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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震惊及悲伤逝去了一些,取代的是愤怒。
“珊娜告诉我昨天的事了。我觉得你那样离开太过匆忙了。”
莎菲僵硬地点点头。
“珊娜想要在场,但她的心情太过紊乱,我想我们最好私下进行,而且是立刻。”
莎菲再次点头。
“我想我了解这对你有多么困难。以你的年龄,当个未婚妈妈非常地不容易,”
他的棕眸坦率,并没有责难的意味。“我以为去年你离开纽约时,你和你母亲已经
同意收养是最好的方法。”
莎菲深吸了口气。“我们从不曾同意过这样的事!我那时候就拒绝了——一如
现在!”莎菲站了起来,睁大眼睛,身躯颤抖。她感觉头晕目眩。昨晚及今早她都
喂了艾洁,但自己始终没吃过东西。
他挑了挑眉。“我不明白,亲爱的莎菲。你不可能以未婚妈妈的身分在纽约生
活。路上经过的人没有人会对你说半句话。你会被社交界排斥,成为社交界的弃儿。”
“我以前就是社交界的弃儿。”
杰明也站了起来。“你以前不是社交界的弃儿,亲爱的。只要你有意进入社交
界,我们可以立刻为你安排。你会有的是追求者,可以找到个丈夫——你才二十一
岁。我会很乐意帮忙,但如果孩子的事情传了出去,你会永远无法结婚!”
“我不想结婚!”莎菲喊道,但这是句心碎的谎言。“我打算一生奉献给孩子
和我的职业。”
他看着她好一晌,仿佛从不曾见过她一般。“我考虑的不只是你好——也为了
孩子。你看不出艾洁最好是当做已婚夫妇的女儿长大吗?我向你保证我们已经见过
那对夫妇,而且他们非常合适,事实上,那名妻子无法生育,非常地渴望孩子。她
已经爱上了你的孩子。”
莎菲象是被定在原地。她想象那名无法生育的妇人,每天以泪洗面,渴望着一
个孩子,想象她那没有脸孔的丈夫,和他的妻子一起受苦。她想象一个漂亮的家,
想象艾洁生活在其中,而她无法忍受。
莎菲转身就跑。
“莎菲!”杰明喊道。“拜托,等等!”
莎菲蹒跚地奔过走廊。莫太太试着和她说话,但莎菲没有答应。金森也说了什
么,语气中充满了关心,但莎菲并没有真的听到,珊娜追了过来,歇斯底里地尖叫,
声音中充满愤怒及惊慌。她用她的钱雇的马车等在外面。她跳上马车,关上车门,
指示车夫前行,马车驶离了车道。莎菲软瘫在座位上。
还没有解决她的困境——钱——之前,莎菲还不能回旅馆去,她在法国存了两
千法郎,但急着离开巴黎,她并没有等到去银行提钱,她拿走的只有放在屋子里的
现金。但就算她拿到了两千法郎,也无法维持她们三个人的开销太久。通常莎菲每
季从母亲那儿拿到津贴——那是由她父亲留给她的基金中提拨出来的。下一季的津
贴应该在十二月一日,但莎菲害怕她母亲会扣下她的津贴来迫她就范。
她必须知道结果。那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基金,珊娜应该不可能扣了她的钱吧?
莎菲决定必须找一个律师——而且这名律师愿意让她先赊律师费。
麦亨利的影像浮现她脑海。
莎菲的胸口涌起希望。亨利会帮助她。她记得他的办公室在联合广场。那天他
来拜访,邀请她去中央公园骑马时,她闲闲地翻弄过他的名片。莎菲指示车夫将马
车开向联合广场。
一个小时后,莎菲几乎要放弃时,终于在二十三街的一家男性成衣铺的二楼找
到亨利的办公室。她下了马车,打发走车夫。她已没有多余的钱可以继续雇用他。
莎菲祈祷亨利在办公室里。她匆忙上了阶梯,停在一扇厚玻璃门外。亨利坐在
办公桌后面,低头看着卷宗。莎菲的心跃到了喉间。她轻敲玻璃。
亨利抬起头要说:“进来”,但声音却没有出来。他睁大眼睛,站了起来。而
后他笑了,一开始有些犹豫,随即漾开成大大的笑容。他打开门。“莎菲!我的意
思是——欧小姐!这真是惊喜。请进。”
莎菲松了一口气,身躯轻颤——亨利真的很高兴见到她。“你好,麦先生。希
望我不是在不便的时候打扰。”
“一点也不,”他带她进到办公室,为她拉开椅子。他打量着她的视线是温暖
的。“我不知道你由法国回来了。你完成学业了?”
