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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卧室。酒店也一样,房间里只有钉在墙上的铁钩,旅客必须自带吊床。
在这片到处都用吊床的土地上,也有一些部落没有这种习惯,黑瓦洛就
是其中的一个。所以,纳波没挂吊床,他只是在地里挖个洞,打算把自己埋
在里面。亚马孙流域的夜晚,有时也会冷得出奇,白天晒得发烫的泥土,夜
里盖在身上可暖和啦。
三张空中床和一张地穴床铺好之后,纳波拿起他的弓箭。“我得捉鱼。”
他说。
亨特说,罗杰也许想看看用弓箭怎么捕鱼,于是,罗杰跟着一块儿去了。
但是,看样子他心不在焉,不停地回过头来扫视通往林莽的路口,野兽夜间
就是从那儿出来的,印第安人也有可能在那儿出现,有谁说得准呢?只要留
神看看他,就能看出他在想鬼点子。然而,谁也没留意看他。
他跟纳波一起走到河边。在离水面一英尺深的水里,纳波发现一条鲑鱼
在游来游去。他用箭把鲑鱼扎起来,直到那时,罗杰还和他呆在一起。纳波
把鱼送回营地,用泥巴裹着烤。这时,罗杰跑到船上取了点儿什么,然后,
钻进了林莽。过了一会儿,他溜回营地,和大伙一块儿生火。
树下已经很暗,火堆开始闪着摇曳不定的黄光。阴影幽灵似地在四周晃
动。林莽那边不时传来一两声尖叫,仿佛是夜的合唱的序曲。
哈尔微微打了个冷颤,望了望灌木丛那边兽迹消失的地方。他愣住了,
眼瞪得老大。
“爸,看啊,”他低声说,“印第安人。”亨特看了看,一点不假,一
张印第安人的脸正从灌木从那儿向外窥视。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肯定是纳波,”亨特说,“他在捡柴火。”
“对,不过,这会儿他正在河那边捡柴。”
纳波扛着一捆浮柴爬上河岸。哈尔伸手拿枪,但他爸爸说:“别鲁莽,
也许他们是友好的。咱们先送他一件礼物试试。”他从口袋里取出一面镜子,
印第安人喜欢镜子。
随着他们的目光,纳波也看见了那玩意儿,他很纳闷。惊慌之中,扛着
的柴捆掉下来,砸在他的脚趾上。他尖叫一声,这更使哈尔和他父亲吓了一
大跳。但藏在丛林里的那张脸似乎无动于衷。哈尔还注意到,罗杰也很镇静,
这实在奇怪。
“这小子比我原来想象的有胆量,”他暗想。
“看不清,”亨特眨着眼抱怨说,“不过,他看起来很小,可能是个孩
子。他也许仅仅是好奇。无论如何,我得用这礼物试他一试。”
① 明尼阿波利斯是一个美国城市。——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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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枪,有什么动静,我做你的后盾。”哈尔保证说。
亨特战战兢兢地往前走。哈尔紧握着枪,屏住呼吸。罗杰好像在偷愉地
笑,但也可能是由于恐怖而发出的喘息声。丛林里的那张脸仍旧一动不动。
差几英尺到灌木丛时,爸停下了脚步,哈哈大笑,接着把手伸进灌木丛,
把那人头拽出来。那人头不是别人,却是查理。
罗杰开心地大笑起来。他在地上打滚,拚命蹬腿大笑。哈尔撂下枪,一
把抓住罗杰的短裤后裆,把他往河边拽。罗杰扭动着挣脱了身子,藏进灌木
丛。他仍旧像鬣狗似地大笑着。
哈尔也开怀大笑起来。只有纳波仍然神情严肃地望望这个望望那个。看
样子,他怀疑他的这些古怪的旅伴有点儿神志不清。他实在不得要领,只好
不再追究,起身去把烤好的鱼从火里取出来。
他取出一个烤得又硬又干的泥巴坨,在一块石头上把它砸开,鱼烤得恰
到好处。那堆火里还烤着土豆,这顿饭吃得可香啦。饭后,他们各自去睡觉。
亨特父子爬上他们的吊床,纳波钻进地洞。天快亮时,得盖毯子,毯子是用
得着的。至于蚊帐,尽管为了便于往吊床绳上安,他们的蚊帐是加上套筒特
制的,但营地周围看来没有蚊子,也就用不着了。为了不让从树洞里出来的
