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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兰忍住眼泪又说:不要哭。这可不像是你。听见没有?不要哭!抬起头来!
狼子听话地停止了哭声,抬起头,用满含泪水的眼睛看看巧兰,又哇地一声哭了,同时又一次地跪到了地上。
巧兰再一次将他拉起说:记住,你一定要出去。你记住了没有?
狼子郑重地点点头。
巧兰又说:还有,你一定要把我跟贵富埋在一起。
狼子再次郑重地点点头。
巧兰又说:兔崽和我娘等着你,知道吗?
狼子再次点头说:我知道。
那个主持大会的领导,示意狱警把他们拉开了。
会埸的后边,人们在七嘴八舌地议论。
会埸外边的高音喇叭里传出宣判的声音。
狂风怒吼,沙雪纷飞。
大街上,刑车开来。前边是几辆开道的摩托,接着的一辆大卡上押解着巧兰和狼子。后边的大卡车上站着狱警战士,架着机关枪。大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刑车开到郊外一片荒滩上停住了。狱警战士将巧兰和狼子架下车。一阵小跑后到了预定的地方,狱警战士撒手而去。狼子正要朝巧兰扑去,一声枪响,只见巧兰应声倒下。狼子撕心裂肺地喊一声大姐,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下部·第一部分
狼子被送到这里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钟。监狱里负责接收新犯人的干部给他办理了手续,把他编在了新生农场的支队里,新生农场又将他编入所属的三中队。三中队的郑队长向他交待了一番狱内的有关制度以后,送他到了住宿的宿舍。
第一章狱房“牢头”大施淫威(1)
狼子由于精神上的打击,身体状况很差,加上饿着肚子,实难承受乔大头对他的摧残,但他咬紧牙关坚持着。他想,只要他们不逼问他和巧兰大姐的事,他们叫他干什么都行,他受得了一切惩罚,一切的罪。
狼子被送到了重刑犯人的改造场所,保新监狱。
保新监狱建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周围高峻的山脉对监狱形成天然的保安屏障,围墙高而坚固,墙上架设着电网,四角有岗楼,荷枪实弹的狱警战士一天二十四小时在那里巡查看守着,显得非常森严。十分笨重而又结实的钢筋水泥大门的两侧,分别挂着新生农场和新生铸造厂的牌子。周围的山坡,是新生农场的领地,可以看见已有不少山坡被开垦成了梯田,犯人们正在那里劳作着。在他们每一个劳作面的周围,都有狱警在警戒,都有管教人员在看管。新生铸造厂的生产区域在监狱里头的西侧,看得见高高的烟囱里有烟尘的升腾。这是一个几乎与外界隔绝的特殊单位。
狼子被送到这里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钟。监狱里负责接收新犯人的干部给他办理了手续,把他编在了新生农场的支队里,新生农场又将他编入所属的三中队。三中队的郑队长向他交待了一番狱内的有关制度以后,送他到了住宿的宿舍。
在来劳改单位以前的几个日夜里,狼子反反复复想了很多,已经作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巧兰的死,给他心灵上造成的创伤和对他精神上造成的打击,都是致命的。他在刑场上昏厥过去以后,直到第二天才苏醒了过来。而一苏醒过来,他就又悲痛欲绝地呼喊巧兰大姐的名字不停。一直喊到嗓子哑了,他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才不得不想想如何面对这个已成定局的现实。他想,巧兰大姐已经走了,不管他怎么悲痛,不管他怎么呼喊,她都是不可能再回来了。惟一有用的,是记住巧兰大姐的话,好好改造,争取立功减刑,早点出去,去完成巧兰大姐的夙愿。他想,这是他赎罪的最现实的途径,也是他承诺过的必须要做的事情。如果他做不到,巧兰大姐就是白替他送了命,他就成了死有余辜的罪人,到了阴间他也无脸去见巧兰大姐,无法向她做出交代。所以,他下了决心一定要做到。他想,不管劳改有多么艰难,不管有多少苦要吃,有多少罪要受,他都不怕,他都吃得下,受得了,他要做不到,他就不是那个曾被巧兰大姐疼爱过的狼子了!
