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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地纠缠在一块儿,最后,一股强大的水流把它从礁石上冲开,变成一个漂
浮的岛——一个没有土壤的岛,顺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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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有土壤,有植物甚至有树木的岛更令人叹为观止——一个岛上该有
的东西,上面全有。但是它漂泊不走,强有力的激流把它从陆地上连根切开,
整个儿冲下来。这种岛有的大到方圆200英尺。哈尔听说,这种岛的厚度常
常达到20英尺。
可是,哈尔不能坐等理想的浮岛漂来——他必须把握时机。他把自己的
打算讲给罗杰听,罗杰只是一知半解。又一个浮岛漂过。这一个看起来像个
大牧场。当它挨着岬角擦过时,哈尔抱着他的“包袱”,一步跨了上去。他
庆幸自己没有把浮岛踩穿,立即沉入水里。
转眼间,岬角已在身后消失。兄弟俩乘着浮岛开始了世界上最古怪的航
行。
这个计划也许是荒唐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总比坐在岸上,等着印
第安人来砍头强。现在,那没完没了的永不疲倦的鼓声消逝了。他们正在追
赶“鳄鱼头”。
不错,“鳄鱼头”乘坐的是帆船,而他们乘坐的只是浮岛,“鳄鱼头”
肯定走得比他们快。但是,如果风势减弱或者干脆转成逆风呢?也许,“鳄
鱼头”的船在沙洲上搁浅或者被藏在水下的浮木卡住了呢?一路上会发生许
多意外的事,耽搁他的行程。哈尔觉得,只要努力,他仍然有赢的希望。
他让罗杰躺在草丛里,然后,自己去踏勘了他的水上王国。每走一段,
他就使劲儿跺跺脚下的土,看它能否承担他的体重。他的浮岛方圆足有半英
①
亩 ,大部分是草地,但也有很多小树,特别是天蚕树、橡树和竹子。竹子长
得快,因此特别高大,其它树木最高的只有几英尺。
爱动脑筋的哈尔开始思索这古怪的现象。他终于找到了答案。他相信,
他的答案是正确的。他的“岛”显然只有一岁。一年前,洪水把半英亩淤泥
冲到某个地方,水退以后,淤泥便成了一个新岛。树种在岛上发芽,树木在
岛上长了一年。现在,一年一度的洪水又暴发了,小岛被连根拔起,整个儿
冲往下游。
只有一样东西与他的理论相矛盾:浮岛前面有一棵大树,树龄至少是一
百岁。他走上前去仔细察看,那是一棵高大的木棉树,或者叫凤凰木。粗大
的村干卧在水里,宽阔的树冠露出水面,高约50英尺。树干巨大的根部盘根
错节。
不,他的理论依然站得住脚。这棵树不是这个岛的一部分。树和岛只不
过是在漂流过程中碰巧缠在一块儿罢了。
这横卧着的大家伙对他倒挺有用呢。他在木棉树的枝桠间挂起吊床,把
罗杰抱上去。睡在那儿,罗杰不会遭到蛇、蚂蚁群或者这个水上世界里的任
何野物的伤害。
安顿好弟弟以后,他想起他该给他的病人和自己弄点儿吃的。这可得认
真想想。尽管有偌大一个林莽可以利用,许多到亚马孙流域探险的人却死于
饥饿。哈尔只有半英亩土地,鲁滨孙的领地比他的大得多。
那天,他制订了一个又一个实现不了的“宏伟规划”。他在竹丛里找竹
笋,但竹笋全都老得不能吃。他尝过一种灌木上的小浆果,难吃得作呕。他
发现一棵小树,相信那是一种有名的乳树,用刀在树皮上划一道口子,就会
流出一种可以代替牛奶的汁液。他在这棵小树上划了道口子,树太嫩——只
① 一英亩约合中国的六亩。——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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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出了几滴乳液。
他没料到弄点儿吃的也这么艰难。他读过一本名叫“活命”的书,是一
种关于如何锻炼斗志的手册。从那本书里,他得出一种印象,无论在林莽,
在北极或者沙漠,要活命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了。现在看来,活命可不像书
里说的那么简单啊。
不过,河里应该有很多鱼。他没有渔丝——但他可以学印第安人那样用
标枪扎鱼。他花了两个钟头,削了一个木镖,镖尖上有个倒钩。然后,他来
到河边,察看那漩涡翻滚的河水。
他立即明白自己是白费功夫了。河里尽是淤泥浊水,什么也看不清。
劈头盖脸的一阵暴雨,把哈尔淋成了落汤鸡。淋点儿雨,他倒不在乎,
但暴雨之后接着是大风。这儿的河面宽达八九英里,狂风掠过无遮无盖的大
河迎面扑来。哈尔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冷得直发抖。他真希望能躲进树林
里。他所在的地方离赤道还不到四纬度,这真令人难以置信。
一直到天黑,他还在找吃的,可什么也没找着。夜幕降临了,他尽可能
把弟弟安置得舒适点儿。幸好吊床上挂着帆布,罗杰没挨着风吹雨打。
哈尔很想点起明亮温暖的篝火,但他不能,因为,第一,印第安人会发
现;第二,火柴在“方舟”上。
找不到食物,哈尔非常惭愧,只好又伤心又可怜巴巴地爬上吊床。他渐
渐发现,对于那些毫无准备的人,亚马孙河是多么无情啊!
