
忙忙碌碌的人们,或许需要的还是忙忙碌碌。
听惯了喧嚣嘈杂的耳朵,或许能够容忍的还是喧嚣嘈杂。
“如果你愿意把它送到我的屋子,然后再给我弹上一首什么《一无所有》的话,那我就出天价买下它!”一个牙缝里还镶着青菜叶,穿着裂口的人造革皮鞋和正宗的假冒皮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