一路上,狼子反复砸定着自己的决心。进了山,到了监狱的门口,他看着这个森严的世外禁地,不由联想到了地狱。他想,由于他,已经把巧兰大姐逼到地狱里去了,眼前的这个监狱,不就是人世间恶人的地狱吗?他现在就要去这恶人的地狱里熬炼,什么时候能够活着从这里出来,因他而死的巧兰大姐才能在那地狱里有些许的安慰。
监狱里的干部,让狼子感到了一些亲切。他们似乎都不像他曾设想过的形像。从接收他的干部,到转编到支队里的干部,以及所属三中队姓葛的管教干部,对他不但没有厌恶,没有歧视,而且都显得很亲切。郑队长给他交待有关制度时的语气,比敖包村的人给他说话的语气还要好得多。这让他周身轻松了许多。
葛管教把他送到宿舍以后对他说:你的铺位在这里,你先休息休息。他们都出工去了,等收工以后,你就跟大伙见面了。狼子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他见葛管教走了,就像孩子怕走丢了娘似的,紧追着他又到了宿舍外边,在葛管教叫他回宿舍里去时,他才又回到了宿舍。
这宿舍是一个比较大的通子房,里边搭着通铺,沿墙放着的被子,叠得见棱见角,屋里打扫得十分整洁,住着将近有四十个人。狼子注意看看这屋里,觉得比敖包村哪一家的屋里都要好,心怀感叹地弄不清真会是这样,还是在做梦。
在这宿舍尽里边的一个铺位上,躺着一个人。他叫李贵仁,是因病没有出工,留下来休息的。李贵仁在狼子进来以后,一直注意看着他。他发现狼子没有发现他,这时故意地咳嗽了一声。
狼子听到咳嗽,才发现了李贵仁。他赶快走过去,看看他问:怎么,你病了吗?是不是哪里难受啊?
李贵仁笑笑说:我哪儿也不难受,好着啦。
狼子看看躺在铺上的他,很是不解:那你,那你怎么?
李贵仁说:你是想问我,我哪儿也不难受,为什么要躺在床上是吗?告诉你,我病了,我头疼,特别地疼,疼得要命,知道了吧?
狼子觉得莫名其妙,又说哪也不难受,又说头疼得要命,可也看不出他难受要命的样子,就说:你真会开玩笑,你是耍我吧?
李贵仁说:我开玩笑?我耍你?哼,耍你有什么用?我要不说我病了,头疼得要命,我能轻轻松松地躺在这里吗?大傻瓜。
第一章狱房“牢头”大施淫威(2)
狼子一下子明白了,他欲言又止,吃惊地看着他。
李贵仁后悔自己的失言,他问狼子说:嗨,你该不会为了立功,去报告我吧?
立功这两个字,对狼子来说十分敏感,因为他一直想着的就是立功,但他没有想过通过损人去立功,他想的只是用自己的力气,用自己受苦受难去赎罪,去立功。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他说:你放心,我绝不会干那种损人利已的缺德事。
李贵仁听了他这话,坐起来了。他很欣赏狼子似地说:你还行,是个讲义气的汉子。不过,你要去报告,我也不怕,末了吃亏的还是你。我怕什么,我连死都不怕,还怕谁打小报告吗?告诉你,咱早就活够了,没有想过要出去,在里头能轻松一天算一天,怕什么啊。
狼子不知道这个人的想法,怎么跟自己完全不同,他想了解其中的原因,就问:请问,你,你贵姓啊?
李贵仁笑笑说:瞧你真够酸的,还什么贵姓,要贵能到这地方来吗?告诉你,咱姓李,名字可是两个很好的字,叫贵仁。其实改成李缺德最合适。
狼子默念着记住他的名字后,觉得这个李贵仁倒也有好的一面,还知道自己是缺德的。于是他再问:请问,你,你犯的是什么罪啊?
李贵仁给他翻脸了:什么?问我啦?给你个脸,你要往鼻子上爬了是不是啊?
狼子以为他忌讳提自己不光彩的事,赶快赔罪说:对不起,我不该多嘴。
李贵仁说:瞧你又酸上了,以后别再说那些骗人的客套话。不是不想告诉你,想听以后叫你听个够,我说的是,你不懂得这里的规矩。
不懂这里的规矩?什么规矩啊?狼子不解地问。
李贵仁问他是不是第一次进来,狼子点了点头。李贵仁说:怪不得你一张口就来问我,记住了这里的规矩,新进来的人,得首先把自己的事详详细细地说给大伙,才有资格问别人,知道吗?
狼子听了以后在心里想,难道他还要把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