亚马孙河浊浪滚滚,由着这股强大的水流把浮岛冲向黑暗的远方,实在
是可怖。如果他的这个急匆匆地往下游冲去的方圆半英亩的浮岛撞上一个岬
角,或者在一个真正的岛屿上搁浅,可怎么办呢?他极力安慰自己说,这不
大可能。他的浮岛是流水载着的,这流水会绕过障碍物,而不会撞在上面。
印第安人要是独自日夜行船,到必须睡觉的时候,常常把独木舟系到浮岛上,
等他早上醒来,已经不知不觉走了30英里水路了。
哈尔突然醒悟到,夜间行船是他大大优越于“鳄鱼头”的一点。“鳄鱼
头”肯定得夜夜停船宿营。他对亚马孙河太不熟悉,很难摸黑行船。
哈尔倾听着林莽的兽声。这声音有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哈尔知道,他
们离河岸有好几英里远。当他们靠近一个岬角或大岛时,这声音就越来越响;
他们漂远了,兽声也就渐渐消逝。有一次,他们挨着河岸擦过,一头美洲豹
在离他们还不到50英尺远的地方雷鸣般大吼,哈尔吓得汗毛倒竖。他热切地
祈祷,希望那野兽千万别光顾他的浮岛。
半夜里,浮岛有时会从一片沙洲上掠过,这种时候最恐怖了。木棉树下
部的枝条擦着河底,开始像风车似地旋转起来。啊,要是挂着他们的吊床的
那些树枝也转进水底……哈尔的脑海里浮现出兄弟俩被淹死的情景。但是,
没等这情景出现,那棵大树已经漂进深水,停止了转动。
哈尔决心不睡觉了。可这决心坚持不了多久,他又睡着了,直睡到太阳
把他照醒。
他仔细地察看了天边,没有“方舟”的踪影。
罗杰在轻声叫他。哈尔钻过枝叶攀到弟弟的吊床边。罗杰半睡半醒地喊
着要水喝。哈尔摸摸弟弟的额头,病人似乎好多了。
罗杰睁开眼,用呆滞的目光望望四周——他看到了湍急的河水和飞速后
退的河岸,惊讶地把眼睛瞪得老大。
“嘿,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方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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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提问题了,我真高兴,”哈尔说。接着,他把事情从头到尾全告
诉了弟弟。
罗杰挣扎着要坐起来,无奈浑身没劲儿,只好又躺下去。“我身上软绵
绵的。我说,来份早餐怎么样?”
“你真的好多了,”哈尔满意地说,“至于早餐嘛——恐怕得稍晚一点
儿。我来看看有什么办法。”“他又在那半英亩土地上到处搜寻,打定主意
非找到食物和水不可。
哈尔不敢让弟弟直接喝河里的水,怕染上痢疾或伤寒。一定得把水烧开。
但是,既没锅又没茶炊,连火也没有,怎么烧开水呢?
忽然,他发现水壶有了。一截竹子就能烧开水。他到竹丛里挑了一根用
他的猎刀就能砍断的竹子。选了8英寸长的一截,挨着两个节疤砍下来。竹
筒两头是不漏水的竹节。于是,哈尔有了一个直径3英寸,深8英寸的锅。
如果他所读过的书上说的是真话,那么,用这个“锅”盛满水,放在火上,
它不会被火烧着。
但是,怎么生火呢?首先要捡点儿能烧的东西。昨夜下了雨,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