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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行动,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制造混乱迅速逃离现场。只是杰克没有料想到那天只有二十来个人,他可能更没料到其中有一半是我们的人。我的同事们就坐在他们的四周,正好把他们围在中间。
他们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开始掉包。杰克的打算是,一旦拿到文件就走人,然后直奔领事馆,通过外交免检邮包迅速发回国内。但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一接过姜波的公文包,正准备走,我们就围了过去。此时,影院的灯光骤亮,把他们两个照得一览无余。
一听我们是反间谍侦查处的,姜波首先就瘫了下去,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我们要他走的时候,他竟然迈不动腿了,是我们两个同事把他架到车上的。
到了车上,他才有点回过神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我的一个同事说:“这是我的车钥匙,你们把车开走吧。不然以后法院知道了,会没收的。我不会告诉他们的,就算我对你们做的一点贡献好吗?”
我的同事觉得好笑,就把它收了,说:“你不要以为交了车就能放过你。这车迟早是要交的。”
姜波说:“我知道,我只是想有一点将功补过的表现。”
杰克毕竟是职业老手,他很镇定,只说了一句:“我不会说什么的,请你们按规矩通知我的领事馆。”就跟着我们上了车。
讯问马上进行。审间谍案件比审刑事案件要单纯明了得多,一般情况下,在确凿证据面前,对方都会爽快地承认。因为对手比刑事犯罪分子素质要高得多。他不想抵赖,他想的是尊严。他不想拖时间,想的是快点结束,由本国政府来营救。所以,当我们播放他和姜波见面、他送给姜波活动经费、他交给姜波情报搜集提纲等录像时,杰克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在问到杀害齐晖、吴伟及伤害郝雄的问题时,他开始坚决不承认,但放了他和姜波、他和叶婉的一些录音后,他也低下了头,默认了犯罪事实。
他只问了一句:“叶婉原来也是你们的人?佩服,作为同行,我真的佩服你们!唉,美女永远是天生的间谍。不过,无论怎么样,我毫不隐瞒地说,我是真心喜欢叶婉。我感谢她陪伴了我一段时间。她给了我许多美好的回忆。如果可能的话,请你们转告她,我敬重她的勇敢和智慧,喜欢她的温柔与性感。”
我们都没接他这个话茬儿。我们觉得最好的回答就是不回答。让他去琢磨吧。
我们最关心的是下一个问题,那个神秘的监理室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我就问:“杰克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向我们说清楚的吗?”
他说:“没有了。”
“真的?”
“真的。”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今天凌晨,我们密捕了你们两个W国人,你不知道吧?”
杰克一听就跳了起来:“什么?你们……”
我说:“你们在搞一个什么‘釜底计划’吧?在那个超市的监理室里有一个巨大的秘密吧?你不说没关系,我只是很遗憾地告诉你,你们辛苦了,但你们所有的力气都白废了。”
“你们都知道了?”他嗫嚅了一句,又说,“全完了,一切全完了。”可以看出,他的精神彻底被击垮了。
我仍是很模糊地说:“杰克先生,你们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你难道不知道,你们在刚开始动工的时候我们就盯上你们了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在中国的土地上,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吗?我还要告诉你,鉴于电子通信公司是W国间谍组织的掩护机构,并从事了危害我国家安全的活动,我们将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法》等有关法律,没收其房产和其他所有资产,收归国库。你们还有什么秘密能永远隐藏下去呢?”
