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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龙里突然陷入了沉默,至少有四十位珠光宝气、衣着华丽的女士转身看着莎
菲。莎菲感觉面颊灼热。“我们——我们没谈到什么,”她沙嘎地道,突然间像是
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他似乎……人很好。”
曼玲笑了,其他人窃窃私语。曼玲转向思蕊。“看来狄先生又征服了另一颗芳
心。”她几近嘲笑地道。
莎菲抓住椅子扶手。她几乎忍不住出口反驳,而后她明白到曼玲是在嫉妒。
明显地曼玲希望狄艾德注意的人是她。莎菲看着这位女继承人,想着脱下了她
华丽的衣服及珠宝后,剩下的不过是个瘦小、恶意的老处女罢了。莎菲突然间了解
了。那不可能太过愉快,巴巴地等着那位已过中年的鳏夫公爵求婚,并知道对方这
么做全是为了她父亲的钱。
莎菲知道如果她想要结婚,她的命运也会和曼玲相似。她的继父必须提供一笔
丰富的嫁妆,为她找到丈夫。
“我想我们全部人都迷上了狄先生。”莎菲听见思蕊为她辩护道。
莎菲正要开口说思蕊没必要为她辩护,但曼玲冷笑道:“但我们并不全都是跛
脚,亲爱的思蕊。你不觉得狄先生比较可能会被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吸引,而不是
可怜的莎菲吗?”
“那样也太过分了,曼玲。”思蕊冷冷地道。她走到莎菲身后,安慰地轻拍她
的肩膀。
“莎菲了解自己的限制,亲爱的曼玲,”珊娜冷冷地道,走了过来。“不是吗,
亲爱的?”
“我的确是,”莎菲道,强迫自己表现得平静。“我很清楚自己的限制。我对
狄先生或其他人都没有兴趣。你忘了我并没有进入社交界吗?”
“对了,你在攻读艺术,”曼玲道。“那对你是多么地便利呀!”
莎菲的肩膀一僵,棕色的眸子里燃着火焰。她试着压抑住怒气,但是失败了。
“我想我的艺术对我的便利就像你的公爵对你的便利一样。”
曼玲在这个侮辱下惊喘出声,但在其他人能过有所反应之前,男士们已经回来
了,吸引了每个人的注意力。莎菲坐得僵直如木板。她无法相信自己会这么无礼,
尽管是曼玲活该。而后她看见了他,并忘记了有关梅曼玲的一切。
她看着他走进房间,步履优雅从容,一手端着杯白兰地。他脸上挂着笑容,露
出一嘴整齐的白牙,及迷人的深酒窝。那对蔚蓝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扫向她。莎菲的
心跳漏了一拍。她冻住在原地,脸颊发热。
而后丽莎笑着冲到艾德身旁。沙龙里的谈话继续,而且更加嘈杂,但莎菲似乎
就是无法将目光移离开她妹妹及艾德身上。
丽莎挽着艾德的手臂,优雅地走进房间。艾德说了些什么,丽莎逸出一串银铃
般的笑声。她的继妹是如此地生气盎然,娇俏可喜,而且美得令人屏息。
莎菲深爱她的继妹——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爱上她了。她父亲失踪后,珊娜认
识了雷杰明。听到杰克在伦敦越狱被杀的消息后,珊娜和丽莎的父亲结婚了。莎菲
和她的继妹相差三岁,但两人之间的友谊迅速地发展成深挚的姊妹爱。丽莎活泼可
爱,开朗大方,善良慷慨,而且美丽非凡。莎菲曾多次以她继妹当模特儿作画。
但此刻莎菲看着她,却感觉非常不舒服。她必须面对这个野蛮丑陋的事实。她
不只是嫉妒思蕊,也嫉妒她的妹妹。而这实在可怕极了。
过去莎菲从不曾羡慕她的妹妹。但现在看着她妹妹轻松自在地和艾德调情,知
道艾德一定觉得她是个内在及外在都美丽的女人,莎菲真诚地希望一切能有所不同。
那会是怎样——如果她能像丽莎一样轻盈地移动?像她一样地挽着一名英俊男
子的手臂,赢得他全副的注意力?因她那样地美丽优雅,得天独厚?如果她能那样
笑着走向狄艾德,而不是可怜兮兮地跛着脚?
