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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植,你并不姓荣,是不是?”
这是韩统直接提点韩植,该站在哪一边的意思。
“跟荣宇联手这回事,事关重大,我要你预先知道。目前据荣宇透露,荣宙还有少许犹豫,他们姐弟俩是否乘势抬高价钱,要多拿我一笔,那也是要步步为营的。”
韩统在餐巾上写了个银码递给韩植,那是个令人吃惊的数字。他继续说:
“从市场上收购那百分之十一的功夫,你嘱咐那为我们韩氏执掌办事的昌盛经纪行拉头缆做妥它,再等荣宇与荣宙最后的消息。”
“二叔,此事适宜三思。”
“你反对?”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与荣坤有关?我给你说,大事当前,你最好别再惹那些跟荣必聪可能有特殊关系的女人,免多生枝节。韩植,这些年,荣必聪的锋头也太劲了,挫一挫他的锐气,只不过是风水轮流转。我的主意已定下来了,至于收购股票需动用的资金,由我们家族基金处挪动就可以了。到事态成熟时,循例在这儿开个会通过吧!”
韩植的心直往下沉。
七'梁凤仪'
他当然意识到事态严重,举凡收购的事件一旦议就,便像放了手掣的汽车,一直冲下斜坡,完全不能停止。
韩植想不明白究竟荣宇与荣宙为什么会为了韩统出的高价,而背叛他们的父亲。
无疑,韩统出的收购金额是惊人的。但,不是血浓于水吗?韩植想不明白。
他的忧疑在自己亲密的人的跟前是最难掩饰的,荣坤在这晚与他相叙时就多少看得出来。
“你有心事?”荣坤给他调了一杯咖啡,问。
“你看出来了?”
“嗯。”荣坤说:“是关于业务上的?”
“可以这么说。”
“这句话如此模棱两可。”
“坤,”韩植忽然握着荣坤双手,道:“你是否信任我真心爱你?”
荣坤愕然:
“这跟你的心事有关系?”
“先答我。”
“我信。”
“那好,如果我问一个其实并不需要问的问题,你别生气,这并不表示我对你的感情有丝毫动摇。”
“好,你问,我不会敏感。”
“你跟荣必聪有什么关系?”
荣坤怔住了,缓缓地答:
“我们彼此认识。”
“只此而已?”
“韩植,请别相信谣言,我决非荣必聪曾金屋藏娇的女人。”
韩植吁大大一口气:
“荣坤,我不是斤斤计较你的过往,谁没有一两段私人的隐衷与历史,你切勿担这个心。只是,如果在商场上,我们要与荣氏交锋,我不要令你有一点儿的尴尬与不畅快。”
荣坤紧张地问:
“韩氏与荣氏争锋么?”
“商场如战场,刀来剑往,无日无之。坤,只要你明白,我并不是为了任何私人恩怨而对付荣必聪的。”
“韩植,你不能对付荣必聪。”荣坤冲口而出。
韩植愕然,望着荣坤,没有回话。
一时间,似乎两个人都显得狼狈。
“对不起,韩植,我令你吃惊了。”
“坤,你说,是不是如果我令荣必聪惨败的话,你必然会难过?”
“惨败?韩植,你是说惨败吗?”
“是,我们彼此将大大的赌一回。”
“不,不可以令他惨败。韩植,你可以在商场上战败任何人,但总要给荣必聪留有余地。”
韩植不知如何反应,最叫他害怕的一个意念硬闯进他的脑袋里。他可以接受荣坤有任何形式的过往,但必须是过往,而非现在与将来。他要肯定自始而后的荣坤是完全属于他的,她的心内只能有他,不可能再有别的人。
可是,荣坤如此的前言不对后语,叫他怎么说呢!
“你跟荣必聪真的有很深厚的关系?”韩植茫然地问。
“对。”荣坤点头道:“请别伤害荣必聪,如果你爱我的话,请别伤害他。”
“坤,如果我们之间的这场商业战争,是关乎韩家与荣家的荣辱呢,你难道也叫我放弃?”
“对,我请求你放弃,而且必须放弃。”
“为了我爱你,而你爱荣必聪?”
