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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串项链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摸着它,让我回忆起我的母亲,和她失败的婚姻,她生活的痛苦,以及最终的离去。
“啊!”劳拉扶着我的胳膊说:“在这么好的日子里,您不要太伤心了!小姐,您要嫁的这个人是整个托斯卡纳地区最绅士、最聪明的男人。现在时世是比较艰难,但只要您和朱利亚诺大人在一起的话,就一定用不着担惊受怕。”
“您去他那里的时候,这将是您丈夫看到的。您现在漂亮极了。”她递给我一面用金子做成的镜子,上面镶嵌着钻石。
我飞快地看了一眼,又把镜子递回给她。我近乎荒谬地觉得我礼服的色调与朱利亚诺的金黄色与暗红色的色彩并不和谐。
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就向门那边走去。但劳拉赶忙说:“请等一下,还没有完呢!”她走到一个衣橱前面,拿出了一个薄薄的白色纱巾,上面用金线锈着独角兽和神秘的花园。她虔诚地将这个纱巾搭在我头上,盖住了脸;整个世界变得模糊、闪烁起来。
“克莱丽丝夫人嫁给洛伦佐大人的时候,戴的就是这个,”她说道,“阿方希娜嫁给皮埃罗的时候也是。朱利亚诺再一次请神父祝福了它,为了您。”她笑着说。“好了,全都准备好了。”
在她的搀扶下,我走下楼梯,来到了梅第奇家族的私人礼拜堂。真希望能够有什么人在门前等着我,但走道上空荡荡的。见此情景,我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
我有些焦虑地转向劳拉,“扎鲁玛,我的仆人……她现在应该已经带着我的东西来了。朱利亚诺给她派了一辆马车。”
“那需要我去问一下吗?小姐?”
“谢谢。”我说道。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完成。但扎鲁玛如果不在的话,我会非常不安;在我结婚的时候,我希望由她来当我的伴娘,就像她曾经做我母亲的伴娘一样。
劳拉让我在那里等她,接着就离开了。她一会就回来了,显然没有得到我所期望的消息。“没有消息,小姐。马车还没有回来。”
我把指尖顶在太阳穴上:“我不能等她了。”
“那就让我做您的伴娘吧。”劳拉说,语气平静而理智。“朱利亚诺大人在家里是对我最好的人了,能做他新娘的伴娘是我的荣幸。”
我吸了口气,点点头。现在这种情形要求婚礼尽快举行,在我们还没有被发现以前就要结束。
劳拉打开教堂的门,朱利亚诺同神父正在神坛前等候着。他俩旁边是雕刻家米开朗基罗——真是个惊喜,谣传说他一个月前跟皮埃罗吵了一架后就去了威尼斯。他在场让我感到浑身颤抖。那种感觉就像是知道比科竟然会被梅第奇家族接受并关怀一样。这真是糟透了,我的婚礼上出现了另一个吉罗拉莫的追随者。
望了一眼等待的新郎,我的不安顿时消失了。朱利亚诺看着我,充满喜悦、渴望和恐惧。甚至神父拿书的双手也在颤抖。看到他们的恐惧,我自己的反而消失了。
我在这反常的宁静中朝前面三个男人走去,劳拉拖着我的裙裾。我沉浸在祈祷室的光辉中。神坛高台处,是一幅壁画。描绘的是圣婴基督被圣母玛利亚和天使们膜拜的样子,十分精美。左侧墙上是一幅色彩更加浓郁的壁画。描绘的是东方三贤士倾向圣婴的情景。
离我最近的年轻贤士,一身佛罗伦萨装束,被一匹装饰着红与金色的白马驮着。坐在他身后的是我认识的面孔:老皮埃罗德梅第奇和他年轻的儿子们洛伦佐(明显很纯朴,甚至还停留在充满了理想的青年时期)和英俊的朱利亚诺。
洛伦佐朝圣婴的方向望着,他的兄弟面向出席的观众,向远方不知何处望着,表情异常肃穆。
我在墙角认出了乔凡尼比科英俊的脸,这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虽然时近中午,教堂内还是很阴郁。几支蜡烛燃着,烛光摇曳着墙上的纯金叶片,凸现出惊人的色彩:粉红与珊瑚红、青色和绿色的天使羽翼和鸟儿;红色与金黄的装饰;白蓝相间的天空;墨绿的树木和小山。
