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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是社会的一个小枝丫,大都会才是社会的主弦律时代的大动脉。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是嫂子小宝是绝不会跟我离开这里的。前途是有
的,将会有更艰难的生活在等着我,多一份拖累就少一份前程。
想着想着,围里有人出来了,是爱勤。
她坐上我的席子轻声问道:“还没睡?我也睡不着,好像有点反常,你在想什
么?”
“我没想什么。”
“你说我们以后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她放下抱膝的双手,侧身按住我的臂说:“你想没想过?我们就这样生活下去。”
“这不可能。”
“怎不可能,等楼房盖起来,我们要在一起的房子,互相关照,我再不想结婚
了。如果你不结婚我看你嫂子也不会改嫁,你们关系很好,是不是?我看得出,要
不,她做事哪来那么大干劲?我也想出力,总觉得身上有一股劲。”
我知道她下面想说什么。她那清晰的颤音,在夜空中远去,我握住她的手,侧
起身子,咽下了要说的话。
她躺下来换个话题:“你吃一点吧,它胀了一天,我要小宝吃,他还不好意思。”
我示意她围帐里有人。
她贴在我耳边低语:“我明天跟嫂子说,看她是什么意思。”
围帐里传出翻动的声音,她搂紧了我。
上午,我垒地基,爱勤和嫂子和泥,芬芬给我打厂手,问昨夜姐姐和我在一起
说什么。
“商量以后怎么办?”
“你们都商量好了?”
“没有,你没看到她正和我嫂子在谈。”
她扭头瞟了她们一眼:“是你从水里把她救上来的?”
“不是,是那桌子腿挂在了屋檐上。”
“你嫂子好像很喜欢你?”
“应该的吗。”
“我是说那一层意思。”
“我不知道。”
“你将来如何打算?”
“不知道。”
“过两天我想去找我舅舅,我听单位的司机说,我舅舅舅妈他们全家都没事。”
“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我毕竟嫁了人,我担心他们不管我。”
“那怎么会?别说是亲戚,就是没有关系,你现在一人找到谁,谁也会帮你一
把的,都是同难人。”
“这话说起来不假。”
一天劳累下来,没人吃多少压缩饼干。她们洗完了澡,嫂子让芬芬帮忙去打食
用水,芬芬说这机井里的水用了二天了,大概可以喝了,不会传染瘟疫的。
说完过来帮我压水,压完水说道:“瞧你这背后都没洗干净,我帮你擦个背。”
当着爱勤和嫂子的面,我进退不是。
这时有人敲挡在门口的木板,是邻居回来探听情况的。爱勤去看,惊呼起来,
嫂子过去后听了他们的谈话赶过来催促道:“快穿衣起来,她丈夫找来了。”
芬芬也大吃一惊。
嫂子道:“快去呀,站在这发什么愣?”
待我穿好衣,来人已迎进了院子,爱勤的丈夫讲自己的遭遇泣不成声,问到现
在怎么办?他要带爱人去船上,他的船靠了码头。
芬芬不知何去何从。嫂子问他芬芬怎么办?
“她愿意就跟我们一起去,现在大家都难。”
这一说爱勤芬芬缠绵地道了“再见”。
“多保重!”
我转身,嫂子正看着她俩泪水盈盈。我望着院里的砖墙,突然感到肩头压上了
千斤重担,不知明天活该怎么干。
小宝睡了以后,嫂子想跟我谈一谈。星星还是昨天的星垦,夜色还是昨大的夜
色,天空对我来说已失去了一半。
我们坐下来,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她今天对我说那些话是什
么意思?”
“我不知道。”
“你认为那样说是可行的吗?”
“不太可能。”
“为什么?”
