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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就提吧,”旋风说,“我们洗耳恭听。”
“你们也明白,我不需要钱。我只需要一点:可靠的担保,保证战争结束后我能在自己家里生活。其它什么我都不需要。”
“如此说来,您关心的仅仅是保全您的性命?”
“这么说,您好象不关心您的性命?”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旋风说。
“无论这个问题多么复杂,也不应该欺骗自己。”
“我们保障您的生活和自由。”旋风应允说。
“且慢。这不是戏言。我不知道您是什么人,您的权限我也不清楚,我更不知道布尔什维克接受我们投降时,我应该找谁申诉。”
“戈培尔扬言要在今年打败我们。”旋风插了一句。
“我们的谈话具有不严肃的性质。思想体系同侦察没有任何关系。”
“嗯,这要看怎么看了。”科利亚说。
“好了,”旋风一边说,一边慢慢地朝前走去,穿过寂静、肃穆、黑白相间的小桦树林,“好了。显然,您有您的道理。我们需要您把奥德-维斯瓦基地的防御工事平面图交给我们。如果您无法弄到这张平面图,请帮助我们搞到一名从事这想工程工作的党卫军高级军官。”
“比如,克劳赫,”科里亚说,一边折断一根长长的草茎,“据说,他曾多次巡视这道防线。”
在这场谈话中,旋风和科利亚表演得十分出色。他们在等到贝格的反应。
听到克劳赫的名字贝格立刻想起来了,这位党卫军上校正在执行大本营的任务,与建造防御工事无关。克劳赫具体执行的是什么任务,贝格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个党卫军工程兵上校有元首大本营授予的特别权限。
因此,贝格又开始分析两位俄国人的话──或许他们是偶然提到他们知道的人名,或许他们是围绕他们并不清楚,但对他们来说又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兜圈子。
“让他们再提一次这人的名字吧,”贝格拿定主意,“我先不吭声,尽管这显然是个试探性的问题。”
“算了,去他的克劳赫吧。我们关心的是防御工事。”科利亚最后说。
“也许是吧。”旋风回答。
“明白了。从职业上讲,你们不是侦察员。确切说,你们只是战争期间才成为侦察员的您以前没有同外国间谍打过交道。您知道,这行当就象一个普通人进入了电影世界:他觉得一个时髦的影星不是一般人,而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这主要是一种错觉。其实时髦的影星每天夜里都哭泣,因为心爱的丈夫背叛了她,或者是由于不能怀孕,或者是由于在排练时电影厂的老板大声斥责了她,并且把她赶了出去,就象哄走一只做了坏事的猫一样──这种事也是常有的。我同女演员打过交道,一九三八年我利用她们诱惑过法国人。总之,你们还需要一个表示我忠诚的证据。防御工事的图纸就可以成为这样一个证据。然后经过适当的考验,你们再使我同总部联系上。显然,现在那边还不能信任你们。”
科利亚发现,旋风微微苦笑了一下。
“上校,”旋风说,“我现在感到一种很久没有体验到的愉快。您讲得都很对。我就是看不透与我谈话的对手,就侦察工作来说,您比我强一百倍。见鬼,何止一百倍!一千倍!然而,是您来找我的,是您!”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瓶自酿的白酒,打开木塞,喝了几口,然后递给贝格说:“喝点吧。”
贝格比旋风喝得多一些,他又把瓶子递给科利亚。科利亚喝干后,顺手把瓶子扔进了密林深处。
“我不生您的气,”贝格边吸烟边说,“因为您没有侮辱我,您讲的是真话。仅此而已。对讲真话生气的人不是傻瓜就是暴躁狂。好,让我们言鬼正传吧。看来,这样安排是最可靠的:我把你们的一个人安插到我们内部──‘A’集团军群军事情报机构。为此,我准备用我的汽车领他沿整个防御工事走一趟。为了不引起盖世太保不必要的注意,驱车行动的详细步骤我要仔细考虑一下。问题这样解决您觉得合适吗?”
