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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弹琴。”光绪转身直视着容龄的眼睛道:“容姑娘,等朕学会了弹琴,就可以为你伴奏了!”容龄的脸微微一红,道:“皇上,学会弹钢琴需要很长时间呢。”
慈禧斜了光绪一眼,道:“德龄、容龄,我瞧着钢琴倒不错,这舞啊,虽然不用和男人搂在一处,可终究是疯了些,穿着洋服还行,穿大清的服装是万万不能这么跳的,你们说呢?”容龄的神色立即黯淡下来,她强打着精神,和德龄一起回答道:“老佛爷说得是。”慈禧道:“这洋人的舞呢,太疯了,你们也就算是好的了,可明朝有个田妃,专擅舞蹈,什么荷花舞啊,贝壳舞啊,都是她发明的,明儿你们也发明个舞让我瞧瞧,毕竟咱们是大清的人,不能光跟那姓邓的学洋人的舞啊!”姐儿俩立即点头称是。
这天晚膳之后,姐儿俩仍然在大殿里排练着,她们有了个宏伟的计划——把老佛爷说的那些个什么荷花舞、贝壳舞什么的和西洋的现代舞结合起来,编成新的舞蹈。容龄跳得兴起,道:“姐姐,我跳着跳着好像又回到了邓肯小姐的排练厅。”德龄也跳得香汗淋漓,道:“容龄,只要咱们把这个舞编好了,老佛爷一喜欢,你就可以天天跳舞了。我的妹妹当不成巴黎的艺术家,可做一个大清的宫廷舞蹈家也还算没有浪费舞蹈细胞,对不对?”容龄娇滴滴地说道:“姐姐,没有你这个编导,我的舞鞋在这里一定会发霉的。”德龄道:“那你今后打算怎么感谢我?”容龄忽然把手上的丝巾蒙住德龄的脑袋,道:“我才不要报答你,我要提防你,因为我的姐姐是个阴谋家,她什么事都比我想得远。”德龄笑道:“阴谋家的妹妹,你赶快放了我吧,我要喘不过气儿来了!我不想管你了,还是让你的巴黎舞鞋发霉吧!”容龄笑着放开了她道:“你是个阴谋家,不过是个可爱的阴谋家罢了。”德龄用力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气道:“你呢,你是个不知好歹的天使。”
那个夏天,教光绪弹钢琴的任务落到了容龄身上,令人吃惊的是,容龄很快便发现,光绪是一个音乐天才。她从来没见过任何人学琴像光绪那么快。而且,光绪竟然熟知几乎所有的中国乐器。光绪声音低沉地告诉她道:“朕刚到瀛台的时候,十分不适,没事儿干,就拆西洋进贡的八音盒子玩儿,那盒子里原是西洋乐曲,经朕一改造,竟成了《春江花月夜》呢。”容龄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由衷说道:“我敢保证现在全世界在位的皇帝,没有谁的音乐才能能够与您匹敌。”光绪一笑,笑得竟然十分灿烂,这种笑容容龄自进宫以来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几乎被迷住了。
光绪紧接着说出一句话,更是让容龄吃了一惊,光绪道:“那你看等你下次跳新舞时,朕能把这首曲子学完吗?”
眼前这个生龙活虎的光绪,简直和平时那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皇帝判若两人,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呢?!
既然皇上兴致如此之高,容龄也不免调皮一下,露一露十三岁少女的真实本性,她故意卖关子道:“我可不敢保证。”光绪急道:“容姑娘,你一定要教会朕!”容龄扑哧地笑了,道:“知道了,皇上,等学完这首曲子,您还要学姐姐擅长的贝多芬、我喜欢的莫扎特呢!”光绪的眼神里充满了向往,轻声道:“虽然朕没有到过外国,可也许会有一天,洋人将听到朕演奏他们的音乐,他们也许会说,原来中国的皇帝并不是一个井底之蛙,他听得懂世界的心声。”
年轻皇帝的那种眼神让容龄深深感动了。那是一种清澈、纯良和高贵的目光,只有心地纯洁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目光。她说,好。就用那柔美的手指在琴键上留下一串动人的音符。
因为有慈禧的默许,光绪可以在每日早朝之后,回瀛台之前练练琴。容龄教会了他四手联弹,但是他当时并不知道弹的是《婚礼进行曲》。容龄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他们弹奏的是外国人结婚时弹奏的曲子。
光绪就问:“那你告诉朕,外国人结婚是怎么样的?”容龄奇道:“万岁爷,难道您没见过?”光绪叹了口气道:“朕从来没有出过国。”容龄更奇了:“为什么?我阿玛、李中堂、恭亲王都去过很多国家,他们都是您的大臣,他们都可以去,您为什么不能去呢?”光绪压低了声音道:“朕、朕身不由己。”容龄同情地看着光绪,轻声道:“那……那我就把外国的事儿讲给您听!……孙公公,您把小蚊子小柿子叫来!”