“时代不同了,再说困难只是暂时的,她只看到了眼前,是一种幼稚的想法,
今天她丈夫不就回来了?她现在就会后悔不该想入非非了。”
“她也是为大家着想。还有芬芬,她好像对你也不错。嫂子没有更多的想法,
你要是有这个意思,嫂于愿意撮合你们,等分了新房,你们就在一起,今天的人没
以往那么多规矩,多讲点实际,女人单身不好过,男人没有女人更不行。有你在,
我们孤儿寡母也有个靠山,如果将来嫂子遇到合适的人,只要不影响小宝的前途,
嫂子会考虑成立新家庭的。”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绞在我的心口。
“以后再说吧。”可我怎么也睡不着,天上的星星越来越多,一颗比一颗亮。
我这才明白不该打断她的话,她还有许多话要说,我也有许多该讲的话还没有讲。
也许该让她明白我的心思,或者听听她的意见,两个人考虑问题比一个人要周
全,要不啥都不想,听之任之吧。
我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变得空荡荡的,她那虚幻的背影在夜里漂移不止,我不
懂为何会是这意念?她是谁?她是我的嫂子,是我亲爱的嫂子,我怎能这样胡思乱
想?我坐起身醒醒神,再看她紧紧地抱着小宝。我不是爱自己的嫂子吗?这是一种
什么样的爱?我发现自己是一个畜牲,是水灾让我变成了动物,道德,法律,尊严
都被黄水冲走了,只剩下要和她溶为一体的愿望,并且很清楚在新秩序恢复之前,
每个人都依靠本能活着,所以不会有人介意。你是一个绝望的人,还是一个有明显
的动物倾向的人。而此时的女人都是空虚的或者说是一个空洞,她们需要充实起来,
或许是感情的,或许是更趋自然的力量。然而爱并不单纯,她是一个混合物。
这片心头的阴影抹不掉,将会结成心理上的障碍,扼杀自己,也许自己没有医
治自己的可能,没有绝对的道德、理性,也没有冷静的合理的客观的答案。就让她
作一个人性的法官,在她心里,在我们两人之间,宣判我的罪行,这是最合适的人
选。
只有她是可靠的,可信的,可敬的,只有她的宣判才是博爱的,人道的,她绝
不会狠心地伤害我,不会借用任何名义、理由毁灭我。为了她我的灵魂可以埋葬一
次,为了健康的明天萌发一个新的纯洁的灵魂。
诡诈的流火燃烧在夜空里,一团团被火焰灼伤的空气,像星星的脸在坠落。她
偷偷的呼吸给我壮了胆,是的,只要我不动,就是她的好兄弟,在这没有绝对的权
威。我无论怎样无法无天的想象,从精神上占有她都是安全的,我是至高无上的,
我是男人是强有力的象征。不!我是丑恶的,我是卑陋的,是十足的小人,我也可
能直接了当地告诉她,我是怎样的一个
人,她会怎样看?不!她不会相信,她只会当我是闹着玩、无聊;或大脑出了
问题,这是行不通的做法,她绝没有兴趣和我谈什么心灵深处的问题,谈我究竟是
好人或坏人的问题。我就是我,我是从前的我,这一点我自己都不怀疑,那我让她
去怀疑我的什么呢?绝不能这样下去,我要改变这一切,让她卑视我,而我心甘情
愿地给她低头做小,让她高高在上。她原本就是高高在上的,是我的野心篡夺了她
的权力,动摇了她的地位。
我悄悄接近她,为了不绊醒小宝。我拿开了她搂着儿子的手,翻过她的面。她
没睡熟,又面朝我侧起身子,手搁在我弯起的膝盖上,一秒二秒,我明知自己站在
了悬崖边上。不能退缩我告诉自己,我已经侵犯了她,不要抵赖,她的手微微地动
了一下,我托起她的手捂在脸上,跪在她身边,希望她睁开眼,看清我这副饿狼似
的丑态。她抽回了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天亮了,多么蓝的天呀。嫂子浮肿着眼,两天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房子搭起了,
一间盖了顶,一间露天,又在墙角砌了一个烧柴的灶。她去厂里报到,厂里根据实
际情况,同意职工带孩子做事。
我也去招待所证实了同事的消息。而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我怎能离开她?街道
上到处都是没有清除的污泥,没有秩序,没有交通,残垣断壁触目心惊,母子的安
全保证何在?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加高了院墙,加固了门和锁。小宝睁大稚气的眼睛看着我手
上的斧子。我无法估量这次灾难对他心灵的损伤程度,但愿他还混饨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