韩植忍不住问了这句话。
荣坤立即道: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
荣坤的眼泪流下来。
她三番四次想告诉韩植,她真正的身份,但总是话到唇边又吞回去。
这是她母亲给她父亲的承诺,除非得到荣必聪的同意,否则,她永不会泄露自己的身世。
为了一份儿女私情,而要荣坤出卖双亲的承诺,于她是一种屈辱,她并不愿意这么做。
她倔强而固执地想,如果韩植真心爱她,应不会计较。当然,这是蛮横无理的奢求,可是,荣坤不管了,她要乘机再向这个牵制着她一生的身世秘密挑战。
韩植是个有风度的人,他虽心内难过,但依然不动声色,在荣坤脸上吻了一下,道了晚安,才离去。
这以后的几天,他都没有去找荣坤,固然是为了心上有着极多的不平与不安,更为与荣宇、荣宙联手恶性收购荣氏的计划已在雷厉推行。
首先发动的是舆论攻势,报刊财经版披露荣氏有意染指电视台,与澳洲帮争一日之长短。
市场上的谣言,虽经政府有关部门出面澄清,认为并无此事,电视台的股价依然攀升。
市场内有人在赌荣必聪真的志在必得,因为这是他的作风。
与此同时,荣氏的股价就有滑落之势,因为从纯投资角度而言,高价购入电视台的股权,不一定对荣氏集团有利。投资决策上的错误会令股东失去信心,因而抛售。
当潘天生以告急的口吻给荣必聪报告:
“市场上有人在趁低吸纳荣氏股份,这不会有什么蹊跷吧!”这么聪明的人,也想不出问题会出在哪儿。当他认定荣氏家族依然是一个整体,稳操百分之七十八的股权时,市场上任何举动,都不足以动摇荣氏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
他只是不高兴电视台股权在商议阶段就已经外泄。他对潘天生说:
“我们的一号计划怎么会被报刊披露的?”
“今时今日,很难说是谁做的好事。我们一边跟政府里面的高官密议,一边跟汇业商讨,这里面知悉内情的人就很不少。谁都可以收受某些利益,而把消息出卖。上头究竟是什么意思?”
荣必聪苦笑:
“英国人信不过我,正如我们信不过英国人一样。传媒这种敏感行业,他们不会轻易在这个时期,交到一个摆明车马是亲中的财团手上。”
“汇业有没有极力游说?”
“这是当然的,除非他们不想把股权出卖。澳洲财团出的价跟我的没有得比较。”
“荣总,要不要再向汇业施加一点利诱与压力,好让他们加紧点做功夫,或会有他们的门路令政府软化?我不相信红须绿眼的不乘机为自己赚一笔,好告老归田。”
荣必聪摇头:
“不,勉强无益。看情况如何再筹算。”
荣必聪更心急要解决的不是能否买到电视台股权的问题,他在等待夏童给他调查另一个秘密的结果。
夏童果然没有辜负他的赏识,终于把他嘱咐要搜集的资料与证据拿到手了。
当她面对着荣必聪要交差时,神情无疑是紧张的。
这相当的一反常态。
夏童从不为什么事表现不快、犹豫与张皇。
只这一次例外。
荣必聪说:
“把结果告诉我。”
夏童轻轻地咬着嘴唇,仍说不出声来。
“夏童,说吧!我承受得起。”
夏童叹一口气,翻开了文件,说:
“邹小玉以私人名义在一家叫建成证券的经纪行开了一个户口,一直非常大手地买卖股票、外汇、期指。到她自杀前一个礼拜,她嘱建成证券出售协通股票三千万股,当时协通有业务上的危机……”
听到这里,荣必聪青筋暴现,双唇颤动。
夏童微微受惊,说:
“老板……协通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你是他们的救星。”
“你说下去。”
“其后,协通得到你伸手援助,度过危险期,且在你的支持下得到了与湖南省开办公路的优惠专利权五十年,刺激股价,大幅上扬。邹小玉无法把股票拿出来,她自杀之后三天,建成证券的东主一家三口也仰药自尽。市场人士一直知道他是为了抛空协通而惹下大祸,没有能力补仓,不但亏蚀,而且犯法,所以走投无路,并不知道那实际抛空的客户是邹小玉。”
荣必聪怒不可遏,自语道:
“不是小玉,小玉哪来这个胆子。而且,她凭什么断定协通的财务出问题了,只有近在我身边的人才知道协通当日来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