旋风心想:“博罗金不表态。至今又未得到总部的任何指示。而延误时间就等于自杀。胆小鬼上不了赌场。这是谚语。民间谚语。赌场是旧社会的残余。不是吗?当然,‘傻瓜’‘酒鬼’除外。这种赌博不正常的孩子也可以玩。钻进脑袋里的念头有多古怪。”
“这是个有趣的建议,”旋风不慌不忙地回答说,“是个长远的建议。您身上带有母亲或孩子的照片吗?”
“我是重感情的民族……当然带着。”
“给我看看。”
贝格从衣袋里掏出一叠用蓝带子捆扎的信件。
“全都给我吧。”旋风要求说。
贝格说:“我明白您的意思。请您拿一封吧──带地址的。还有一张照片。上面是我的母亲和孩子。其余的还是留给我吧。”
旋风拿了一封带地址和邮票上盖有邮戳的信,取出照片,然后把信件装进自己的衣袋里,说:“就这样吧。我的朋友将潜入你们内部。”
贝格看了科利亚一眼,点了下头,然后又把目光转向旋风;猛然间,从他那精确、敏锐的记忆深处一下子浮现出那个苍蝇曾迎候、后来被盖世太保抓住、又从他们那里,从集市上逃跑了的俄国侦察员的形象
上校突然象是疲劳而颓丧地想:“我若是把他交给盖世太保长官,我就能成为民族英雄。很可能,为这份厚礼我可以得到一次假期。”
“请约定下一次的接头地点吧。”贝格说。科利亚这时觉得上校的声音一下子变了。
旋风看了看科利亚,然后又扫了贝格一眼,说:“这个小伙子,”说着他把手搭在科利亚的肩上,“就象我的兄弟一样。对您──就象是儿子。明白吗?”
“明白了。”
“假如他脑袋上哪怕少了一跟头发,我都会给您许多苦头吃的。”
“好了,”贝格的语调仍旧有气无力,“我们没有必要彼此威吓。本来活在这个世上就够可怕的了,我明早等候。我想,地址没必要告诉您了吧?”
“用不着了。”科利亚说。
“再见。”贝格说。
“再见。”
“我是在朝左边走吧?”贝格迈出十几步,又折回来问,“我辨不清方向了。”
“是的。一直沿着峡谷走。到了小路上,朝右拐。它会把您引上公路的。”
“谢谢。”
贝格又开始朝前走,但被科利亚叫住了。
“听着,上校,”他说,“您还是设法打听一下克劳赫正在干什么,好吗?”
贝格摇了摇头,说:“不。这事得您去干。您亲自干。”
他弓着背,象个老人似的,步履艰难地走了。
“如果我警告那个年纪大点的,要他别在城里露面,他显然会大吃一惊,”贝格暗自思忖,“他会害怕我,对什么都不相信。当然他不是我所需要的那一级侦察员。他还不明白,对于他们的指挥部来说,我有多么大的价值。另一方面,盖世太保印制了他的照片,如果他被抓住了,无论他有多坚强,他们都会把他折磨地供出我来。不,这个人会守口如瓶的。”
贝格扭过头:俄国人还站在原来的地方。
“不,还早。”他拿定了主意。“他逃出盖世太保──这是我的王牌。为时尚早。应该学会做买卖。而聪明人做买卖是要单独行动的。”
第二十四章 痛苦的尝试
谢多伊和尤素福·特龙普钦斯基在驶出城外的汽车里等候旋风。旋风来迟了;谢多伊焦急不安,不时地看手表。特龙普钦斯基不慌不忙地吸着烟──他是个既幽默又冷静的人。
“我们所有的人都处在错综复杂的偶然事件之中,”他开口说起来,“而且,老实说,我们与逻辑毫无关系,就好比整个太阳系一样。哪里有什么逻辑?大自然给了我们生命,把我们送到这个世界上来,可是它干嘛又每时每刻地向人们索取它亲自送给人家的东西呢?新生儿的第一声哭啼,就是对未来死亡的呐喊。害怕死──这是天真的,因为它根本不存在。我们指示活在自己想象出来的世界里。从小别人就拿地狱来吓唬我们,而能吓唬人的,应该只有一种东西──想象出来的地狱,也就是生命。”
小胡同里突然闪现出旋风:他戴着眼镜,身穿时髦外衣──活象个市长的办事员;鼓鼓囊囊的公文包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