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的,我问你,这碗白米饭是谁借给玉秀的?”
“是臭三岛呵!”
“过去穷人饿断肠子,你可见过臭三岛借给哪个白米饭?为什么现在政府要发救济粮了,她才借?是心变好了还是搞阴谋诡计?我再问你,叫大成婶出来对质的是谁?”
“是臭三岛呵!”
“说你造谣,要撤你职的是谁?”
“是臭三岛呵!”
经方书记这么一连串的追问,我慢慢地有些明自了。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这股歪风原来是阶级敌人掀起来的呵。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还是弄不清楚。
方书记说:“你别看出面的是臭三岛,在背后出主意的可能就是尤二狗和陈三这些人。”
我听了,仿佛从梦里惊醒过来,生气地骂道:“哼,这些没心肝的坏东西,好狠毒呵。我非去找他们算账不可!”
方书记说:“这是我的判断,你可以先去调查调查。把事情搞清楚。”
“怎么个调查法?”我很为难。
方书记见我为难的样子,就耐心地告诉我说:“调查就是了解情况,干革命工作,这是一门必需学会的学问。不了解情况,什么事情也办不好。”接着他又教我调查的方法。他说:“你不是和玉秀是好朋友吗?你可以先问问玉秀。然后根据玉秀谈的情况,你再考虑让玉秀去和大成婶谈呢,还是自己直接去找大成婶。要多动动脑筋,事情总会查清楚的。”
我是个急性子,事情办不完,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我当夭就按照方书记教给我的方法,一下子就把事情弄请楚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是尤二狗、陈三这伙坏分子捣我的鬼。在选举贫苦渔民代表的时候,他们以为我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故意提上我当幌子使。没想到我竞揭了他们的老底。他们恨死我了,总在想办法整我。在政府拨下救济粮来的时候,他们装出可怜大成婶的样子,
要借白米饭给玉秀吃,大成婶说没的还,臭三岛就说:“现在解放了,穷富变成一家人了,还不还没关系。”
这半碗白米饭,他们早不给,晚不给,单等我到大成婶邻居家了解情况的时候才给,结果玉秀刚端起饭碗就叫我碰上了。臭三岛在我走后不久,便来问大成婶说:“玉秀吃白米饭叫海霞看到了?”
大成婶说:“看到了。”
臭三岛说:“那你们的救济粮没有了!”
这对大成婶家来说简直是坍天横祸,大成婶吓得哭起来:“怎么办呵,天哪!”
臭三岛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一口咬定说玉秀没有吃。”
大成婶为难了,她说:“怎么好撇谎呢?”
臭三岛说:“嗨,我那大妹子,你真是大处不看小处看,这算什么撒谎?救济粮要紧呵。”
“海霞是亲眼看见的呵。”
“你不承认,海霞有什么办法?横竖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结果大成婶就上了他们的当。
我怀着激动而又兴奋的心情,把我了解的情况向方书记说了以后,方书记说:“这是一堂生动的阶级斗争教育课。今后你还要在阶级斗争的大风大浪里不断地经受锻炼。”
我说:“这件事确实使我受了很大的教育,可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这件事是我亲身经历的,我却看不出这里面有坏人捣鬼。你只是听我谈了谈请况,一下子就看的清清楚楚,这不是‘神’了吗?”
方书记笑笑说:“这就是个要‘武装头脑’的问题啦。当然这里面虽说有个斗争经验问题,但主要的是首先要有阶级斗争观点,心明才能眼亮。在阶级斗争这个问题上,头脑一定要保持清醒。不然,可要吃大亏,上大当的!”
我满怀崇敬地说:“方书记,我是个不懂事的毛丫头,经你这一说,我心里亮堂多了,你以后多给我指路才行。不然我一迈步就要跌跟头,我一定按照你教我的去做。”
方书记诚恳地说:“我的年龄比你大,斗争经历比你长一些,受党和毛主席的培养教育也比你多一些,可以也应该给你一些帮助,但是,我们大家都要按照毛主席的教导干革命,都要按照毛主席指引的道路向前走呵!”
