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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
我要了一碗豆浆和一个煎饼,老板却端上来两个盘子,一个是煎饼,另一个还是煎饼。
“一个就够了。”我对老板说。
“那一个是我的!”我吃了一吓,赶忙抬起头,却见一个凸颧骨,薄嘴唇,二十多岁的女人站在我面前,两手搭在髀间,没有系裙,张着两脚,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的圆规。她看我一副愕然的样子,就说:“不认识了么?我是豆腐西施。”那样子仿佛嗤笑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美国人不知道华盛顿似的。
豆腐西施?我不禁怅惘,我对于世事“浮光掠影”,随时忘却,不甚了然,仿佛有些关心,却又并不恳切。我问她是不是最喜欢秋天薄暮,吐半口血,由两个侍儿扶着,恹恹的到阶前去看秋海棠。
她不置可否,吃完煎饼,便身子一扭,离去了。
我追上前去,问道,“姑娘可曾为你刚才吃过的煎饼付过钱没有?”她说“没有”。我于是就正告她,“姑娘还是付一点罢,老板就喜欢别人付给他钱。”
“该死的小D,他没告诉你我是月底付账吗?”
我不禁有些愧恼。试到吴、越的山间海滨,探听民意去,凡有田夫野老,蚕妇村氓,除了几个脑髓里有点贵恙的之外,可有谁不为豆腐西施抱不平,不怪我太多事的
宣钟看江上读完鲁迅篇,说:“即使都是大文豪,他们的风格也不一样,比如这件事让朱自清写,又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我们是如何相识的》——朱自清篇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天还没亮,我便醒来,忽然想起先前日日去过的早点铺,在这寂静的晨曦中,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月亮渐渐地升高了,远处半夜敲打的钟声,已经听不见了,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去早点铺的路,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黎明更加寂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没有月光的时候,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天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早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即将消失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独处的妙处。微风过处,送来早点铺豆浆的缕缕清香,袅袅的,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早点铺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早点铺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了。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摊煎饼的老汉与匆匆的吃客;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我向老汉要了一份豆浆和两份煎饼,便找了一个桌角,坐下来。你就坐在我的边上。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就不禁惊诧于你的美丽和端庄了。
你端着一杯豆浆,看着那杯中慢慢升腾的雾气,像笼着轻纱的梦。你加起一块冰糖投了进去,那溅着的豆浆花,晶莹而多芒;远望去,像一朵朵小小的白梅,微雨似的纷纷落着。但我觉得像杨花,格外确切些。轻风起来时,点点随风飘散,那更是杨花了——这时偶然有几点送入你的嘴里,便倏的钻了进去,再也寻它不着。
你那滑滑的雪白的皮肤,像涂了“明油”一般,有鸡蛋清那样软,那样嫩,令人想着所曾触过的最嫩的皮肤;你那明亮的双眸,宛然一块温润的碧玉,只清清的一色,仿佛蔚蓝的天融了一块在里面似的,这才这般的鲜润呀。
可爱的,我将什么来比拟你呢?我怎么比拟得出呢?我想张开两臂抱住你;但这是怎样一个妄想呀。
我心神不定,低下头轻轻啜饮一口豆浆;当我再一次抬起头看你时,不禁又惊诧于你的大胆举动和镇定自若了。
你竟然把我盘子里煎饼拿去吃了。
我想对你说:“还给我煎饼!”可我又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你呢。
我想送你一个名字,从此叫你“偷煎饼的小女孩”好么?
江上看完,说:“他们确实风格不同,在我印象中,古龙的写法也够独特的,你说他会怎样写这件事呢?”
估计他会这样写:
《我们是如何相识的》——古龙篇
月黑风高。
樱花西道。
“答……答……”
脚步声。
黑夜,
黑衣,
黑色的面孔。
只有眼睛是亮的。
让你知道那是一个人,
一个孤独的人,
只有孤独的人才能在黑暗中生存。
头发凌乱,衣衫褴褛。
但他不是乞丐,
因为眸子里的透着一种兴奋,
一种要干大事的兴奋,
让你知道他绝对不是乞丐。
这条路他已经记不起走过多少回了,
他从这条路来,
他从这条路去,
始终如此。
他喜欢这样,
没人知道为什么,
也没人敢问为什么。
其实,
在这黎明前的黑夜,
他只有两件重要的事去做,
要么去厕所,
要么去吃早点。
他是一名吃客。
吃客与其他人的区别,
就是明白饿了就要吃东西,
但他不一样,
他不饿的时候也要吃东西,
因为他是“饿不死”,
一个在吃界响当当的名字。
樱花西道的尽头,
是一处“小店”,
门上悬着匾额,
字迹斑驳,
但你还能辨别出“龙门早点”字样。
“你来了?”老板问。
老板是一个秃头,从来不笑。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这个镇上,
也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
饿不死回答:“来了。”
“我原以为你今天不来呢?”
“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来!”
“你今天不应该来。”
“可我已经来了。”
“叭”的一声,饿不死把几个铜板扔在柜台上。
“一杯豆浆,一个煎饼。”
转身坐在长凳上。
他看见了她,
他明白了,为什么不应该来。
她微微睁开了她迷离的眼,
一缕风,
吹到他的脸上,
这是一张让所有吃客都惊叹的脸,
雪肤,明眸,朱唇,皓齿。
她这时也看见了他,
水葱般的手指掠了掠长发,露出玉颈,香肩和一抹酥胸。
“你也喜欢吃饭?”饿不死问。
“是。”女人回答。
“一个早点爱好者?”又问。
“算是吧。”
煎饼上来了,
两个,一人一个。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一片沉默,
可怕的沉默。
饿不死就是饿不死,
吃得就是快。
如同身手不凡的剑客,
一出手,便都已下肚。
“真快!”女人赞叹道。
“我是饿不死。”
女人倒吸了一口气,拿着煎饼的手僵住了。
“我的煎饼钱由你来付。”女人娇嗔地说。
“为什么?”
“因为煎饼是圆的,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是圆的,比如爱情……”
“这个理由很充分!”“叭”的一声,饿不死朝柜台又扔了一个铜板。
女人笑了……
江上看完《古龙篇》说,“宣老师,要是您写,会是什么样子?”
宣钟说:“要是我写,肯定会写成小资情调的。”
《我们是如何相识的》——小资篇
天,还只是一片晨曦,我便被一阵缥缈的小提琴声唤醒了,那个琴声,似乎在窗外,又似乎就在床边,总之,整个空际都弥漫它的声音,是的,它无处不在。
我轻轻打开窗户,窗外那轮弯月已经变得淡淡的,寂静无息地飘到山那边去了,它总是这样,每当我醒来,它就飘走了,每天都是如此。
我穿上衣服,悄悄离开房间,街上人很少,穿过冰冷的街道,来到一家早点摊。
“一杯苏格兰Doujiang,加一点Salt,不要Sugar。”我对老板说。我喜欢把豆浆说成拉丁文,不知为什么,反正就是喜欢。
老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