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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累累 [美]昆德伦 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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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也是我们大家的救星。
  “这样行吗?”
  “很美,美极了。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不难看出,他也为自己感到骄傲。他小心翼翼地卷好纸,用细绳将两端系好,双手捧着出门上车。看他双手捧着站在那里的样子,我想起他四岁时的事。那次他穿着蓝绸短裤、白绸礼服衬衫,做安?贝尼代托一个教子婚礼的持戒人?我记得他当时的样子,神情严肃,手捧蓝绸托垫紧贴他细小的胸口,顺着教堂走廊走去。本尼拿着他家谱树的样子跟他差不多,这两个漂亮黝黑、背井离乡的男孩真像在捧着他们的生命。他们的神情一一严肃而不无骄傲的神情,整天留在我的眼前,不论我在责备透析病人零食吃得太多时,还是在给那个脑瘫女人买东西时都一样。
  “你好。”罗伯特那天下午回家时我随意说。他进来时给开着空调、比较阴凉的这间公寓带进了一股热气。长沙发上有只洗衣篓,我又在折床单,将角对齐,伸着手臂,像在祝福,因此没马上看见他的脸。等注意到他的脸时,我真不敢相信,以为看错了。我站着,手里拿着床单,横在胸前,像帘子,床单上沿的眼睛和嘴巴都大张着,跟个卡通女人似的。
  “我的天哪!”我说,将他拉到窗口的光亮处。
  他的脸色比初看时还难看。上嘴唇一边发紫红肿,变歪了,左眼下开始变黑。嘴下面有条血痕,我没费时去拿毛巾和水,直接用唾沫擦掉血迹,这才发现血迹下没受伤。牙床也许出过血,但现在不出了。
  “出什么事了!”我说。
  “乔纳森?格林是个惹祸精。”他说,喉咙深处发出颤音,像鸟叫。
  “坐下吧。”我说。我把冰块、阿司匹林、纸巾放在不怎么坚实的咖啡桌上,伸手搂着他,他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用手指碰碰嘴唇。彩色铅笔还散放在餐桌上,形成一道弯曲的彩虹。
  “等一等。”他说了声便上楼进了卫生间。我知道他去照镜子。
  “这不是我的错。”他说,“我先推了他,但他活该。大家忍了他一年。他是惹祸精,学校里就他最会惹祸。真希望揍扁他的鼻子。他叫本尼‘西皮克①’。你知道什么是‘西皮克’吗?”
  我点点头。
  “我们在课上正说着我们是哪儿人时,他就来事了。他一上来就说如果你不会讲英语,就不配在这儿生活。还说美国小得连供美国人生活都不够,却又有那么多人到美国宋争吃的。又说那些人甚至连英语都不会说。”我看得出来,“门将”难堪极了,还有那个叫克里斯蒂的女生,你不认识她,她父母像是希腊人什么的,英语说得不好。我说很多人虽然说不好英语,但人很好。”
  “难道伯恩森太太没说什么?”
  “她说我说得对,说她父母是德国人,花了很长时间学英语,现在再瞧她,她却在教英语。可说到这儿,课就结束了。我们出了教室。乔纳森走上来,本尼也在。他说我是为我的‘西皮克’朋友说那些话的。他的原话就是‘你的西皮克朋友’。我就使劲推了他。他骂本尼‘西皮克’,还打我,我就还手打他。”他的下嘴唇又在渗血,我递给他一张餐巾纸。他用纸捂在嘴上,使劲捂着。
  “我骑在他身上,让他收回他的话。”他最后说道。越肿
  …
  ① 西皮克(soic),美国俚语。这里指西班牙裔美国人。

  越大的嘴唇使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放点冰上去。”我说。
  他咕咚一声坐在沙发里,弓着背,胳膊肘撑在膝盖上,避开我的眼睛。冰箱里有柠檬冰棍,我给了他一根。晚饭前又有冰块,又有意想不到的柠檬冰棍,他真是一举两得。
  “乔纳森是个惹祸鬼,”我说,“他从第一天开始就招惹你。他生就一张臭嘴。你现在知道他是彻头彻尾的小人,知道对付他的唯一办法就是离他远点。你一生中总会遇到像他那样的人。他们无知、可恶、嘴脏,因为他们以为使别人渺小就可以使自己显得高大,以为贬低别人就可以抬高自己。本尼在学校里是个明星,人人都喜欢他,他擅长体育,功课出色,所以乔纳森想把他压下去,所以他要骂他西皮克。这件事让你看得清清楚楚,乔纳森远不如本尼。”
