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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齐漂亮了。
东榕桥和西榕桥分散在山坡卜,好象一把椅子,观潮山是椅背,村子就是伸向两面的椅圈把手。村前就是葫芦湾,湾口很小,湾身大而弯曲,恰象个葫芦。出去湾口六七百公尺,就是虎头屿,它象一面影壁挡住葫芦湾口,大风吹不进来,所以葫芦湾
是一个很好的避风港。夜里渔灯通亮,桅杆就象落叶树林一样难以数清。潮水一退,村前是一片平平的沙滩。
东西榕桥之间有一道山沟。山沟中有棵古老高大的榕树。它枝叶茂盛,象一团墨绿色的云彩,夏天是乘凉的好地方;它的须根横跨山沟两壁,象座天然的拱桥,榕桥镇就是因此而得名的。
每当夜间,我们在沙滩上巡逻,到观潮山上放哨。当天将放亮的时侯,我们就喜欢站下来看看海上日出。当然我们不是为了欣赏景致,而是初升的太阳给找们带来一种惑情。在东方由淡青色慢慢变成鱼肚白的时候,黎明就来了。鱼肚白慢慢变成胭脂红,一会儿就成桔红了,几朵霞云飘过,渐渐露出一点光亮,慢慢上升,一条线,象梳子,半圆形,接着就滚出一个大火轮来,把东半天照得火红,眨狠之间,它已被儿朵余云托离了水面,放出耀眼的敬光了。海水也变成了金黄色,荡漾着向脚下涌来。朝阳升得更高的时候,霞云就给我们的海岛披上一层水红色的轻纱。渔村升起了炊烟,渔船象展开翅膀一样的升起帆篷,向着初升的太阳驶去……
每当这时我就觉得我们的小岛好看极了。每一块石头、每一棵小草都惹人喜爱,都变得极其漂亮,都闪着耀眼的光辉,这就是因为有了太阳。达时我就联想到,我们的祖国,我们的生活以至我们的生命,不正是有了伟大领袖毛主席和伟大的中国共产党的光辉照耀,才变得达样美好吗?我觉得我们的心就和北京联在一起,抢杆也握得更紧了。这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我们民兵的心头肉,我们绝对不能让敌人来动它一下!
但是,我还是更希望人们看看我们的民兵。每当螺号吹响,呜——嘟嘟,呜——嘟嘟,民兵们立刻放下手里的网梭、怀里的孩子、肩上的担子,披上弹袋,提起步抢,来大榕树下集合,快得就象是一阵旋风把她们卷了来的。她们穿着色彩班驳的衣衫,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从日本鬼子手里夺来的“三八式”步枪,有“运输大队长”转介石送来的美制“汤姆式”,有我们国产的“五四式”。当然,我们那些不够年龄的见习民兵们还扛着鱼叉。
我也很希望你们能和每个民兵认识。你们莫要啧怪那个体魄强壮的女民兵,怪她因为背着孩了。把整齐的队形给破坏了。这就是我们的一排长阿洪嫂。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是民兵连里有名的女金刚。
也莫要小看站在阿洪嫂身后的那个黄毛丫头,别看她又瘦又小,可是劲头却很大。她叫陈玉秀,以前她是见了毛毛虫都要吓得哇哇叫的。有人曾终预言:这个听见爆竹响也要捂耳朵的丫头,是不会成为民兵的。可她现在是我们的优秀机枪肘手。在一次射击比赛之后,军分区司令员扯扯她的小辫儿惊奇地说:“真看不出,你还有这样几下子!”她现在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了,只有记者给她拍照的时候,她才又怕又慌,直向人们的背后躲藏。
那个身段苗条、脸儿很秀气的女民兵,她叫黄云香。是一个又文雅又安静,又耐心又细致的姑娘,是同心岛有名的渔歌手,是我们女民兵连里的女秀才。如今她已经出嫁了,但不常到婆家去,因为不愿意离开我们的女民兵连。在出嫁的晚上,她忽然
抱起我来哭着说;“海霞,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有一天会离开我们的女民兵连,那我会难受死的!”
她把我也说得难过起来。我说:“好在你婆家离这里不远!花名册上给你留着名字就是了!我们民兵连也舍不得你呵!”
