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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兰听完了贵富的话,问他:就这些?那不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吗?后来呢?后来还干过什么坏事呢?
张贵富语塞,不得不摇摇头。
巧兰心里有了底,证实狼子没有给她说假话。她沉默半天以后说:既然就那点事,又是多少年以前的,怎么就把他看得那么坏呢?你垒那么高的墙防他,办事也不叫他,不是当着全村的人臊他吗?不是逼着他跟你作对吗?
张贵富吃惊地看着巧兰。
巧兰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说: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张贵富低下头不回话。
巧兰暗暗叹了口气,又说:我不是向着他说,我是说这个理儿。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他就住在隔壁,即使不能跟他亲,也没有必要跟他为敌嘛。这样除了有坏处,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况且,他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坏事嘛。再说了,你把我总这样锁着,也不是过日子的长法呀,反正我实在憋不下去了。你要真疼我,信我,就听我一句话,从今往后不要再那样对待他了。从今往后,也不要再锁门。地里的活你不叫我干,家里的活我总得干,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受累,那样我心里难受,算是过什么日子嘛。就算他是个坏人,光天化日里,他敢到家里来?我又不是个死人,他想干啥就能干成吗?我这话你听不听?
张贵富依然闷头不语。
我问你了,你说句话呀。巧兰催着他表态。
张贵富忽然抱头痛哭起来。
巧兰无奈地叹口气:行了,你哭什么呀?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以后再说。但你得让我回一下羊圈,我想看看兔崽和我娘。
张贵富擦把眼泪说:行,我送你。
巧兰说:我不要你送。
张贵富坚持要送巧兰回羊圈,巧兰则坚持不要他送,最后达成协议,贵富送巧兰到羊圈村边儿上就回来。
巧兰嫁过来,还是第一次走出了这个高墙大门。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看广阔的蓝天,看看村里村外的景致。当她的目光最后落到狼子那房上的时候,她特别注意地看到,那门是紧紧地锁着的。这让她不安地猜测着狼子的去向,同时为自己那天的言行有点儿后悔。跟在她后面的贵富,很敏感她注视狼子家的举动,心事重重地看着巧兰的背影。
到了羊圈村外的路边上,巧兰对贵富说:你回去吧。
张贵富为了讨巧兰的欢心,还是想送她到家里,说:我,我送到你吧。
巧兰说:不给你说了嘛,我不愿意叫他们看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张贵富只好把手里拿的东西给了巧兰。巧兰往村里走去。贵富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巧兰进村时见贵富还在那里站着,感激地向他挥了挥手。
巧兰的娘,一见女儿就高兴地问,他怎么没有来呀?巧兰说他忙,没有来。娘就说:巧兰呀,你可真是有福气啊,你嫁了个好人,他人真好啊!
巧兰一听糊涂了:娘,你说什么呢?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好人呢?
娘说:他不是来了嘛,做了那么多事,我还能不知道嘛。
巧兰不由心里一惊,立刻就想到了狼子:啊!难道,难道真会是他吗?
第五章粗野猎人罗曼史序曲(4)
娘接着说:他人多好,又魁梧高大,又心眼儿好,又会说话。说是特地来看兔崽和我的。给兔崽二百块钱,让他买用的,让他上学。还给了我三百块钱。我和兔崽不要,他执意要留下。后来我想留就留下吧,那是人家一片心呀。叫兔崽上学倒是个好主意。给我的钱我也给兔崽放着。人家把兔崽当成自己的孩子,多么不容易啊!你瞧,还有背来的山药和打的兔子野鸡。他把兔崽地里的草也给拔完了。这个他没有说,后来才知道的。听看见的人说,他整整拔了两天,不吃不喝也不歇,汗淌得象个水人儿一样,没有见过那样卖力气干活的人。
巧兰听了,完全断定是狼子了。她又是感激,又有几分疑惑,不知道狼子这样做,会不会还有别的想法。
娘见她神情异常,问她怎么了?巧兰欲言又止,犹豫中掩饰说:我,我不怎么。娘,兔崽干什么去了?娘说兔崽上学去了。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正说着,兔崽跑了进来:娘,您回来了?
巧兰见兔崽背着书包,显得特别高兴。兔崽,你真上学了?她心情复杂地抱住了孩子。
兔崽说:是,是他叫我上学的。娘,他是个好人。他说要经常来看我,还说地里的活他都包了,不让我干,就让我好好上学,长大了成个有出息的人,干大事挣大钱,孝敬姥姥和您。
巧兰听着,流下了眼泪。
兔崽不解地问:娘,你为啥哭了?