我又奇怪了;“毛主席住在北京城,我们住在小岛上,相隔千山万水,可怎么个教导法呵。”
方书记对我笑笑,从抽屉里拿出很多本大大小小的书来,他说:“毛主席的教导全写在这里呢,关于阶级斗争向题,你看毛主席是怎么讲的……”他抽出其中一本翻了翻,指着用红笔划出来的一段说:“……在拿枪的敌人被消灭以后,不拿枪的敌人依然存在,他们必然地要和我们作拚死的斗争,我们决不可以轻视这些敌人。……”接着他又翻开另一本,又是用红线划出来的:“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这就是帝国主义和世界上一切反动派对侍人民事业的逻辑,……”他念完了就给我解释。然后向我:
“你懂了吗?”
我点点头说:“听了你的解释,我有些懂了。”的确,我觉得心里慢慢明白了,眼睛渐渐亮起来了。这就是说,尤二狗、陈三、臭三岛这些人,都是不拿枪的敌人。我又禁不住问道:“这些话都是毛主席说的?”
“是呵。”
我看看桌上摆了那么多的书,又问:“对于我们民兵的事,毛主席怎么说的?”
“有。”方书记很快地翻了出来,又念给我听:“……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是群众,是千百万真心实意地拥护革命的群众。这是真正的铜墙铁壁,……”然后他又给我解释。
我不由地感叹道:“这些书可真是宝贝!”
“对,你要是把这些书学好了,你就不会走错路,你就会心明眼亮,看得远,想得宽,工作碰上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
“我要是自己会看这些书该多好呵,可措我是个睁眼瞎。”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会就要学嘛,小孩子家就学会了叹气!过些时候,我们办个识字班,叫大家上夜校。”
“什么时候办?”
“现在事情太多,等到冬天再说吧!”
“我等不及,你现在就把这些话给我写下来,教我念。”
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方书记点上了媒油灯。他见我这股子急劲很高兴,他说:“你可真是性急呵,但愿困难档不住你,吓不倒你。好,我就先当你的第一任教师,今天就上第一课。不过,天已经黑了,再急也得等吃完饭之后开始吧?”
我让步了。
回到家胡乱扒了几口饭,把碗一推就来找方书记。他还没有吃完昵。我趁他吃着饭便问他道:“方书记,你是怎么识字的?念过多少年书呵?”
方书记笑笑说:“我上过游击大学哩。”
我惊奇地问:“这游击大学在哪里?”
他幽默地笑笑说:“在树林里、山洞里、茅屋屋里,到处都是。”
我笑笑说:“万书记可真会逗人,这算什么学校呵?”
方书记依然幽默地微笑着:“你别瞧不起这游击大学,它培养了数不清的革命家和革命知识分子哩,不过当时我可不是个用功的学生,我记得那时我还编了段打油诗呢。你听:
树枝当笔地当纸,
课堂安在山沟里;
油印报纸当课本,
李中队长当老师;
四十岁上当学生,
鸭子上架全靠逼;
笔杆更比枪杆重,
学文化真是苦差使;
我宁愿去砍三担柴,
不愿啃这两个字。……”
我听了以后,觉得很好笑,认字怎么叫啃呢?认两个字总比砍三担柴容易吧!我好奇地问:“是别人逼你认字的?”
“对,开头我可没有你这股热劲,中队长每天给我两个宇的任务,要求会写,会读,会讲,会用。还说:‘任务完不成,就要受处分’如果那时没有中队长这么一逼,今天还当不成你的教员哩。”
方书记吃完饭,第一课就正式开始了。我跟着方书记一字一顿地念起来:“在——拿——抢——的——敌——人——被——消——灭——以——后……”
天已经很晚了。月亮照进窗口,好象瞪着眼睛看着我,奇怪我为什么能和书本发生了关系。方书记教到我能读下这段话来之后,就连夜赶到外村开会去了。我一个人伴看油灯,念一遍又一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