他眼皮翻了翻,仰头望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声。接着,他要水喝,就谈起了那个巨大的秘密。
根据杰克的交代,我们迅速派出力量,将守候在监理室的W国人强行带走,然后在一面安装了很多仪表的墙上,打开了一扇非常隐秘的门。我们钻了进去,那是一个不很宽但也不很窄的通道,有灯光照明,但灯比较暗。我们一行人就边走边看,通道很长,方向直逼空F师。我那时有一个感觉,就是越往里走,越觉得阴森恐怖;越往深走,越觉得如果这个案件不破,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66
我很快把消息告诉了周浩。他高兴得在电话里叫了起来。他说可惜他正在外出差,赶不回来,不然一定要请我喝酒,喝个一醉方休。
郝雄被安排在我们市公安局的技术侦查部门负责侦听工作。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局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盲人当警察的特例。
郝雄诙谐地说:“生理学上有一种说法,说眼睛看不见的人听力非同一般。看来,我的听力会越来越好。我是天生搞侦听这一行的。”从他的话语里,我听得出,有自嘲,也有痛苦。但不管怎样,他毕竟安顿下来了,有了一份自己还算是喜欢的职业。我的心也随之安妥了。
我拍拍他的肩,说:“好兄弟,我们现在是同事了。我们以后可以经常在一起喝酒背唐诗了。”
他就笑,空洞的眼睛望着前面,说:“要是劳斯那小子能再来就好了。唉,只可惜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曾处长就在旁边说,没关系的,劳斯如果真能来,他一定把那小子的变化描述给他听。
郝雄喃喃自语道,劳斯肯定会来的,他有感觉。
由于叶婉在本案中客观上发挥了重要作用,我局经层层上报审批,给她个人记了一个二等功。但她拒绝接受。她说:“我没有为国家,也不是为了国家,我是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人——郝雄才去做这些事的。但我没有保护好他,反而害了他。我不要这个功,如果我拿了,我一辈子难受。”
我们也没有办法强迫她接受,只好把证书与奖章放到了全局的荣誉室。这里存放了许许多多无名英雄的证书、奖章,还有奖杯,他们在隐蔽战线上为国家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贡献。但由于种种原因,他们不能把这些荣誉摆放在家里,告诉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更不能在社会上浓墨重彩地宣传。他们注定了一辈子只能默默无闻。
叶婉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和郝雄到一起了。然而,郝雄却坚决地拒绝了她。
叶婉哭着说:“郝雄,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我们好不容易排除了所有的障碍。我们是生死之交啊。你忘记了你的承诺,忘记了你的誓言吗?你还不能原谅我,不能接纳我吗?”
郝雄说:“小婉,我们不存在原不原谅的问题,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至少我是理解的。我如果不是个瞎子,我二话不说就会带你走,我们自己去创一番事业。我还答应过周浩去给他当律师呢。但我现在瞎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成了一个废物。我不想害你,更不想你来同情我、迁就我。那样我一辈子都会不安,都会痛苦的。也请你理解我,不然,我只有自杀!”
话说到这份儿上,叶婉无言以对。她望着他麻木的表情,空冷的眼睛,非常无奈也是非常难过地离开了郝雄。她找过我,找过曾牛,要我们去劝劝,想挽回这段感情。我们也去找过郝雄,但他态度坚决。此事不可强求,我们也就作罢。
那天叶婉约了我喝茶。她再次诉说了她对郝雄的感情。我感觉到,她确实是深深地爱上了郝雄,并为得不到他的爱的回报而深深痛苦。
她说:“李哥,我已经快30岁了,回忆自己走过的情感之路,虽然我也恨那两个挨了枪子儿的家伙,他们在我情窦未开的时候就剥夺了我作为一个少女的权利。但反过来一想,如果没有那场浩劫,我会幸福吗?我想也不一定。我的悲剧在于,我总是在追求一个影子,一个梦。也许,我的名字注定了我是一片飘零的树叶,一生是一个哀婉的故事。这可能就是我的渊薮吧。我真心希望郝雄幸福,也希望你们能照顾好他。我是不想再找男人了。”
叶婉走了。临走时,她交给我一封信。她说是她对自己这些年行为的忏悔,其中写了郝雄,写了吴伟,写了周浩,也写了我。她说在信的最后,有一首席慕容的诗,是专门送给郝雄的,里面说出了她心里一直想说又不好说的话。她说要是能把“凋零”改成“哀婉”就更贴切了。
我接了信,问她:“叶婉,你不会又是来无影去无踪吧?我们可以保持联系吗?”
她说:“放心,我不会再走远了。我父亲就只我一个女儿,我不想让