你娘是高兴。巧兰娘笑着说。
巧兰看看娘,看看兔崽,只好向兔崽掩饰说:是,娘是高兴。
第六章炕洞里的姐弟情(1)
狼子一有机会就过来跟巧兰说话。每次打猎回来,他都要煮了肉拿给巧兰吃。巧兰真拿他当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看待,心里有话就想对他说。狼子每次出门打猎,她都要反复叮咛他注意安全。他离开家以后,她无时无刻都在为他操着心。几天不见狼子的面,巧兰的心里就会感到无着无落。
深山老林的峭壁悬崖下一潭泉水在黄昏里显得那样静穆而恐怖。
狼子蹲在半山腰的崖石后边,端着枪,描向山下的水潭。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长的时间,继续耐心地等待着。
天上的余辉慢慢地消失了。
山沟里变黑了,唯有潭水闪着蓝蓝的光。
狼子看看头顶的天,看看山下的潭,有些焦急。
狩猎的对象终于出现了。一公一母两只金钱大豹领着三个小豹子来到潭边饮水。狼子惊喜地描准着,很快扣动了板机。随着一声枪响,一个小豹子中弹了,其余豹子受惊地跑走了。但两个大豹跑了一段回头见一个小豹子被打倒在潭边,怒吼着转了回来。另外两个小豹子也小心翼翼地跟在后边。狼子又打了一枪。这回是其中一个大豹子中弹了。豹子受到极大震憾,迅速逃离,而又不甘心。尤其那只公性大豹返回来冲着狼子怒吼不断。狼子又放一枪。其中一个小豹又被射中了。狼子还想继续放枪,但没有子弹了。那只公豹和那只小豹守在那里不走。狼子也只能盯着它们等待着。时间过了很长,豹子依然不走。它们一会在死豹身边盘旋,一会冲着狼子吼叫。狼子用笑声回敬它们的吼叫,只是不敢下去。
天亮了。潭旁没有了那两只活豹,只有打死的三只豹子躺在那里。狼子伸伸懒腰开始往山下攀行。
狼子到了潭边正要收拾那三只猎物,那只公豹突然从山谷里冲了出来。狼子见势立即扔下猎枪迎战公豹。经过了数十个回合,狼子由于一夜未睡,加上肚子里空虚,有点力不从心了。在公豹又一次迎面扑来的时候,他拒不住又躲不开,掉入潭中,扬起丈高的水浪。
巧兰从梦里惊醒了。她梦见狼子正被一只老虎追赶着。从睡梦里惊醒的她,腾地一下坐起来,看看睡在旁边的兔崽,知道是梦,却认为狼子一定是遭了灾难,一刻也呆不住了。等不得天亮,她就告别了娘和兔崽,踏上了回敖包村的路。
返回的路上,巧兰看到了狼子拔过草的那片莜麦地。她很有感触地加快了行进的脚步,并且默念着对狼子平安的祈祷。
回到敖包村以后,她却不知该怎么去打听狼子的去向和下落。她站在狼子家的院墙外边,注意看着那房,那门,似乎还像她离开时一模一样,他到底上哪儿去了呢?他没有一个亲人,有谁去关心他的温暖和安危啊。昨晚的梦境又在她的眼前重现,她不由打了个寒战。这时,街上出现了人,她不得不移动脚步,走到自家门前,看看那把大锁,赶快开了进去了。
进到家里以后,巧兰赶快把大门和房门闩上,随既就跑到西屋里去听。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焦急得她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磨磨,最后索性就爬到炕洞里去了。
巧兰通过地下的通道,到了狼子的家里。她看了看狼子这个又赃又乱的屋子,依然判断不出他的去向。这时,那只白兔突然跑到了她跟前。她先是一惊,然后高兴地抱起它来问:他,他人上哪里去了?你知道吗?白兔看着她咪咪地叫了。
张贵富下地回来了。他走到大门跟前,一看大门上无锁,门从里边闩上了,异常地惊疑。如同条件反射一般,他立刻想到了狼子。他先看看狼子的家,尔后看看挺高的围墙,想翻墙而入,却苦于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咚咚地捶门。
巧兰听到捶门声,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