当我回想我们民兵的时候,我们的引路人方书记的高大形象就出现在我面前,我们的每一个进步都是和他分不开的。还有苦大仇深的老一辈人:温和细致、深思熟虑的德顺爷爷,倔强耿直、粗犷威武的旺发爷爷,他们都焕发着革命的青春。我要介绍的人物是太多丁,我恨不能一口气把他们的事迹都讲给大家听。……
只要你踏上我们的小岛,你就会立即感到我们的小岛充满着战斗的气氛。你就会看到:在插秧的田头架着枪;在织网的滩头架着枪;在渔业队的船头架着枪;在小孩子们的肩头扛着红缨枪。我们岛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对毛主席人民战争的伟大战略思想,都有比较深刻的理解,对敌人都怀有刻骨的仇恨。在这充满战斗气氛的小岛上,人人都热爱枪。不管春、夏、秋、冬,不管风、雨、阴、晴,枪,日夜不离身边,枪,时刻挂在心头。毛主席“兵民是胜利之本”,“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伟大教导,深深扎根在人们心间。
夜里,我们在沙滩上巡逻,眺望着大海,大海浩瀚无边,汹涌澎湃,掀起万顷波澜。我的心绪也随着大梅的波铸,激荡翻卷;我仿佛看见了人民战争的汪徉大海,看到了淹没一切敌人的汪洋大海;在毛主席人民战争的光辉思想照耀下,我仿佛看见,我们伟大祖国有亿万支警惕着的枪杆,日夜保卫着无产阶级红色政权,保卫着社会主义红色江山!
秀珍大婶坐在我的对面,其他民兵代表挤在我的身边,他们在等待我讲讲我们的海岛和民兵连的姐妹们,也讲讲我自已,因为我是她们的连长,也是她们中间的一员。
但是,我向他们讲些什么呢?又从哪里讲起呢?我在回想着。
我回想起我自己,也回想起我们民兵连,这些年是怎么成长起来的,是怎么走过来的。我们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象一个初学走路的孩子,在母亲的教导下,一步一歪地走;有时害怕了,畏缩了,想向后退,母亲鼓励我前进;有时跌倒了.母亲把我扶起来。在旧社会,我是一个没有用的人,是“瞎子”,什么也看不见,是“哑巴”,什么也不会讲。这些年来,党给我擦亮了眼睛,使我心里充满了光明,我不仅看到了我们的海岛,看到了祖国,也看到了全世界。
这些年来,我在工作中有斗争胜利的欢乐,也有遭受挫折的痛苦。正象人们说的:“海上行船有一帆风顺的时候,在工作中却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我叹过气,流过泪,也灰心丧气过,但是因为有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我们亲爱的党,鼓励我、帮助我、引导我,我才战胜了种种困难,迎着时代的暴风雨,向前走,勇敢地向前走。……
我对秀珍大婶和其他民兵代表们说:“好吧,如果大家要想知道我们岛上的人民在旧社会里所受的深重的苦雇,和我们民兵是怎样在斗争中成长起来的.就听我一一从头讲起吧。”
第二章 阿爸和我
旧社会,在我们小小的同心岛,就有两家渔霸三家渔行。渔
民把他们叫做“两把斧头三把刀”,正象渔歌里唱的:
有活路莫来同心岛,
同心岛渔民苦难熬。
头顶两把杀人斧,
胸对三把剐骨刀……
就在这种世道里,我一生下地,先感到的是饥寒,一开始懂事,先知道的是仇恨。
我家姓李,阿爸的名字叫李八十四,谁都说这是个奇怪的名字。这里面包含着多少痛苦和辛酸呵!这些事情是我长大后从阿妈嘴里知道的。
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讨海人,有钱人家骂我们是“咸水牛”。我那爷爷和奶奶,不分春夏秋冬,一年到头出海捕鱼,风里闯,浪里钻,还是吃不饱穿不暖。在阿爸十二岁的那一年,爷爷生了病,不能出海捕鱼,家里断了炊,奶奶对阿爸说“你去挖点野菜来下锅吧!”
阿爸摇摇头,坐在门口哭起来了。
奶奶很生气,怪阿爸不体谅大人的难处,偷懒!她把破竹篮儿丢到阿爸脚边生气地说:“你去不去呵!十二岁的人了,不懂事的东西!”
阿爸还是不动,泪水扑簌扑簌地往下流。奶奶正要举手去打阿爸,忽然听列街上有人唱起了渔歌:
山葱苦莱无处寻,
观音土早挖干净,
花莲子菜连株吞,
茅节节根当点心。
没法混,
小妓卖到福建去,
小娘卖到沈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