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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3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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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调查中一秒秒地过去,伤丐仍在那殷红的血泊中一声声地呻吟……我突然顾不得卑下的身份,挤上前对青年警官说:“是不是先救人,调查下一步再说?” 
  青年警官严肃地看了我一眼,却虚心地接受了我的建议,对那年长的交警说:“去找一个板板车来,把他拖到市医院去。” 
  我赶紧说火车站一带没有这种人力板板车。 
  二警官皆不理我,少者原封不动站立,老者独去寻寻觅觅。好一刻,回来报告说没有板板车,青年警官哦了一声。我赶紧又一次奋不顾身地把话儿接上去,大声说:“打个‘的’去吧,小车满街都是。” 
  青年警官又严肃地看了我一眼,无话,却对年长者说:“去栏一个中巴。” 
  我想这青年警官是在顾虑打“的”的费用太贵了,赶紧十分内行地对他释之:“这里打‘的’去市医院只5块钱,拦中巴不顺路,专程去50块钱还拿不下来呢?” 
  青年警官又看了我,眼光中除了严肃外,还添加了对年壮无知的小视。仍无话。几位观众立即读懂了此目光的含义,十分不屑地对我说:“看你说到哪里去了,人家交警同志坐车还给啥子钱哟!不管小车中巴,哪一个敢收?人家不打‘的’可不是算在钱上。” 
  我就为自己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惭愧了,少见寡闻,腹中空空,皆缘于囊中空空,就羞得满面通红。不料那青年警官听毕那观众的深释后,竟破天荒地地对我开口说了话,语气自然平和,似若春燕掠水:“这人那么脏,小车司机是不干的。” 
  不知是天意使然,还是鬼使神差,我竟指着那一辆超级豪华的造型独特的交警官车如此建议:“就用这车送过去吧!”话刚出口就知此话大错特错,其严重性可从青年警官又看我的那一眼中看出来,哪里是看我,而是读我,是品我,是咀嚼我,是两把手术刀插进我的心灵的深处。我心惊肉跳了。我敢对天发誓,我说此话决没有任何敌意,心语冲口而出,若那车儿是我的坐骑,我肯定会的……我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怪人,常说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怪话,如此引来警官的锐看,也实在罪有应得了。 
  而青年警官已在厉声问我:“你是哪里人?” 
  “就这达县……” 
  “哪个乡的?”“城里中医学校的。”“中医校的?”“我是中医校的。”“你……到火车站来干什么?”他终于认定我是中医学校的工人,“哦,中医校的师傅,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请回吧。” 
  没想到问话很快趋于平和,我本以为将刀光剑影。平心而论,今晚我的话语系列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建议,虽是一系列至诚,却是一系列进击,是一套旁敲侧击却刺痛处的阴阳剑术,带来的暗攻使人焉能不有所反应。但我们的警官其实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他很快就在大海一般的宽容中调整好了自己,仍是既往表情,仍是既往语气,仍是一种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自信…… 
  一辆中巴车缓驰而来,傍乞而停。 
  车上跳下来那位老交警。他是什么时候去拦车的呢?感谢他给伤丐与我都拦来个绝处逢生。我心中重石落地,真为那伤丐庆幸,靠了两位交警他有救了。此刻已是深夜11点,北风刺骨,天寒地冻,他已在马路中心的血泊中躺了24个小时,但他毕竟躺来了希望,也为我躺来了解脱,我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我心中仍感不安:在如此凛冽的星期六深夜,我们的老少二交警还在为一个受伤乞丐操劳着啊!就顾不得得体与否,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快步上前,紧紧地握住“2×2”双手,狠狠地倾泻“1×1”腔真情,说:“你们……真是好人……这乞丐遇上了你们,命大呀!谢谢……谢谢……谢谢……” 
  感激使我语无伦次。 
  在二位交警的惊愕中,我隐入沉沉夜色,向我家中走去。我走出来了功成正果的愉悦,走出来了扶危济困的惬意,这种感觉,是在其他任何时空中都品不到的。 
  而一串红们就在我身后淡化了。 
   