莎菲坐了下来,双手紧握在膝上,不想让亨利看见它们在颤抖。“我希望我的
学业永远不会结束。”
他显得有些惆怅。“要不要来杯咖啡?我可以煮一壶。”
莎菲摇头拒绝。
亨利看着她一晌后,走回到他的桌子后面。“你是来谈正事的,欧小姐?”
莎菲润了润唇。“恐怕是如此,麦先生。”她喊道,再也无法保持镇静。
“有什么不对吗,莎菲?我可以叫你莎菲吗?”
她点点头,自小皮包里抽出手帕,擦了擦眼角。亨利是如此地亲切。她试着回
想那一天她为什么没有陪他去中央公园骑马?对了,艾德。艾德来当她的模特儿。
如果……“亨利,我陷入了困境。”
他等待着,以律师的态度。
“我和我母亲、继父绝裂了,我被困在纽约,又没有钱,”莎菲对上了他的目
光。“我每一季由珊娜那儿领到我的津贴——那是由我父亲留给我的基金里提拔出
来的。我害怕珊娜会扣下我的津贴。
“下一次的津贴是在什么时候?”
“十二月一日。”
“有多少钱?”
“五百元。”
“你的母亲是基金的管理人吗?”
“是的。”
“基金的控制权什么时候会转到你手上,莎菲?”他开始记下资料。
“等我二十五岁,或是我结婚时。”
“你几岁了?”他没有脸红。“这是专业的问题。”
“我知道。我二十一岁了。明年五月我就满二十二岁。”
“我明白了。你和你家人可能和解吗?”
“我不认为。”
“也许如果有第三者的介入?”
“不可能。”莎菲道。
亨利点点头。“好吧!我相信我可以在一、两天之内回答你的问题。”莎菲的
身子向前倚。“那太好了,”她迟疑了一下。“亨利,你能等到我领到属于自己的
钱后,再给你律师费吗?”她的语音一窒。“我现在正缺钱。”
“莎菲,我不会为了这样的事向你收费,”他道,这次脸红了。“你是我的朋
友。”
莎菲想哭。她的鼻头抽噎。“谢谢你。”她柔声道。
亨利迟疑了一下。“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莎菲?”
莎菲犹豫了,想起了艾洁。她现在一定已经饿坏了。瑞雪大概正在用牛奶喂她。
莎菲知道她必须赶回去喂艾洁。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肚子也饿了。但她只剩下几块钱,
只够让她们三个人再用个几餐。而十二月还有三个星期,她要怎么生活下去呢?
“莎菲,”亨利太过认真地看着她。“我可以借你一笔钱吗?直到你能够自给
自足。”
莎菲迟疑了一下。“也许再一、两天,我得想想还要借些什么。”她的呼吸有
些不稳。亨利不知道她还要照顾两个人。如果他知道这些钱是要用来抚养她的私生
女,他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亨利站了起来,伸手到口袋里。“哪,”他绕过桌子,将钱塞到她手中。“拜
托收下。你看起来非常的累。如果你继续这样担心下去,我害怕你会无法支撑。”
莎菲强挤出笑容。“你对我太好了。”
他的身躯僵住,而后道:“我怎么能不对你好呢,莎菲?”
“夫人,有你的访客。”
珊娜并没有接见访客的心情。她昨晚一整晚都没睡,眼睛哭得红肿。她感觉好
累,而且她这个样子也不好见客人。“不管来的是谁,请他走吧,金森。”
金森离开了,留下珊娜独自对着她的黑咖啡及没有动过的早餐。门房几乎立刻
又回来。
“那名绅士宣称是急事。”金森道。
珊娜气恼地拿起名片,看了一下。“麦享利。律师。他想要什么?”
“他说是有关重要的家事。”
珊娜心里羞恼,但还是指示金森请他进来。一会儿后享利出现了。他穿着一件
略嫌过大的西装套装,珊娜注意到他较以前瘦了许多。
“很抱歉打断你的早餐。”他道。
珊娜耸耸肩。她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请他坐下。“什么事这么急,麦先生?”
“我代表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