那一天容龄做了戏剧的编导,她编排的戏剧是:光绪弹琴,她自己做神甫,太监孙玉和另外两个小太监小蚊子、小柿子开始演示西式婚礼。
容龄亲自示范道:“洋人的婚礼是这样的:在高高的大教堂里,新娘被她的父亲挽着,向新郎一步步地走来。小蚊子,你演新娘,小柿子,你演新娘的父亲。”
小蚊子、小柿子到底年轻,觉着好玩,小蚊子模仿提着裙子的新娘,小柿子挽着他,向扮演新郎的孙玉按着音乐的节拍走去。容龄装腔作势地说道:“……上帝啊,感谢汝将分离之二人合而为一。……孙公公,您愿意娶小蚊子为妻吗?”孙玉满脸通红,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光绪笑道:“孙玉,这本是玩儿的,别当真。”孙玉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愿意。”容龄又问:“小蚊子,你愿意嫁给孙玉为妻吗?”小蚊子面无表情地说:“我愿意。”容龄咯咯笑起来,道:“小蚊子,不行,重来一遍。新娘需要特别深情地看着新郎说,‘我愿意!’你试试!”光绪一边伴奏一边笑,太监们都吃惊地想着:可有日子没见过万岁爷的笑脸儿了!
突然小蚊子大声地喊了起来:“我愿意!”容龄哈哈大笑:“小蚊子,你这个新娘也太着急嫁人了!”一语未了,众人笑成一团。
皇后就是在那一刻来到的。
皇后已经站在了门口,太监们急欲散开,却被光绪制止住了。容龄急忙上前请安。皇后微笑答礼。
光绪倒是显得十分镇静自如,他用一种平静冷峻的目光看着皇后。
皇后给光绪请了安,递上一篮新鲜的草莓,道:“皇上,这是新下来的草莓,皇爸爸的意思,给您尝尝鲜儿。”光绪冷冷地说道:“朕怕酸,你自个儿留着吧。真难得你还想着朕。”皇后低垂着眼帘,道:“皇上,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光绪指着太监们道:“皇后,你可以在这儿好好瞧瞧,朕在这儿干什么,可得把所有的蛛丝马迹都瞧清楚了,要不可就白来一趟了,回去就没有什么可说道的了。”皇后的脸气得煞白道:“皇上,既然如此,臣妾告退了。”光绪道:“等等!你得看看这洋人的婚礼,孙玉,你扮的是新郎,你该说什么来着?”孙玉道:“回万岁爷,奴才得说,‘我愿意!’”光绪旁若无人地说道:“听听,怎么有些事情就没有人问问朕,是不是心甘情愿呢!”
容龄呆若木鸡。皇后大怒道:“皇上,臣妾告退了,免得坏了您的兴致。”光绪竟然不理不睬,只挥了挥手叫她下去。皇后回身便走。容龄清晰地看见皇后的嘴唇在发抖。
容龄想说一句什么缓和气氛,但是一看光绪的脸色,便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过去,她只是隐隐绰绰地听说,皇上皇后的关系不大好,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两人竟然僵到了如此地步。
几天以后,慈禧命皇后和德龄监督清点库里的礼品。德龄早知婚礼一事,便有意悄悄观察,却见皇后依然是一向的样子,稳重、温和、可亲,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皇后吩咐道:“德龄,咱们得把这些礼品好好瞧瞧,有稀罕的给老佛爷过目,其他的就一概登记入库了。”德龄急忙请示道:“皇后主子,我瞧这些个礼品,个个儿都好,什么是稀罕的?”皇后笑道:“这要分几大类,一是精细奇巧的洋货,是老佛爷最爱瞧的;二是品相好的珠宝,三是一些有野趣儿的物品,咱们督着他们挑,就快多了。”又命李莲英道:“李总管,你们赶紧去把送礼的名册拿来,并库房鉴定珠宝的太监一并叫来。”李莲英应声而去。
德龄见太监都退下了,遂道:“……皇后主子,容龄小,有时淘气起来没有规矩,请您宽恕。”皇后看了她一眼,道:“德龄,你是怕我把那天学洋人结婚的事告诉老佛爷是不是?你瞧着她老人家像是知道了吗?”德龄道:“不,她老人家不知道。”皇后淡淡地笑道:“你不用求情,我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