  “我也那样说,”罗伯特说,“我说他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西皮克是什么。我从爸爸那儿听说过。
  爸爸跟霍根先生和卡特先生说起过西皮克。他说西皮克活得像畜牲,他们杀了华盛顿高地的那个警察。是爸爸帮着训练的那个警察,你当时参加了他的葬礼。是西皮克杀了他。”
  我哭笑不得。“宝贝儿,别用那个词。”我说,“人们用‘西皮克’一词指说西班牙语的人,像本尼一样的波多黎各人、古巴人。他们都是拉美人,不喜欢他们的人就管他们叫西皮克。”
  “爸爸不这样。爸爸说,西皮克把城市搞得乱七八糟。”
  “也许你听错了。”我说,可我脑海里却响起了博比那一连串的咆哮声,他那咆哮声我都?听过几十次了。?他们像兔子一样繁殖,不学英语,让女人们干装五元一袋毒品的活,让姑娘们穿得像妓女,让男孩子不穿裤子。见鬼,他们为什么不留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地方?这些话就像一首歌里的歌词,胡乱凑在一起的歌词,听多了反而让人不在意。
  “我以为西皮克是坏蛋,像强盗,或者像那些贩毒的人。”
  “不是的。”我说。
  “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西皮克这个词是有人用来指西班牙语国家的人的。
  就跟不喜欢黑人的人称黑人为黑鬼一样。”
  “这么说,爸爸说西皮克时是在说波多黎各人?古巴人?”
  “宝贝儿,”我说,这时我看到他的脸已经扭曲了,“罗伯特,警察有时因周围有许多坏人而非常生气,便用脏话骂那些坏蛋,有时用了不该用的词。你爸爸如果在这里,他会向你说明的。”
  罗伯特吮着棒冰,眼睛看着不远不近的地方,一只眼眯成一条缝,闪着光,另一只眼什么也不看。好一会儿,我们两人只是并排坐着,但没靠在一块儿。最后他像个感到浑身酸疼劳累的老人,满是倦意地站起来。
  “我上去做作业了。”他说。
  “宝贝儿,”我说,“没事的。”
  “我真的不再喜欢你这么叫我。”他说。
  十五分钟后门铃响了,本尼站在门口。我看到他脸上有泪痕。他手里拿着动画书。我跟他说,罗伯特在楼上自己房里。“别惩罚他。”他说。我炸了鸡,煮了米饭,心想吃晚饭时该好好谈谈。但是,等我上楼去叫罗伯特时,他却在床上睡着了,脸朝窗户,像只熟过头的水果,又软又紫,像蜜桃,或金黄色的李子。我把东西都放在炉上温着。
  我必须为博比做些辩护,这跟为他干的那些令人恐惧的事辩护一样,他从没在孩子面前骂骂咧咧,至少他心里明白这一点。他的话里不带黑鬼、婊子和诸如此类的字眼,至少他觉得他没骂。罗伯特所闻所知的事还真不少,它们致使他现在在楼上和衣入睡,并在梦中轻轻抽搐。而这些事我也许根本就不会真正知道,他也许也不会向我承认。
  他没醒来看他喜欢的电视节目,本尼带了电子游戏机和又一本动画书又来过一次。我准备上床睡觉时,浴室窗外,初夏的一轮洁净的月亮犹如银色剪纸。月光照在罗伯特的床上,泻在他房间的地上。地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他包着牛皮纸的课本,上面满是他的涂鸦。我将书理齐,放在他床边,他还是没动弹。我自己的倦意像掠过天空的飞云一样消失了。我抬起头,数字钟面上的白色数字在黑暗中显得很醒目:十二点二十七分,一点十二分,两点十四分。外面什么地方响起了警报,像谁在哭叫,片刻后就消失了。这时,我听到楼下有说话声。床下有我很久以前从卡斯特罗先生家里拿来的铁棍,我拿着它,悄悄地走出房间,来到走廊,向楼下走去。
  “我知道。”我听到有人在说,是罗伯特的声音。他在厨房。走到楼下后,我从门缝里看到他在打电话,穿着睡觉时的衣服,双腿交叉坐着,背靠着冰箱。借着月光,我看到地上有堆奥利奥饼干,像玩具,又像棋子,像游戏赌博卡。
  “我知道,”他又说了一遍,“我也想知道。”沉默似乎带着震颤。我觉得手里的铁棍变得很沉,真想放下它。
  “那你为什么?”罗伯特问。接着,“是的,我踢足球、打篮球和棒球。我是三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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