今天实在是受够了,她再也无法忍受。她嫉妒自己的妹妹;她疯狂的白日梦更
是危险。莎菲突兀地站起来,同样突兀地惊喘,并忍不住痛呼出声。
她周围的人全都转过头来,并迅速地别开头去,困窘不已。但狄艾德也听到她
的痛呼声转过头来了。虽然他站在屋子的另一端,他立刻走向她。他的笑容不见了,
一脸的忧虑。
莎菲跛着脚逃离了房间。
来到阳台上,她崩溃地倒在一张阳台椅上,身子半隐在浓密的棕榈下。她拒绝
哭出来。狄艾德看见了,他终于看见了她可怕的跛脚。
莎菲闭上眼睛,试着赶走泪水。但那并不容易。今天她经历太多了。她危险地
濒临爱上一名彻底的陌生人。那不只是荒谬,而且危险。
莎菲俯身按摩疼痛的足踝,试着恢复镇静,纳闷狄艾德知道了她是个跛子后会
怎么想。多希望今天能够有所不同,她悲惨地想着。通常她的跛足几乎看不出来,
但今天她过度虐待她的足踝,必须付出代价。稍早突然地站起来更是加重了伤害。
若是适当的休息,她的脚过个一、两天就可以恢复。莎菲叹了口气。她的脚非得尽
快好起来不可。回到纽约市,她就必须站着画画。她想起了狄艾德在海滩上优雅的
男性气概。虽然她丢掉了素描簿,她决定凭记忆画他。
“你还好吧,欧小姐?”
莎菲惊喘出声。狄艾德——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似乎凭空出现,跪在她的椅
子前。
“我可以帮忙吗?”他问,脸上并没有笑容,那对蓝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关心。
莎菲吃了一惊,蓦地明白到他正抓着她的手。
他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莎菲可以肯定,因为他的眼里并没有怜悯或反感。有
那么一刻,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他,她感觉自己是一位美丽的落难少女,他则是她的
盔甲武士。
她叹了口气。“我……恐怕是没有。”她别过脸庞,抿着下唇。她想要大声叫
他离开。她无法忍受他的亲切,特别是她知道它很快会转变成丑陋的怜悯或是反感。
“你伤了自己,”他忧虑地道。“你扭到足踝了吗?你要怎么上楼回自己的房
间?我应该可以帮上忙。”
莎菲再次深吸了口气。她要怎么办?明显地没有人告诉他。或许该由她来说?
但她够勇敢吗?“我很好。”她道。
他突兀地放开她的手——只有一只手。他的手温柔地托住她的下颚,要她转头
面对他。“你不好,你伤了自己。我听见你的痛呼——看见你跛着脚。”
“你不明白。”她紧抿着唇道。那对蓝眸令她不安。从没有男人以这样担忧的
目光看着她——只除了她的父亲,而他已经死了十一年了。
“我不了解?那么解释让我了解吧!”他温柔地坚持。
“我……我不是扭到了脚,狄先生,”莎菲深吸了口气,试着自他的掌握中抽
回手。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的手大而稳重温暖。她以自己从不知道的勇敢道:
“你瞧……我是个跛子。”
他为之愕然。他的眼睛逐渐睁大,明白了她的话。
莎菲这次抽回了手。她的脸庞灼热,别开脸不看他。“通常我不会这么地直率,”
她的声音沙哑含泪,尽管她竭力克制。“似乎我已经对你过度坦白了。”
她顿停了一下,想到她刻意告诉他她想当职业画家对,他的惊讶!她仍然不明
白她为什么对一位陌生人透露这些。而后她想到了他和思蕊在一起。她的身躯颤抖。
她的足踝痛得要命,一颗不争气的眼泪流下了面颊。“但今天实在是不寻常,”她
强挤出个笑容。“你真的无法帮上忙。可以容我告退吗?”她终于迎上了他的目光。
他睁大了眼睛。他的眼里仍然没有同情或怜悯,而是充满关心,细细地审视着
她。她感觉他是在试着看穿她的伪穿,拆下她防卫的墙,接触到她的灵魂。
他轻柔地道:“发生了什么事?”
莎菲无法移动,或是呼吸。
“你为什么告诉我你是跛子?”他用同样的语气问。
“因为那是事实。”她以不自然的语气回答。
他笑了。“是吗?我觉得你的话很有趣,欧小姐,因为我一再发现外表是骗人
的,而事实经常隐藏在最没有被料到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她没有时间细想他的话。“出了个一意外。”
“什么样的意外?”他和善地道,他的手仍然握着她的。但莎菲感觉到他的拇
指正拂过她的手掌。她的脉搏狂跳。
“我……我不想讨论它。”她勉强道。
“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