  四 
   
  “喂,年轻人,你回来一下!” 
  忽听有人在喊我,喊声仍来自红花簇拥处。回头一看,喊者是老交警。我不知我犯了哪门子警规,满腹疑问与恐惧地走了回去。 
  “年轻人,来来来,帮个忙,我们把这伤……员送到市医院去。” 
  他好不容易才在伤字后面加上个“员”,却在对我笑。这是我首见交警的笑,猛然醒悟:原来交警也是可以笑的。我受宠若惊了,赶紧答:“要得!要得!没问题!” 
  “来,我俩先把他抬上车。” 
  “来吧——” 
  我即刻向伤丐伸出了我那惯常执笔的双手,手之白皙使我一下顿悟为何要喊回我这只黄鹤,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干这个活儿的。眼前的乞丐,岂止躺于血泊,还躺于尿泊,躺于屎堆,他在24小时的剧痛中,干稀俱下,金水混杂,没有一处不在血、屎、尿中浸透,那屎臭尿臊与血腥共同调合出的味儿最具创意,近之发晕,闻之发呕。我相信交警已求助过在场诸人但皆被婉拒,只好屈尊叫回“请回去吧”的我来。而他们这真算万中筛一地叫对了人,我不懂婉拒,不会婉拒,要帮着把如此一个实体抬上车抬下车再抬进医院,除了我这个不怕脏与臭的“解放鞋”外,人海茫茫,舍我其谁?我就顺从地发力于那太脏太臭太血腥的所在,与老交警一起将伤丐抬举。突然,我看见了一幕风景,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那青年警官正袖手旁观稳站钓鱼台,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立即滋生出一些不良情绪,窃想,你看着,我干着,你歇着,我累着,你净着,我脏着,你香着,我臭着,凭什么呢?想我乃一介讲师一介主治中医师两个中医中文学位且还是“家龄”一天的省作协的作家呢,“官职”未必比你小,凭什么如此分配着苦乐……但见年事已高的老交警也与我共同分享着屎尿,心中即铺展开一个无垠的海平面。 
  终于将伤丐抬上了车,中巴车司机在对老交警太客气的同时也幸分我一杯羹,百思方得其解,他是把我当成便衣交警了。 
  突然觉得那青年警官没在中巴上,举目四望,不见伊人。 
  而“轰”的一声,中巴已向着200米外的市医院开了去。 
  再回首,看那街心花园,伤丐已乘中巴去,彼处空余一条街,惟有那一对善良的蜡烛仍在寒风中闪烁,把金色的光芒洒到那血色的一串红上……而一串红仍在一串一串地红,红光闪闪,红血汩汩,何其赏心悦目或触目惊心呀! 
   
  五 
   
  从街心花园驱车到市医院,一分钟足矣。即刻中巴车已抵医院大院内。此时已是深夜12点,医院里万籁俱寂,鸦雀无声,正在凛冽的寒风中伫立出一个彻底的静来,连药味也匿之无影了。我不知医院何以选址于这离城十万八千里,如此偏远,生意清淡就可想而知了。 
  突见某处金碧辉煌,灵光浩荡,原来,那一辆超级豪华造型独特的交警车已赫然于院内,方知刚才那失踪的青年警官原来已来此捷足先登,超前意识啊! 
  而我的思路为何总是一而再地滞后于豪华官车呢? 
  老交警就与我将伤丐抬下车。而那青年警官呢?我望穿秋水仍不见伊人,就问老交警:“你们那位当官的呢?” 
  “找院长去了。不找院长,这个叫花子哪个敢收呢?” 
  我再一次对青年警官肃然起敬了,别看他表情严肃,等级森严,但也有君子动口也动腿的时候。我当然知道此举的意义,此刻此状来医院,别说是伤丐,就是伤皇,也非找院长不可。马上就需手术抢救,车祸重创,流血整日,卧污躺垢,畸体衰极,如此伤势若要抢救那可是一个重如泰山的系统工程,无一程序可以节约,可以马虎。先要拍片,看骨伤何处,再打抗破伤风针,再打抗菌素,再上手术台,再全身麻醉,再清创,再接骨,再钢钉内固定,再缝合被撕裂的肌肉,再缝合被撕破的皮肤,再石膏外固定,若有腱伤筋断,缝合更见难度,而此伤丐已鲜血尽洒阳关道,要阻其迅跑阴府路,输血断不可少,再由于伤口极度污染,抗感染已难成功,更由于致伤时间太久,创面再生的机率已很小,手术成功的难度就更大,故而,即使使出以上全数招儿来也未必有效,接下来,就得截肢……而那山重水复的术后治疗,更使柳暗花明难以后继……总之,那一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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