“停下,小姐!”仆人劳拉停了下来;从壁画上回过神来,我四处张望着,迷惑不解。直到神父示意,我才看到脚下的干玫瑰花和其他散布在地上的花环。
朱利亚诺屈膝把花环折成两半,姿势优雅。
我被这样的求婚彻底打动了。他起身,拉着我的手,一同站在神坛旁边。
虽然年轻激动,朱利亚诺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他转向米开朗基罗,就像担负着一生中最为重要的责任一般,坚定地说道:“戒指。”他也许不能给我婚纱,一个聚满了人的大教堂,甚至我父亲的祝福,但他给了我他所能给予的一切。
米开朗基罗把戒指给了朱利亚诺。他们之间有种共谋者之间的默契,这使我一度以为他们是好朋友,甚至兄弟,拥有共同的事业、同样的秘密。这也使我不安。
朱利亚诺挽起我的手,把戒指戴在上面。结婚戒指是完全遵循这个城市的风俗而打造的,未经雕饰的纯金,并且很薄。戒指很松,因此他把我的手握成拳,让戒指不掉下来。然后他跟我低语:“你的手比我想象的还要细,我们可要好好地使戒指合适才行。”
他朝神父点点头,仪式开始了。
我记不得誓词了,除了朱利亚诺强有力的回答声,我想不起其他东西。而我则需要清清喉咙重复一遍,才能使大家听清。我们跪在木质神坛上,科西莫、皮埃罗、洛伦佐和大朱利亚诺也曾在上面祷告过。我也祷告了,不只是为了我跟新婚丈夫的幸福,也为他和他家族的安全。
婚礼就这样结束了,我就在这样奇怪、不安的情况下结了婚。如果说父亲不在或者说不是在佛罗伦萨的话,至少是在上帝眼前完成的婚礼。
第39章
我们的小型结婚派对在洛伦佐房间的前厅举行。三年前洛伦佐曾鼓励我碰一下克里奥佩特拉的杯子。古董和珍宝如今已不复存在,钱币、宝石、金雕像也失去了踪影。只剩下一座石雕和凹刻;墙上依旧挂着画。酒被倒入嵌金半宝石刻成的酒杯里。
房间的一角,两个乐手在弹奏着鲁特琴;一个装饰花彩的桌子上摆着大盘的无花果、奶酪、杏仁和点心。劳拉给我拿了盘子,我一点都吃不下,但却第一次品尝到了未稀释的葡萄酒。
我再次问劳拉,扎鲁玛是否来了。她从这个简朴的庆典离开了,只剩我丈夫、米开朗基罗和我,就连神父也走了。
尴尬的是,朱利亚诺抬肘暗示了一下,米开朗基罗举起酒杯说:“祝福新郎新娘,上帝保佑你们有一百个健康的儿子。”
一瞬间,雕刻家害羞地看着我。他啜了一小口,放下杯子。我喝了一大口。这酒在舌尖有点涩,下肚后便使我感到了温暖。
“我要告辞了。”米开朗基罗说,然后鞠躬离去,显然是想早点摆脱这应酬。
他一离开,我便转向朱利亚诺说:“我害怕他。”
“害怕米开朗基罗?你开玩笑吧!”朱利亚诺笑了笑。他又重获理智并且尽量显出放松的样子。“我们从小可是像亲兄弟一样长大的!”
“那正是我所担心的,”我说,“那才增加了你的危险。你知道我父亲让我参加了吉罗拉莫的布道。我几乎每次都能见到那个雕刻家,他是个教徒。”
朱利亚诺向下凝视着,好象在沉思的样子。“教徒。”他费解地说,“那如果你被教徒威胁,你怎么才能尽量保护自己呢?”
“找卫兵。”我答道。我喝了超出自己常量的葡萄酒,而忧虑也使我不能清醒地思考。
朱利亚诺的嘴角动了一下:“是的,总会有卫兵的。但如果知道敌人的计划岂不更好?并且使他们为你所用。”
“那么,”我开始无所顾忌。米开朗基罗是你的间谍?我还没说出来就听到一阵扣门声。
我希望是劳拉,但却是个男仆,皱着眉。
“请原谅我的打扰,朱利亚诺大人。”他那经过训练的声音恰好能被听到,“有个访客,需要立刻见您……”
我的新郎皱了皱眉:“是谁?我都指示过了,我们……”
“是夫人的父亲,先生。”
“我父亲?”恐惧几乎使我无语。
朱利亚诺朝仆人点了点头,把手放在我肩上安慰我。“没事的,丽莎。我早就料到了,而且已经准备好见他了。我会消除他的疑虑,等他平静后我就叫人请你过来。”然后他悄悄吩咐仆人跟我在一起待到劳拉回来,随后轻吻了我的脸颊,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