蚂蚁和其他小害虫爬上吊床,吊床绳都涂抹了杀菌的杂酚油。
罗杰翻来复去,辗转难眠,因为他从来没睡过吊床。
“不要直躺在吊床上,要斜着躺在吊床的对角线上,这样才不容易掉下
来。”他父亲规劝道。
可是,罗杰不是个听教的乖孩子,他只能从痛苦的教训中学乖。
他和父亲很快就睡熟了。哈尔拿着照相机和闪光灯,使劲儿撑着,不让
自己睡着,但过不了一会儿,他也和其他人一样进入了梦乡。
纳波在兽迹的一边把自己整个儿埋进土里,头古怪地露出地面。他一会
儿把头扭向这边,一会儿把头扭向那边,在渐渐熄灭的火光中四处察看。没
多久,头搭拉下来,他闭上了眼睛。
四个人睡得正香的时候,大森林却醒着,“它醒着,因为这是黑夜。”
野兽们仿佛这样说。
蝉开始发出尖细的低鸣,但这低低的虫鸣终于变成聒耳的尖啸。树蛙鼓
着肚皮,咕呱咕呱地叫。夜鹰的叫声有如一只垂死的鬼魂在呜咽,如果鬼魂
也会死的话。一些不知名的动物也加入它们的喧嚣,动物学家们还没有给它
们起那些长长的拉丁文的名字呢。
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深沉的闷雷似的咳嗽,所有喧哗都沉寂了,那是
在向美洲虎——森林之王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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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林莽之夜
震耳欲聋的呼喊划破了夜的寂静。
亨特从梦中惊醒,摁亮手电。又一声疯狂的喊叫,听起来像是罗杰的声
音。亨特和哈尔都一齐把手电射向发现兽踪的地方,他们满以为罗杰已经被
美洲虎叼在口中,但手电光下既没有野兽也没有罗杰。
“救命!救命啊!”罗杰惊恐万状地高喊。两支手电四处搜寻,最后落
在他身上。
他全身僵直,发疯似地瞪着眼睛。他正在跳着一种桑巴和苏格兰高地舞①
混合的舞蹈,喊声直冲云霄。他扯掉了衬衫,蹬掉了裤子,几乎光着身子。
他发狂地混身乱搔,像野马般不停地狂跳乱舞,拍打抓挠着身体的各个部位。
“喂,你们就不能帮帮忙吗?”他哀叫着。
约翰·亨特爬下吊床,暗暗好笑。
“我觉得,你找到了最适合你干的事儿,”他说,“跳舞哇,小子,跳
哇!”
他用手电贴着地面照。
“它们在这儿。躲开它们行进的路线。”
一条黑带正在地上蠕动。黑带宽一英尺。这支队伍的两头似乎无穷无尽。
“这是什么?”哈尔问。
“蚂蚁大军。它们的队伍有时长达一英里。凡是挡在它们前进路上的东
西,都要被它们吃掉——男孩子也不例外。看,那是它们的长官。”
纵队的旁边,有些蚂蚁不一直跟着队伍前进,它们不断地来回奔跑,好
像在督促着士兵们保持队伍的整齐。
他到火堆那儿取来一恨一头还闪着火光的柴枝。
“好啦,罗杰,大夫来了。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说治疗比病痛还难熬。”
他们的父亲走过去,用通红的炭火抄蚂蚁大军的后路。罗杰好不容易站
住不动;那些蚂蚁已经把它们的巨螯深深地蜇进他的肉里,背后受到袭击,
蚂蚁松开了螯纷纷掉下来。
罗杰疯狂滑稽地乎舞足蹈,已经打掉了许多蚂蚁,但这些蚂蚁的头和螯
还钉在肉里,要把这些东西弄掉,得采用更疼痛的疗法:用刀把它们剔掉,
①
然后在伤口上涂上马塞奥雷特 ,直到罗杰变成一只混身是粉红和白色斑纹的
花豹,或者一个为了参战而纹了身的印第安人才算完。
“这些蚂蚁是怎么跑到你的吊床里去的?”亨特问。
罗杰忸怩不安。“嗯,我没在吊床上嘛。我掉了出来,太瞌睡了,没醒
过来。不过,不管怎么说,睡地上比睡那破吊床舒服。可是,我真不明白,
它们怎么不爬到纳波身上去呢?”
他们这才想起纳波,用手电照照他睡下的那块地方。那儿有一堆新土,
成串成串的蚂蚁在土堆上川流不息。纳波颇为老练,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